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夫妻的婚姻是如何走向不稳定的？

（福州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一、问题的提出及相关文献

全国进城务工人员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8年农民工总量达到28836万人，比上年增加184万人，从农民工流动基本特征可以看出女性和有配偶的流动占比均有提高。①城镇化建设进程加快与户籍制度改革，对农民工的包容性增加，农民工呈现出家庭化迁移趋势。根据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动态监测数据显示，新一代农民工夫妻一起流动的有90%，配偶和子女一起居住的约有60%。开始携带老人流动的家庭逐渐增多。②流动占据着农民工重要的生命历程，其家庭和婚姻的稳定是非常值得关注的问题。

关于婚姻稳定性影响因素研究，学界主要在人口流动背景下来探讨农民工婚姻稳定性。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发展沿海经济的同时吸引农村人口前来打工，产生前所未有的大规模人口流动。人口流动对家庭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一方面是家庭成员之间的空间距离变大，使得部分家庭功能的实施受到阻碍。另一方面，流动可能拓展人们的视野，弱化家庭成员之间的联系和父母对子女的掌控，改变人们的婚姻和家庭观念，形成新的家庭理念，而这又反作用于家庭结构。[1]李卫东等认为人口流动弱化传统性别角色规范，使农民工的性别角色意识越来越趋于非传统化，降低离婚阻力成本和婚姻收益，进而降低农民工的婚姻稳定性。[2]

在众多研究婚姻稳定性的文献中，研究对象大部分都是对外出打工的女性或者是留守妇女的婚姻进行研究。例如，关于打工女性的婚姻稳定研究：相对于同一个地区男女缔结的婚姻，地域差异给农村打工女性的跨地区婚姻带来更多不稳定因素，其婚姻稳定程度不高。[3]关于留守妇女的婚姻稳定研究：丈夫流动到外地打工，妻子留守在农村中，这些“留守妇女”中的一些人遭遇了婚姻“红灯”，“打工婚姻”离婚案呈不断上升趋势。[4]丈夫外出妻子留守使得夫妻分居两地，感情交流机会减少，增加了双方的相互猜疑的可能，感情危机随之产生，影响他们的婚姻稳定。[5]许传新的观点与上述学者不同，他认为虽然留守妇女的婚姻稳定性不及非留守妇女，但婚姻的高稳定性仍然是西部农村妇女婚姻的基本特征。[6]

从人口流动形式可以看出学界关于婚姻稳定性研究大部分都是对单方流动的农民工婚姻稳定进行研究，单方流动就是指一方流动一方留守。关于单方流动对农民工婚姻稳定的影响，学界有两种观点，一种是认为单方流动会对农民工婚姻产生消极影响。杨啸认为异地婚姻数量增加，家庭成员之间的沟通频率降低，导致家庭成员之间疏离感增强，不利于家庭婚姻的持久稳定。[7]石人炳认为农村已婚青年外出流动使夫妻长时间两地分居以及交际关系的扩大为婚外恋的发生提供了条件，造成婚姻不稳定。[8]第二种观点认为单方流动不会对农民工婚姻产生消极影响。金一虹认为多数离散家庭会通过一系列维持性行为，顽强维持家庭完整、尽可能实现其功能目标。因此在家庭离散化同时也呈现出弥合效应。[9]罗小锋认为留守妻子与外出打工丈夫在共同改善家庭生计的过程中，能互相信任、互相关怀、互相理解，通过各种方式加强彼此之间联系，增进夫妻感情，增强婚姻回报，加强夫妻之间连接纽带。[10]龚维斌认为农村劳动力在外出就业过程中夫妻感情受到不好影响的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夫妻感情由于“相思”与“反思”（想着对方辛苦）得到程度不同的增进。[11]

总的来说，学界关于婚姻稳定性的研究忽视了三个方面：大量从宏观角度分析而忽视了微观层面；多从女性视角进行探讨，缺乏男性的视角；流动分类模式单一，缺少共同流动婚姻稳定性的系统性研究。本文试图将三个被忽视的方面相结合进行探讨，在人口流动背景下，研究关于男性与女性在流动后的婚姻稳定情况，探讨共同流动的农民工夫妻其婚姻是如何走向不稳定的。

二、研究设计

（一）概念界定

1.流动模式的分类

关于农民工夫妻流动模式分类有多种，我们将流动分为三种模式。一是比翼双飞型，即夫妻双双到城市打工。二是劳燕分飞型，即夫妻双方都外出去城市打工，但是两人工作地点不在一块，各自分开生活许久才能见面。三是举家流动型，即夫妻双方一同外出打工，在同个地点生活工作并将老人和孩子带在身边一起生活。

2.婚姻稳定性

关于婚姻稳定性的概念，有一些学者认为婚姻稳定性实际上反映的是婚姻当事人对婚姻的态度或对婚姻持续的信心，如是否产生过离婚的念头。只要配偶一方存有这种离异的意向，那么这种婚姻就处于不稳定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走向终结。[12]本文将婚姻不稳定界定为两种情况：一是婚姻当事人主观上产生离婚的想法，客观上采取行动结束婚姻关系；二是婚姻当事人主观上有产生过离婚的念头，客观上未采取行动结束婚姻关系。

（二）研究方法

本次调研主要采用的研究方法是个案研究法，在具体调查过程中采取无结构式访谈法收取资料。根据研究目标和笔者主观分析来选择和确定研究对象，抽样考虑以下几个标准：（1）从农村流动到外地打工的人口；（2）流动模式：分为三种模式，一是比翼双飞型，即夫妻双双到城市打工。二是劳燕分飞型，即夫妻双方都外出去城市打工，但是两人工作地点不在一块，各自分开生活许久才能见面。三是举家流动型，即夫妻双方一同外出打工，一起生活工作并将老人和孩子带在身边一起生活；（3）性别：男性和女性。

2019年春节期间以龙岩市为调查地点，以生活、居住和工作不在其自身家乡的外来人口为调查对象。通过家人、亲戚等关系认识这些外出务工人员并对其进行无结构式访谈，将婚姻当事人“近一年来有无离婚意向”和“是否离婚”作为测量双流动夫妻婚姻稳定与否的主观性判定指标，总共收集到十个案例，基本情况请见下表。

表1 个案资料Tab.1 Case-sdudy material

二、流动夫妻婚姻如何走向不稳定

（一）缺乏情感交流致使夫妻产生隔阂

1.长期分居拉大流动夫妻的情感裂缝

流动夫妻分居是出于对家庭整体利益的考虑，这是一种理性的选择，也是一种迫于现实的无奈之举。[13]访谈资料中，有因为孩子上学分开居住的夫妻，也有为了多挣点钱选择不同地点工作的夫妻，他们不得不克服和配偶分开后产生的孤独感与失落感。虽然现代通讯功能可以实现视频聊天，但是遥远的距离终将在农民工夫妻之间产生一层隔膜，他们无法进行正常的心理沟通和情感交流，不能过平常夫妻的生活。费孝通先生在《生育制度》中提到“一个亲密的团体，日常的合作、会面、生活的配合受地域限制的影响，夫妻正常关系不易在分居的状态下维持。”[14]

离婚七年的刘先生说：“两个人就是住的太远，不能好好沟通，我真后悔在市里买房子，这样就不会因为她带孩子读书和我分开住，如果一直在我身边上班她就不会跑去外省，她不回来我后面又找了一个。”（案例一）

2019年年初离婚的刘先生说：“从我大儿子上初中开始我们就不在一起住了，她带着孩子在市里住，我一个人在这边上班生活，日子很无聊，因为负担重，我也不敢去赌博消遣，和我老婆沟通也比较少，很久才见一次，过得挺难受。”（案例二）

有学者将劳燕分飞型农民工夫妻组成的家庭称为“失语家庭”。这些“失语家庭”使得家庭的一些重要功能，如物质生活、娱乐、保护、情感等功能淡化或消失，从而影响家庭生活。长期没有性生活造成已婚夫妇之间的情感缺失、性爱缺位，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导致夫妻之间感情冷淡、家庭出现裂痕、产生婚外情等现象，成为离婚的一个主要原因。[15]

一位有离婚想法的刘先生说：“如果两个人长时间分开住就没有必要对她忠诚了，长时间不在一起就没有感情了，没有感情就要离婚了，没必要守着她。”（案例四）

在谈到分居时赖女士说：“分居久了后感情会变得不好，就容易出现婚外情，婚外情出现就会对对方失去信任，不能好好过日子了。”（案例五）

2.忽视配偶情感诉求降低婚姻稳定性

夫妻感情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动态关系，始终处于发展、变化之中。这种发展、变化，既能够使婚姻双方关系稳固、持久，也可以使婚姻关系恶化。[16]流动夫妻受农村文化的影响，夫妻之间不擅长交流思想、沟通情感，倾向于生活化而非情感化沟通的流动夫妻，关注点多在于生活上的琐事，或者认为工作赚钱比配偶重要，忽视了配偶的情感诉求影响家庭的幸福与稳定。

50岁的刘先生说：“她去外省打工后，家里一切开销都是靠我一个人，又要还房贷，儿子女儿上学，我女儿学画画一个月要好多钱，她之前给全家人买的保险也要供，我一个月都不敢休息一天，拼命干活就想多赚点钱，整个人瘦了好多。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她爸妈打电话让她回来也不回来，我真的太累了就想一定要和她离婚。”（案例一）

刘先生说：“我老婆现在在超市上班，和我没有住在一起了，只有我有空的时候才去找她。有一次我重感冒整个人很难受，想让她请假来我上班的地方照顾我，但是她说不能请假，请假会扣工资就没回来。”（案例四）

随着现代化的推进，流动夫妻受到城市婚姻观念的冲击，对婚姻质量要求提高，更加重视夫妻之间情感交流，传统“从一而终”、“凑合过日子”的意识降低。长期在竞争激烈的城市中打拼生存，并想在城市买房定居融入城市，提高家庭的生活质量，使他们心理压力逐渐增加，更需要从家庭中得到慰藉。很多流动夫妻婚前没有感情基础，婚后缺少情感化的语言沟通和交流，不愿意理解对方的想法，为家庭琐事争吵甚至严重到出现家暴行为，这些夫妻无法从配偶那里得到心灵慰藉，导致对婚姻失望，从而影响婚姻稳定性。

（二）角色期待落空弱化婚姻稳定性

社会互动总是和社会角色联系在一起，在婚姻互动中，男性扮演着丈夫角色，女性扮演着妻子角色。如果在婚姻交往行为中，丈夫（妻子）不符合妻子（丈夫）对自身的角色期待，造成角色期待落空弱化婚姻稳定性。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越来越多的农村妇女流动到城市，从家庭走向社会。她们不再依靠丈夫赚钱养家，而是通过自己辛苦劳动获得经济收入。相比传统“男主外女主内”时期在婚姻中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现代女性变得更加独立、自主，对丈夫的期待随之提高，希望丈夫赚的钱比自己多，能够和自己一起承担家务，如果丈夫不能满足妻子的要求和期望，就会造成角色期待落空影响婚姻稳定。

吴女士说：“我老公自从内退（内部退休）以后一个月工资少太多了，让他干这个活他不愿意，干那个活就摆脸色，我一个人天天累死累活，回来还要给他和他妈妈煮饭吃，洗衣服。他还动不动会骂人，有时候真的感觉过不下去。”（案例七）

离过两次婚的廖女士说起离婚的原因：“第二个老公对我很好，我也很想和他一起生活，但是他负担太重，和我说没钱在城里买房，我又不可能和他回老家住，父母那边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我回老家后就没去找他了，他也让我再找过一个。”（案例十）

城市对于流动夫妻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价值观念的变化，流动夫妻受到城市新的事物和观念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的行为、思维和情感也渐渐发生着变化。女性受到自由的思想观念影响，将城市婚姻关系作为一个参考体系和参照标准来看待自己的婚姻。吴女士内心是希望丈夫能多体贴自己，共同分担家务劳动。廖女士想让丈夫能够像城里人一样赚更多的钱提供更好的生活，能在城市里买房安定下来。但是案例中的丈夫都没有扮演好妻子理想中的丈夫角色，致使妻子对他们的期待落空，这是婚姻造成婚姻不稳定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婆媳矛盾影响婚姻稳定性

婆媳关系是在亲子关系和夫妻关系基础上派生出来的，它在家庭关系中有其特殊性，既无婚姻关系的亲密性，也无血缘关系的稳定性。因此，婆媳关系是家庭关系中最微妙也是最难处的关系。在现实生活中因为婆媳冲突影响婚姻关系维系的例子数不胜数。科塞将冲突的原因分为物质性关系和非物质性关系，其中物质性冲突是指权利、地位和资源分配方不均。非物质性冲突是指价值观和信仰不同。本文主要探讨的是在举家流动模式中，保留农村习惯的婆婆被流动夫妻接到工作地方一起生活后，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引发家庭矛盾影响了流动夫妻婚姻稳定性。

在笔者访谈中得知吴女士家庭就是举家流动到城市打工生活，她说：“婆婆的思想还是像在农村一样，让她喂鸡像以前喂猪一样，要用一大堆饭和谷子，鸡总共还不到5只，和她说不要那么浪费，她就会说我就习惯这样。再吵下去就会说谁叫我儿子要把我接来住。我一开始是反对我老公接她来，听到她这样讲我更生气，我就会拿这个说我老公，说着说着两个人就会吵起来。（案例七）

家庭内的人际关系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夫妻的“离”与“合”趋势，两代人之间存在隔阂是客观存在的问题，长辈由于思维定势无法适应新生活新节奏，而晚辈不仅要忙于工作挣钱养家，还要承担长辈带来的压力，两代人之间产生矛盾无法有效处理则会引发夫妻矛盾。夫妻长期在这种环境生存下，家庭压力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造成婚姻解体。

（四）夫妻权利分配不均影响婚姻稳定性

流动到城市后，农民工家庭结构趋向小型化，核心家庭、主干家庭在流动夫妻中所占比例增加，与上一辈居住距离增大，女性从媳妇的角色抽离剩下的只有妻子的角色，男方家长失去控制生产和经济的权利丧失对儿媳妇的控制。加上流动女性在城市打工后获得经济上的独立地位，改变了需要依赖丈夫供养的状况产生了决定性影响，从而也对改变隐含在“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分工背后的男主女从的家庭角色模式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17]甚至在有的流动家庭中权利向女方倾斜，一是因为丈夫不想失去对方或家庭，往往更容易顺从于对方从而失去权力。二是婚前女方家境比男方好，双方结婚后形成从妻居这一居住方式，女性占有资源大于男性，拥有权利大于男性。

因为工作和老婆分开居住的刘先生和我说：“我是入赘到老婆家，所以家里一切都由我老婆说了算。偏向她父母，我都不敢给我老妈钱，也很少把我老妈接来一起住，就是怕被老婆讲。”（案例四）

2019年年初离婚的刘先生和我说：“我父母年纪大了想让我们一个月给他们200元生活费，但是我老婆就不乐意给我爸妈生活费，和我父母吵起来。平时回老家都住在我老婆爸妈那边，她给钱给他们我也没意见，现在我父母要求给生活费她不肯，我夹在中间很难受，她觉得我没有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一直和我闹离婚，我拗不过她，干脆就离婚了。”（案例二）

以上案例表示，无论是在丈夫主导还是妻子主导的家庭中，都意味着相对的一方需要付出更多妥协。[18]父权和妻权影响夫妻权力关系的塑造，双方的权力对比或分配不均背后体现的是：夫妻角色互动缺乏沟通性与平等性，夫妻之间缺少相互尊重与包容，[19]男性主导或女性主导都是由于权力向一方倾斜，权力分配不均衡容易令对方心生不满影响婚姻稳定性。

三、结论与讨论

本文通过对农民工夫妻的质性研究，探讨了他们的婚姻是如何走向不稳定的。研究发现如下：

第一，导致流动夫妻婚姻关系解体不是单一因素引起，而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在文中，虽然我们主要从流动夫妻的情感交流、扮演丈夫或是妻子角色是否符合配偶期待、婆媳关系的影响以及流动夫妻权力分配问题这四个方面论述，但还存在其他方面的影响因素。流动夫妻之间情感交流是否顺畅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例如，分居式流动使农民工夫妻分居两地，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距离、时间等因素使农民工夫妻情感表达受到阻碍；不少婚姻走向解体部分是因为婚前感情基础比较薄弱，婚后又因各种因素影响没有建立感情。婚姻既是经济共同体也是情感共同体，男女组建婚姻既有经济方面的需求，也有情感方面的需求。任何一方面需求的不能满足都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婚姻的稳定性。[20]

第二，已有研究发现，农民工的婚姻不稳定除了会受到来自流动经历的影响外，进城务工带来的家庭模式、思想观念、环境压力的变化深刻地影响着农民工的婚姻生活质量。[21]女性从农村走向城市后在城市婚恋观的影响下，不再满足于传统时期“男主外，女主内”的婚姻模式。她们走向职场，从家庭中独立出来，不再依靠丈夫经济上的供养，并且期待丈夫能有所改变像城市中的丈夫一样，期待丈夫能赚大钱给她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能够体贴理解自己。但是受传统思维影响的许多农民工对丈夫的角色建构无法达到配偶的期望，工作压力和家人的高要求增加其精神压力，夫妻关系处理不好最终导致婚姻解体。

第三，家庭模式影响着农民工婚姻生活质量，在举家流动模式中的流动夫妻将老人接来和自己一起生活，老人对新环境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无法适应心生怨言，和流动夫妻发生矛盾与冲突影响流动夫妻婚姻关系。已有研究在探讨流动夫妻婚姻为何不稳定的原因时，多强调的是外部因素对婚姻关系的影响。忽视了家庭内部因素对流动夫妻婚姻关系的影响，如婆媳不合影响夫妻关系维系。

第四，流动夫妻流动到城市打工后，传统男权思想受到城市平等文化的冲击，一些流动家庭中男性主导地位转向男女共同主导或者是女性主导。无论是在父权家庭还是妻权家庭中，都意味着双方的权力分配不均，相对的一方需要付出更多妥协。家庭权力的失衡轻则易引起付出较多一方的不满，重则危及婚姻的稳定。

本研究试图从上述几个方面来论述双流动夫妻婚姻走向不稳定的原因，但是影响流动夫妻婚姻不稳定的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由于受样本数量和类型的影响，本研究无法将其他影响因素呈现出来。

注释：

① 国家统计局《2018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2019年4月29日，http://www.stats.gov.cn/ztjc/qjd/tjdt/201904/t20190429_1 662313.htm l.

② 2016年10月，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司发布《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