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另一种内涵从拉康的镜像理论解读电影《情书》

2020-06-28 10:21张晔
大众科学·下旬 2020年6期
关键词:情书

张晔

摘 要:该片改编自同名小说《情书》,讲述了女主原本因悲伤思念情人将信寄往天国,却意外收到同名同姓的回信,并且逐渐挖掘出一段深埋多年却始终沉静的纯真单恋的爱情故事 。虽然影片的放映距今已过去20余年但是仍对观者产生着奇妙的化学反应,让观众在电影幕落之时唏嘘错过,感慨时间。本文将拉康的镜像理论用来分析电影情书中的主人公渡边博子在爱情中的找寻与救赎。

关键词:《情书》;镜像理论;渡边博子

影片《情书》中的渡边博子一度受到“他者”所谓镜像的影响,不断寻找着自己已经逝去的爱人藤井树的过去。博子因记错了地址联系到了藤井树年轻时的暗恋对象同名同姓的藤井树(下文称女树),以此展开了女树的回忆以及渡边博子揭露自己爱情的本质。这段回忆尘封是女树的岁月之迷——朦胧止于暗恋。而她的回忆对渡边博子来说是残忍的,渡边博子在发现她的爱与执念对藤井树而言仅仅是把自己当成了一面镜子,一个可以映射出他初恋女树的替身。博子幻想破灭了,用雪中的奔跑、嘶喊和她的过去她的爱人做告别。

一、“镜像阶段”――他者助“我”踏上自我认知之路

在拉康的镜像理论中,一个6-18个月大的婴儿不具备肢体协调能力,尚处于不能自理,必须完全依赖他人的阶段,然而当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影像时却表现得异常兴奋和欣喜,这是因为婴儿从镜子中认识到了自己。拉康把这一过程称之为“一次认同”。当婴儿动作变化时镜中的影像也会变化,这时婴儿因对镜像的掌控而满足,虽然镜像中的自己是镜面的反射,却赋予婴儿一种自我认同,也因为满足与认同婴儿开始迷恋镜中的镜像,于是婴儿便与镜像产生了一种自恋式的欲望关系。随着年龄增长婴儿会意识到镜子中的影像会消失,个体才逐渐地形成自我。镜像不过是婴儿在接触社会和进入语言之前的一个虚构的自我,待自我进入由语言构成的能指世界时,“我”的主体性便完全地建立起来。[1]

镜像阶段中婴儿与镜像建立了一种新的模式,即婴儿与作为他者存在的影像建立起一种认同关系,从而由他者助我一臂之力,自我认知才告完成。这个他者可以是虚幻的镜像,也可以是他人,最终他者由语言来承担。镜像阶段理论解释了自我认知实现的过程,即他者对自我认同的作用。[2]

二、博子“混沌”的自我源于初识的美好爱恋

拉康认为,婴儿刚刚出生的时候本是一个“未分化”的“非主体的”自然存在,属于无物无我、混沌一团的“前镜像阶段”,处于这一时期的婴儿没有任何整体感或个体统一感,有的只是支离破碎的身体经验。[3]

影片开头,一身黑衣的博子躺在一片白雪中,镜头中黑白对比强烈给观众以视觉冲击。紧接着是一场丧礼,丧礼结束有人去聚会,有人去喝酒非常淡的悲伤气氛貌似是为女主的再次出场打基础。随着人群散去,渡边博子一个人安静的注视着自己未婚夫的墓碑。没有情绪变化的表演使观众沦陷进孤独逝去的观影感中。

如果没有故事后段的回信此时的渡边博子还是幸福的,因为她相信她的爱人是一见钟情于自己,美好的爱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只是最后她的爱人离世活进了她的心里。而导演并未要像观众展现一位自以为了解自己了解藤井树的渡边博子,伴随着剧情的发展,悬疑式的叙事告诉了观众渡边博子以为的爱是混沌的,是错位的,她并非藤井树心目的挚爱她是个替代品。得知自己是一个替身的渡边博子就像是镜像理论中的婴儿,她像藤井树的母亲哭诉自己不会原谅藤井树。因为她的梦破碎了,她编织的属于她和爱人的爱恋梦碎了。因此她与藤井树的爱情就像是婴儿时期的照镜子获得认可是一样,是虚幻的、支离破碎的。

三、有意识的“他者”的找寻

影片情节发展以博子探寻男友藤井树的爱情真相作为推动力,引发了另一女主人公藤井树的回忆;再以女藤井树的回忆作为次动力,不断推进博子的情感转变,从而共同完成两个女孩子情感蜕变的过程。所以我们可以把渡边博子对于男友藤井树爱情真相的找寻看为渡边博子在有意识地寻找“他者”,真相对博子而言就是他者。

博子在对秋叶的恋情中时时感到愧疚于男藤井树,这种心理的羁绊,感情的不自由,使她陷入矛盾痛苦中。于是,促使她探寻回信“真相”的愿望更加强烈、更加执着。在这种对“他者”的寻找中,博子寻找的是内心对于藤井树的执念,她想把青年时期的藤井树透过女树的信件一点点找出来,填充进自己的回忆里,找补回自己的爱情。这一举动就好似在在镜像阶段的婴儿照镜子,她对镜子中的自己影像有着误认的等同,镜像的“他者”就是婴儿认同的自我。婴儿在镜前沉迷于自己的影像,对镜像认同并产生了依恋。这也就可以解释即便在片中渡边博子看到了自己和女藤井树的容貌相似,知道自己是女藤井树的替身后即便她哭泣,她说着自己不会原谅藤井树,但是她仍没有放弃打探藤井树和女树的中学时期,她还在有意识的寻找着“他者”。

四、镜像阶段的成长与救赎

镜像阶段后的婴儿逐渐成熟,他已从镜中认出了自己的影像。“自我因而成长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人的生理心理的成长与符号化的过程结合了起来,成为一个具有社会和文化意义的个体。[4]

当汽车司机无意中道出博子与女藤井树长得非常相像时,博子才恍然大悟,情节也随之发生突转,过渡到博子重新探寻男藤井树爱情真相的阶段。这里,导演用景深镜头来呈现,景深处是骑着单车的女藤井树缓缓前行,处于动势,成为画面中引人注目的活跃因素;而前景是伫足沉思的博子,处于静势,一動一静,形成鲜明的对比,把双方寻找和期待的心情突现出来。当女藤井树擦肩而过时,博子脱口叫出她的名字,画面定格在女藤井树回头张望寻找的情景上。但转瞬间,她专注寻找的目光便被川流不息的人群所遮掩。自此女树的回眸断送了博子对藤井树的所有幻想,她的泪水留给了藤井树也留给了自己。

最后镜头里的渡边博子在白雪皑皑的场景中奔跑呐喊做着告别,这里有一个细节渡边博子在奔跑中外套掉了,就好像是在暗示着博子在一遍遍的“你好吗?我很好”中面对着藤井树出事的大山在和自己的爱情做着告别,她在慢慢放下。博子的爱是深沉的执着的,她用她的方式追逐着,因为爱所以她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寻找着藤井树的蛛丝马迹;因为爱过了博子从影片开头大远景消失在雪中迷失了自己到打破了虚幻的镜子找到了自己在雪里用全景、近景、特写非常清晰的和爱人告别,救赎了自己。

结论:

在渡边博子的心理成长过程中,她的最初心理处于拉康建构理论中的“镜像”阶段,成像代表她以为藤井树对自己是一见钟情,他们始于爱情终于生死。当渡边博子有意的寄信得到回答之后,女树的回忆就是她的“他者”,渡边博子把自己的影像投射到藤井树的中学时代,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藤井树的一切,想要把这些藤井树生活过的轨迹融进自己的生活里。“镜中”的完美爱情,随着与女树隔着人群的相见瓦解了,而也是女树的回忆让博子终于走出了自我情感的深渊。她背负着徒劳之爱而孤独奔跑,面带微笑,隐忍坚强最后在雪中和藤井树做了告别。博子给观众呈现了另外一种爱情的内涵——把自己身上最容软的心交付于对方,他可以随意蹂躏,也可以用心呵护,因为在爱情中这既幻象也是现实。

参考文献:

[1]张一兵.从自恋到畸形之恋——拉康镜像理论解读[J].天津社会科学,2004,6,13-14.

[2]拉康.拉康选集[M].上海:三联书店,2001:93.

[3]张一兵.不可能的存在之真—拉康哲学印象[M].北京: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23—26.

[4]拉康.拉康选集[M].上海:三联书店,20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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