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奈艺术语言浅析

荆健

马奈出生于法国巴黎，他的父亲是当地的政府官员。虽然他是法国印象派画家，但是他并没有参加过印象派组织的画展，这让他和印象派的关系变得很微妙。16岁时，马奈在开往巴西的轮船上当见习水手，在当水手的旅途中，大自然的美景深深吸引了他，使其萌生了开启印象派绘画的念头，他深受印象派画家崇敬，是印象派的重要奠基人之一。

年轻时，马奈毅然来到古典主义画家托马斯·库迟尔的工作室学习。学习期间，他练就了深厚的基本功，虽然师从于古典主义，但是他内心有着深深的反叛情绪。在学习的过程中，他总是去法国著名的卢浮宫参观各种名画，并独自游走于当时欧洲绘画技法先进的比利时、德国等国家，以独立的思想来完善自己的艺术风格，从而获得了当时画室中不可能出现的艺术流派的萌芽。

马奈的绅士风度跟他的资产阶级家庭出身有关，他的好友左拉曾经这样描述他：“马奈是社交中人。”这也为他以后的绘画风格奠定了精神基础。马奈自视清高，不受拘束，追求独立自由，他一门心思地反对保守派，站队于先进的现实主义，他的艺术语言有着和公众不同的革新意义。当现实中的情绪没法宣泄，对现实社会有强烈不满的时候，马奈就把所有的艺术语言升华为他的艺术新思想，为开辟一个新艺术流派奠定了基础。

马奈完全根据自己的性情和感情来描绘自己的真实生活，他的油画作品具有先进的思想和冒险的意志。这也离不开他年少时的游历，当然，这一切都要归根于他的出身和家庭财富，这些保证了他能毫无顾忌地进行艺术创作，正如左拉所说，上天慷慨大度，并不想剥夺这个浪子的富足的生活，他的财富足以让他在生活中扮演一个幸福的角色，而不用看绘画商人的眼色行事，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创作，做自己喜欢的艺术。

31岁时，马奈在落选沙龙上展出《草地上的午餐》，在巴黎引起轩然大波，并遭到拿破仑三世和舆论的攻击。但是，左拉肯定他的艺术。马奈总是将古典的高贵气质和华丽美艳的印象派色彩交融在自己的画中。

马奈出身于一个资产阶级家庭，他的家庭也跟艺术有很大的渊源，他的叔叔就是一位收藏家，马奈从小就到他叔叔家参观各种艺术收藏，也跟他叔叔去各地的艺术馆参观艺术作品，受到一定程度的艺术熏陶，逐渐对绘画产生浓厚兴趣。年少时，马奈就萌生了一个成为艺术家的梦想，这也是他长大以后经历了父亲的反对之后还坚持绘画的动力来源。

马奈的性情中就带有成为艺术家的时代敏感和对现实的不羁情绪，这种时代赋予他的特质也在终其一生的绘画路程中可以追溯得到。例如，他从未参加过印象派的展览，可是他的绘画革命精神和创新态度深深影响了莫奈、塞尚、梵高等一大批新兴画家，从而把绘画这种艺术题材的关注点带到现实中来。

不得不承认，马奈的绘画道路十分曲折，他的父亲为了让儿子继承衣钵，有一个体面的上流社会身份，曾经要求他从事法律工作，或者报考海军军校当一名军官。但是，马奈本人并不希望父亲这样安排自己的生活，所以他后来两次报考海军军校却都落榜。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他只能到轮船上当一名水手，但是他丝毫没有喜欢上这个职业，却对途中遇到的美景流连忘返，这诱发了他描绘现实世界之美，坚定了他学习绘画的信心。最终，马奈克服阻力来到托马斯·库迟尔处学习绘画，这次学习长达7年之久。马奈的老师不能允许他学习其他艺术风格，所以他十分反感老师的教学方式，但学习到的基本功也为他后来成就自己艺术风格奠定了扎实的技法基础。

《苦艾酒徒》是馬奈人生中第一幅以反对者姿态创作的油画，这幅画明显区别于学院派绘画的宏伟历史题材而表达现实生活。作为一位成熟的画家，马奈用他的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来描绘一幅现实主义题材绘画作品，这正是马奈在绘画中要体现的东西，这是他职业良心的体现，也是左拉喜欢他的原因之一。马奈清楚地告诉人们现实社会中有着美好的事物，有着鲜明的色彩，有着艳丽的光线，有着超凡脱俗的美，这种美是学院派那种陈旧的绘画观念所不能取代的。以这件作品为起点，马奈开启了他艰难的绘画革新生涯。

当然，马奈也渴望到官方的承认，他从1859年开始定期将画作送给沙龙评审委员会审查。送审的路上，他的运气时好时坏，有时候他能被公众接受，就好像画作《弹吉他的人》，但多数时候会被拒绝，他的好友左拉一直支持他。后来，马奈举行了一次个人作品展览，借助这个个人作品展览来对抗沙龙的不公，他在自己作品的目录序言中写道：“马奈先生根本无意于提出抗议。相反，是别人在向他提出抗议，而这是非他所料的;这些反对者都是以传统观念来理解绘画的形式手法和观点的，他们从不承认其他的理解方法。他们在这方面表现了一种幼稚的偏见……马奈先生一向承认别人的才识，从不妄想消灭先前的绘画或创造新的绘画。他只不过是要做他自己，而不要做某一个别人……”

说到马奈，不得不提及他的名画《草地上的午餐》。这幅画是他现实主义的代表作之一，通过独特的视角描绘了一个欢快的午后场景，场景丰富、层次分明，把午后的光线描写得淋漓尽致。在这幅画中，几个青年男女在草地上共进午餐。整幅画的背景是一片广茂的丛林，丛林里郁郁葱葱，在画面正中央，一个赤裸的妇人悠闲地坐在草地上，她用纤细的手托着下巴，正对着画面以外的地方，表情轻松，悠然自得。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她对面的两个男人，他们衣着光鲜，一副绅士的派头，正半坐半卧地谈论着，一个还伸出手比划着什么。

画面主题方面，画家特意将赤裸的女子和衣冠楚楚的绅士安排在一起，还把画面安排在法国最普通的场景——一块草坪中。这不同寻常的画风是对当时主流社会美术欣赏眼光的挑战，那个时候，人们通常只会欣赏宏大题材，如宗教题材。画面安排具体周到，构图相对完整，整幅画被中间的河流分隔开来，画面两侧相互呼应，画面中裸体妇人和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画面层次分得很清楚。在马奈的笔下，人物面部采用大色块处理，体现了他对自然光线的精准把握，使画面充满质感，赋予对象力量，简化了学院派复杂的笔触，用一种更富有表现力的新手法推洞绘画朝现实靠拢。

画面中的色彩丰富而浓厚，光线表达准确生动。这幅画抛弃了人们传统的用笔手法，把色彩作为一种造型手段，使之第一次登上造型舞台。作者运用色彩对比等手法来表现鲜明和透明的色彩，对以往的涂色方法进行系统革新，把整幅画调整成一个二维空间。构图趋于三角形的稳定感，画面中间的三位人物、远处的女子、更远处的森林等都可以构成纵深的三角形。

技巧方面，古典主义绘画讲究透视、空间，观者在欣赏一幅古典绘画时，通常能感觉画面所营造出的景深感。马奈勇于冲破传统的束缚，营造新的画面感，《草地上的午餐》的光源似乎来自画的正前方，画面省略中间色，加强光影间的对比，孕育着新的色彩关系。

马奈不断革新油画作品语言，促进油画艺术创作推陈出新，与时代风尚保持一致，这对当代油画创作者的艺术发展具有启示价值。正如马奈所说：“除非你热爱绘画甚于其他任何事情，否则你就不是一名画家。还有，对自己的行业，仅仅懂得是不够的，还必须为之而感动。你难道不懂得，科学是伟大的，但对于画家来说，想象力更为重要。”

（长春理工大学光电信息学院）

作者简介：荆健（1983-），男，吉林长春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美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