在温暖彼此的年华里说爱我

猪小浅

1

周末，李长安陪我逛宜家。

周末的宜家，热闹得像菜市场。我俩正对着原木桌子和布艺沙发指手画脚时，突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叫：“李长安，李长安……”。

循声望去，看到笑魇如花的温碧瑶，以及站在她身边温润如玉的男人。一个月前，温碧瑶还在跟我控诉李长安的薄情寡义，这会儿看来，她已经脱离苦海。

说起来，温小姐貌美如花，性情温良，不知道李长安为什么要和这种姑娘分手？一番寒暄后，温碧瑶提议大家共进午餐。

吃饭的时候，趁俩男人去卫生间时，温碧瑶凑过来，一脸神秘地问我：“你俩发展的怎么样了？”我还没来得及辩解，李长安就已经走了进来。他一脸严肃而又神秘地对温碧瑶说：“这哥们儿还不错，恭喜你捡到宝啦。”

温碧瑶白了他一眼。两人唇枪舌剑地争论了半天，气氛很欢乐。想当初，温碧瑶对李长安那叫一个恨之入骨，顺便连我也一并恨了。这件事，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那天在回去的车上，想起温碧瑶的误会，我不禁俨然失笑。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和李长安关系非同一般。

2

我和李长安，相识于4年前。4年前，我拼了命地想要在这个城市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而我就职的那家广告公司，其中一个大客户，负责人就是李长安。

在电话沟通的过程中，李长安的态度极其恶劣，最后，他咆哮起来：“宋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公司为什么派你这样的人来跟进这个项目。请你立刻来见我，若是当面再沟通不好，让你们领导直接换人吧。”

果真是见面沟通有效果，花了10分钟，我俩就达成一致意见。这之后，我们合作愉快，相处愉悦，甚至因为气场相投，发展为“损友”。

4年里，李长安身边从来不缺莺莺燕燕。只有我知道，李长安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花心。他的心里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人，而这个人，就是骆小葵。

16岁到24岁，李长安属于骆小葵。李长安倾其所有地对骆小葵好，他人生最大的梦想，是将这个女孩娶回家，让这个女孩幸福。可骆小葵的梦想，远比这个远大。当她发现和李长安在一起，梦想只能是梦想的时候，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

有一天，我与李长安共同的好友胖子说，你俩干脆来个约定，30岁之前都没结婚的话，一起共度余生。我以为李长安会冷嘲热讽地说胖子脑子坏了，可他什么也没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在这句话里愣了神。我和李长安共度余生，这可能吗？还没来得及分析其中的可能性，便见到了传说中的骆小葵。

骆小葵突然回来找李长安。意思简单明了，她回头，想和他重新开始。

那几天，李长安看起来心神不宁。这家伙居然紧张到不肯一个人去见骆小葵，非要拉上我。淮海路的一家西餐厅，骆小葵等候多时。看到我，她满脸疑惑。

我只好尬尴地上前解释：“小葵，你好，我是李长安的哥们儿，他有些紧张，所以……我先撤啦，祝你们白头偕老。”说完，我就抽身离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走出餐厅，站在明晃晃的阳光里，我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李长安有了幸福的机会，我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3

这天之后，李长安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段时间。念念不忘的初恋又重新回到身边，现在的他，应该很幸福吧？

正当我被这种想法折磨得透不过气时，骆小葵突然约了我。骆小葵缓缓地说：“谢谢你来见我。长安告诉我，他现在爱的人是你。我很不甘心，所以想见见你。”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李长安爱我？不是的，你肯定弄错了。”

“我也希望是我弄错了，可这段时间，他和我在一起，总是心不在焉。后来他终于对自己也对我承认，他爱的人是你。”骆小葵说完这些，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落寞。

那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躺在床上，我第一次重新梳理我和李长安革命般的友谊。这些，真的是爱情吗？我找不到答案。

我在得知骆小葵回来找李长安时，心情变得极度低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所有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我和李长安，早已相爱。

骨子里，我倆都是过于骄傲的人，谁也不肯先表露心迹。所以，我们一直以友情的名义，在日复一日的年华里，相互取暖。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发了一条朋友圈，趁红灯之前说爱我吧。如果是往日，李长安一定会不屑地说，女人真矫情。但这次，李长安在下面回复，宋小美，我爱你。

（晓民摘自《伴侣》2020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