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 肖倩
乳腺癌是危害女性健康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根据相关资料统计,我国乳腺癌发病率在女性恶性肿瘤患者中位居首位,其5年生存率高达82.5%[1]。其中手术是治疗乳腺癌的重要手段,但是由手术导致的乳房缺失,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女性身体的完整性。治疗过程中,对肿瘤复发的恐惧感、乳房缺失的失控感以及化疗引起的多重症状困扰,直接影响了患者对疾病的应对能力和生活质量。感知控制是指患癌经验与疾病控制等重要方面的态度与信念,患者所期望达成的结果并非由于外界因素决定,而是取决于自身的选择与行为[2,3]。曾有研究表明,感知控制能力较弱的患者更倾向于采用回避、迟疑、退却等行为方式被动地应对各种疾病的威胁[3]。乳腺癌患者可能表现为人际沟通障碍、性障碍以及自我护理动机不足等。此外,亦有研究表明,感知控制为患者主动调节情绪相关活动的重要预测因子[2,4]。因此,本研究的目的是了解乳腺癌患者的感知控制水平及其影响因素,以期提高患者的感知控制能力,从而促进身心健康。
1.1 一般资料 研究对象采用方便抽样法于2018年5~10月在我院选取住院的乳腺癌患者为研究对象。根据Kendall样本量估算法,样本量应为调查问卷条目数的5~10倍。本次调查问卷感知控制量表共29个条目,再扩大15%的样本缺失率,确定本次调查的样本量为167例。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1)年龄>18岁;(2)根据病理报告诊断为乳腺癌的患者,分期Ⅰ~Ⅲ期,经过手术治疗,目前处于康复期的患者;(3)患者了解病情,意识清楚,能理解并正常回答问题。排除标准:(1)有精神病史等,无法正常回答问题;(2)中途退出及转院者;(3)已发生全身转移、接受姑息治疗者。
1.3 方法
1.3.1 研究设计: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研究。
1.3.2 研究工具:①一般资料调查表:分别调查患者年龄、家庭人均月收入、文化程度、有无配偶、居住地等和是否新发肿瘤、病理分期、手术方式、病程等。②癌症经验与效能量表(Cancer Experience and Efficacy Scale,CEES):该量表由Wai KH教授研制,并由谭等引入中国大陆[2]。该量表是一个适合中国癌症患者使用的,有效的多维度评估量表,从患者、家庭、医疗水平3个方面评估患者的患癌体验与应对效能。该量表分为癌症经验与癌症效能2个部分,6个维度,共29个条目,采用Likert 4 级评分法[2,3,5],Cronbach’s a系数为0.76~0.92。③简易应对方式问卷(Simplified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SCSQ):该问卷为应对方式的自评问卷,由积极与消极应对2个维度、20个条目组成。其中条目1~12对患者积极应对进行测量,条目13~20队患者消极应对进行测量。该量表采用Likert 4 级评分法,最终结果为两维度得分的平均分,两部分均分高者说明个体更倾向于采用该种应对方式。该量表总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α 值为0.90,其中积极应对部分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α 值为0.89,消极应对部分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α 值为0.78[6,7]。④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该量表是由肖于1994年设计和编制[8],并对主观支持、客观支持及对社会利用度三个维度进行了评定,量表共计10个条目,除条目1~4、8~10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外,其余各项均以选项题的形式进行评分。总分越高代表患者的社会支持度越好。该量表总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α 值为0.807。3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α为0.89~0.94。
1.3.3 资料收集与质量控制:4名经过统一培训的护理研究生承担问卷发放、问卷收集的工作。对患者采用便利抽样的方法进行问卷调查。研究者在发放问卷前向患者及其家属解释本研究的目的意义,并取得患者配合。对于自行填写问卷有困难的患者,由研究者解释后协助其填写。整个调查中,应尽量保证排除外界干扰,保证量表是患者自主意愿的表达。量表填写完成时,由护士负责收集并整理,剔除无效量表(剔除标准:①患者由于突发状况中止填写;②≥3项空选;③没有填写姓名)。本次研究共发放问卷180份,收回有效问卷167份,有效回收率92.8%。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Epidata 3.1建立数据库,进行实时双人录入。应用SPSS 20.0统计软件,不同人口学特征的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能力差异性分析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多组差异性分析采用方差分析,采用Pearson 相关性分析患者感知控制与应对方式、社会支持得分的相关性,将单因素分析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及应对方式、社会支持得分作为自变量,以感知控制为因变量,采用多元逐步线性回归分析患者感知控制能力的影响因素,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不同人口学特征下的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能力得分比较 乳腺癌患者年龄21~72岁,平均年龄(49.19±9.13)岁。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家庭人均月收入、病理分期和手术方式对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水平的影响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能力现状 癌症经验总分为(61.01±7.82)分,癌症效能总分为(41.50±8.08)分,提示乳腺癌患者的癌症经验与效能均呈中等水平。见表2。
2.3 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与应对方式、社会支持得分的相关性分析 乳腺癌患者癌症经验得分与积极应对、社会支持水平中的客观支持维度呈显著负相关(P<0.01),与消极应对呈显著正相关(P<0.01)。癌症效能总分与积极应对、社会支持水平呈显著正相关,与消极应对呈显著负相关(P<0.01)。见表3。
3.1 乳腺癌患者的感知控制能力现状 我国乳腺癌患者的癌症经验总分为(61.01±7.82)分,癌症效能的总分为(41.50±8.08)分,均处于中等水平,与国内针对肺癌患者的研究结果[3]基本一致。有研究表明,乳腺癌患者普遍存在不同程度的复发恐惧感,他们对自身躯体的变化过于敏感,不自主地将疼痛、疲乏等症状视为癌症复发的预兆,从而加重负性情绪[9-11]。在癌症效能部分,集体效能维度得分最高,自我效能得分最低,而医护效能得分次之,与谭杏等[2]研究结果一致。家人的支持可以提高患者对生活的期望和自主感,有利于患者自由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情。研究结果发现,乳腺癌患者往往把治疗方案视为控制癌症进展的主要手段,她们充分相信医生的治疗水平或者其他控制癌症进展的外力作用,这可能与乳腺癌治疗效果佳,5年相对生存率较高有关[12]
表1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乳腺癌化疗患者感知控制能力的单因素分析 n=167
表2 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能力及其各维度得分 n=167
表4 乳腺癌患者癌症体验与效能的多元逐步线性回归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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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的影响因素分析
3.2.1 文化程度及经济状况:文化程度与患者的感知控制能力呈正相关。受过高等教育的个体,更愿意主动获取与疾病相关的信息,能够主动应对患病过程中面临的挑战。相反,低文化水平的患者被动接受健康宣教,将癌症视为“绝症”,对疾病盲目的恐惧,使其丧失治疗信心。其次,经济状况对感知控制能力也是一项重要的影响因素,有研究表明良好的经济基础是客观能力的体现[13]。邾萍等[14]研究发现,患者的治疗决策、治疗方案以及医疗费用由其经济状况所决定,经济条件好的患者有机会选择乳房重建手术或佩戴高质量义乳等方式改善自我形象,从而改善其治疗信心。
3.2.2 手术方式:本研究发现,实施改良根治术的患者感知控制水平较低。其原因可能与该术式涉及的身体范围较大,直接破坏了身体的完整性,造成乳房缺失,胸部皮下瘢痕组织形成,患肢术后水肿、疼痛、麻木、活动受限等症状有关。有研究指出,实施改良根治术的患者,在康复过程中难以接纳乳房缺失的现实,无法应对疾病治疗和康复过程中痛苦的经历,从而产生回避行为,如社交障碍、性生活障碍等,严重阻碍了患者的身心康复[15]。该研究结果提示,医护人员应该加强对改良根治术患者的心理疏导,引导其参与社交活动,如介绍抗癌俱乐部,开展公休会等,以帮助患者舒缓负性情绪。
3.2.3 应对方式:本研究发现,积极应对方式与感知控制水平呈正相关,消极应对方式与感知控制水平呈负相关。其原因可能是,患者主动参与康复锻炼、学习自我护理知识,及时向医护反馈治疗的效果,缓解疾病不适感。谭杏等[2]指出,感知控制能力较强的患者,愿意主动与医务人员交流,并积极参与自我护理。自我效能较强的乳腺癌患者,他们对自身负责,他们愿意主动接受外界的信息,学习与疾病相关的知识,从而降低疾病不确定感[3,16]。提示医护人员应该加强对患者实施心理健康指导,指导患者参与自我护理,以提高患者的治疗积极性和感知控制能力。
3.2.4 社会支持:社会支持是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水平的重要影响因素。患者的感知控制水平随着社会支持得分的增加而变得越强。研究表明,家庭成员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有助于改善患者对疾病的认知评价能力和心理适应能力,进而提高患者的自护积极性[5]。其次,良好的家庭关系是患者的重要精神支持,可以倾听患者,引导患者,帮助患者抒发心理痛苦,是癌症复发恐惧的外在保护因素[7]。有研究对乳腺癌患者实施自我形象的团体接纳与承诺干预,有效地降低了乳腺癌康复者的经验性回避程度,引导患者积极参与社交活动,从患病的自责、后悔、焦虑、抑郁情绪中解脱出来[15]。提示医护人员给患者实施健康宣教的同时,应鼓励患者积极参与社交活动,逐渐融入抗癌俱乐部的大家庭,享受家人、病友以及医护人员的关爱,充分发挥社会支持在疾病治疗中的作用。
通过本研究发现乳腺癌患者的患癌经验感知与控制效能均呈中等水平,并且与患者的文化程度、经济状况、手术方式、应对方式、社会支持相关。分析乳腺癌患者感知控制的影响因素,能预测患者感知控制水平的高低,能尽可能地帮助医务工作者为患者制定具有针对性、个体化的干预策略,引导患者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以期最终提高患者的感知控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