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基廷米·迦勒 译/刘树英
我俯下身,在儿子阿尔泰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充满爱怜的痕迹。我忽然发现,在一刹那间,这个曾经被我忽视的简单动作使我们母子二人泪流满面……
其实,儿子阿尔泰并不是我亲生的,我与他爸爸结婚的时候他已经五岁。我几乎可以断定,在那个时候,“妈妈”这两个字对阿尔泰来说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名词,因为他的确不知道,“妈妈”这两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其实我是特别喜欢小孩的,尤其是男孩子。我知道,从他开始叫我第一声妈妈的那一刻起,我便扛起了一个合格妈妈所必须肩负的责任,这个责任不但包括体力和财力的付出,还有必不可少的一点,那就是——爱心。
我爱阿尔泰,就像天下所有的好妈妈一样,教他知识,教他做人,给他买一切他需要的东西,给他做一切他喜欢吃的饭菜。他也慢慢认可了我这个妈妈,但是,凭直觉我可以感觉得到,在我与儿子阿尔泰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很微妙的隔阂,这种隔阂曾一度使我困惑,而我却始终未能找到症结在哪里,虽然我一直试图做得更好。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阿尔泰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我日夜守候在医院的病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生怕他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我对这个儿子,的确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我为他请来最好的大夫,用上最昂贵的药,终于使他转危为安。
出院回家的路上,我紧紧地抱着阿尔泰,用大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走出不多远,他忽然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说:“乖儿子,妈妈的乖儿子,妈妈疼你,你终于好了。”于是,他重新伏在我的肩上,默不做声。
回到家里,我问阿尔泰:“儿子,你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做。”
他低垂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沙哑地说:“妈妈,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亲我一下。”
我一下呆在了那里,我忽然意识到,几年以来,我虽然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妈妈,却从来没想过要亲他一下。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儿子每天渴望得到的,不过是妈妈一个简单的轻吻……
我俯下身,在儿子阿尔泰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充满爱怜的痕迹。我忽然发现,在一刹那间,这个曾经被我忽视的简单动作使我们母子二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