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涵
我渐渐地明白了,我的生活,不仅要有努力学习,还要有诗和远方。
亲爱的爸爸:
您好!
春节到了,您出差在国外,好久没有见到您了,我好想您!早晨没有您叫我起床,今天我又睡过头了。当我被妈妈叫醒怔怔地坐起来时,蒙眬中又看到了枕头边那本王维诗集,于是,和您在一起的许多美好时光就浮现在眼前。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您就和我聊古诗词。您喜爱古诗词,尤其喜欢王维的诗,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等诗句,很早就印在我的脑里。爸爸,您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又是在翻看王维诗集时不知不觉地睡着的。
爸爸,您喜欢王维的诗,刚开始我也喜欢。但随着我读到小学高年级,我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李白的诗。那时,我总觉得王维的诗太“佛系”了,不够激越,觉得诗就应该像李白的那样,浪漫、豪放。为此,我常常用李白的诗与您“对着干”。
记得那時早晨我喜欢赖床不起来,您唤我起床用得最多的就是王维的“日高犹自卧,钟动始能饭”了。我睡眼惺忪坐起来,打着呵欠,小声地回您一句李白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您听了好像并不生气,转而指着我的小脑瓜笑吟一句王维的“领上发未梳,床头书不卷”来催我起床要快一点。此时,我常常会顺势一倒又钻回被窝去,还用李白的诗撒娇道:“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我的一天,很多时候就是在这种诗意的欢声笑语中开始的。
爸爸,在您的引导下,我的一天不仅常常是在诗意中开始,如有闲暇,还常常是在诗意中度过。您还记得那次我们爬白云山吗?进入蒲谷,清澈的溪水在石壁上奔流,溅起的水珠如一个个蹦跳着的音符,您说道:“这景色,真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我故意用李白的诗来表示不同意:“不对,应该是‘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呵呵,明明知道用“江”来描述小溪是不对的,但看到您听后那惊愕的表情,我那小心思可满足了!沿着小溪再向上爬一段路,只见一株木芙蓉在小溪边悄悄开放,您指着花问我:“这株木芙蓉,最像什么诗所描述的?”我知道您期待我说出王维的“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可我就是不说,偏偏用李白的诗来回答:“当然是‘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了。”您“生气”地“呵斥”我:“就知道你要和我对着干!”呵呵,那一路,我们俩简直就是在“斗诗”爬山了。
爸爸,您知道吗,上初中以后,随着我慢慢长大,在您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在想您的时候,我就去翻翻王维的诗集,因为那样会让我想起和您在一起的许多美好时光。在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王维诗集的过程中,我渐渐明白了一些事理,我发现,在生活和学习中,不仅要有李白式的浪漫和豪放,也要有一点王维式的“佛系”。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一种多么豁达的人生态度啊!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一个人经历了什么,而是他记住了什么,以及他是如何铭记的。爸爸,在与您“对着干”的这段时光里,您已经将中华文化的印章悄悄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我渐渐地明白了,我的生活,不仅要有努力学习,还要有诗和远方。这,大概就是爸爸您一直以来引领我吟颂古诗,并在我偏爱李白的诗时,用王维的诗来平衡我的原因吧?
哦,忘了告诉您,今天早晨妈妈叫我起床的时候,也学着您一样说我“领上发未梳,床头书不卷”呢。呵呵,她看似在教训我,其实心里也在想念着您呢!要不,她怎么也用王维的诗来催我起床了?
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们都想您了……
祝
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女儿:涵涵
2020年1月23日
指导老师 楚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