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
工匠技艺娴熟、高超,据说
他能将事物
还原到最初状态——
我看到他在屋里、墙头
梁上、檐下
做尽手脚——
老旧的,坍塌的
枯竭的,颓败的
蜂擁而至——
我看到工匠的手,沾满往事的
碎片,哀乐的印迹,和挥之不去的
命运的跌宕忐忑……
遗忘的身体离开了,惯性的脚步
将你拽回。冬日里的两个身影
缓慢,飘忽,坚韧——
荷锄,不是为了耕种;劳作,不是为了
收获。一起一伏,陷落于
坚守、滞留。
原来,旧居和古村是用来荒芜的——
这是墙根,门,这是正屋、厨房
左边是农具,右边是猪圈
院子里有两株桂花,一棵枣树、一棵柿树
木质器具和篾制用品
散发着持久的香气……
他们锄一会地,总是习惯地
抬头看看近旁的残砖断瓦和半截颓墙
两个被搬迁折磨的老人
在残垣断壁间作最后的挣扎——
那边,芦苇、杂草支起的网
已把结痂的伤口覆盖——
这里不是称为故乡的村落
这里的油菜和绿植,轻轻抹去了
几代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