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刘子义张凤清夫妇

文/王耀科 刘苗

刘子义1911年生于陕北佳县，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苏区保卫公安工作的奠基人之一和早期领导人。张凤清1926年出生于陕北吴堡县，1942年与刘子义结婚并携手进行革命斗争。

1928年至1933年，刘子义担任佳县木头峪中心党支部书记期间，在附近王宁家山、刘木瓜沟、寨子上等6个村建立了党组织，积极开展革命斗争，掩护地下革命同志，发动群众抗租抗粮，使木头峪的革命力量越来越强大。1933年，担任中共佳县县委组织部长的刘子义被安排到坑镇张东郊民团当教练。当时敌人在佳县组织了“清党委员会”，策划逮捕我党党员、团员和革命群众。刘子义得知情况后，紧急给佳县县委和陕北特委报告，并提出消灭张东郊反动民团、夺取武器、开展游击战。陕北特委和佳县县委批准并派马佩勋等同志配合行动，在腊月二十三之夜，趁张东郊回家过年之际，发动了暴动，杀了民团团总张东郊，烧毁了地亩款册，缴获一批枪支。之后，这支武装力量被编为陕北红军游击队第4支队，薛俊山为支队长，马佩勋为政治委员，刘子义为经济委员兼党支部书记。1934年8月，蒋介石发动了对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陕北军阀井岳秀也发动了对陕北根据地的第一次“围剿”。在《记陕北红军创始人谢子长》一文中，一位当年的老红军回忆：“在河口战斗中，我记得这是一个夜晚，天下着雨。谢子长下达攻击命令。佳县四支队在刘子义带领下冲上山去，击溃敌人，占领了山头阵地。不幸的是，刘子义身负重伤，被抬了下来，敌人趁机重占山头。我军在平坦坡地进行攻坚，打了好长时间没有攻下。直到上午，我见谢子长倒在一个山坡上一声不吭。当时，谢子长已经负伤，可是我没有发现，还气呼呼地对谢子长说：‘这么个鬼地方，我们千把人打不下他两个连，趁下雨，我们再攻一次，不信打不下。’子长听后，叫我把各支队领导找来，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再次发起冲锋，给了敌人很大打击，敌人受到重创而逃，第一次反围剿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刘子义在这次战役中身负重伤，直到去世弹头还留在身上。

刘子义在河口战役负伤后离开了部队，从事党的保卫工作。1935年元月担任清涧县保卫局长、第三分区党委组织部长。1935年11月上旬，中共陕北省在瓦窑堡市（子长县）正式成立，隶属中共西北中央局领导，刘子义担任陕北省委常委、陕北省保卫局长。1937年5月，中共陕甘宁特区委员会成立，同年7月撤销陕北省委。1937年10月至1946年4月，刘子义先后担任绥德警备区保卫科长、陕甘宁边区保卫处巡视团主任、关中分区保卫科长、绥德分区保卫处长等职。1945年7月至1946年4月，刘子义参与组建了绥蒙公安局并担任公安局长，参加了聂荣臻、贺龙指挥的绥远战役，并清剿了土匪散兵，建立了人民政权。1937年，陕西绥德县既有国民党何绍南保安司令部，又有共产党警备司令部。有一次，何绍南表面装作“友善”，宴邀中共警备区陈奇涵司令员。刘子义认定陈司令员这次赴宴凶多吉少，就带领几个有战斗经验的老战士直奔何绍南保安司令部，秘密包围了宴会厅。当听到里边有动静时，刘子义率先冲了进去，用枪抵住了何绍南的头。何绍南看到事已败露，急忙说：“误会，误会！”接着厉声喊叫他的手下：“快滚下去！”新中国成立后，陈奇涵上将来陕西视察工作时说：“要不是刘子义，我早就见马克思了。”

1947年12月25日至28日，中共中央扩大会议在米脂县杨家沟举行，习仲勋代表西北局参加了会议并实事求是地向毛泽东主席汇报了自己对边区土地改革中存在的问题和形势发展的看法。会后，习仲勋回到义和传达了会议精神并指派刘子义代表西北局去佳县纠正土地改革中的“左”倾错误。刘子义在佳县传达了杨家沟土地改革会议精神和习仲勋同志的指示，听取了全县土改情况的汇报。会后，刘子义深入乡镇宣传党的政策和西北局的指示并深入调研，根据大家的意见对贫农团的成员作了调整，对群众不满的乱划成分、乱打乱斗的人员进行了撤换教育，要求对中农和其他阶层划错了成分的一律改正，分了东西尽可能退回。佳县认真贯彻落实了杨家沟会议精神和西北局指示，使土地改革运动沿着正确轨道开展起来。

1950年1月10日，陕西省人民政府成立，指令刘子义组建陕西省公安厅。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陕西省公安厅于3月7日成立，省委副书记、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张邦英兼公安厅厅长，刘子义任常务副厅长，后任职公安厅长5年。据1949年底统计，全省有匪特3万余人。至1950年底，打死打伤和俘获匪特2.9万余人，破获土匪抢劫案件1100余起，破获特务潜伏暴动案108起，逮捕特务分子近千名。到1953年6月，共歼灭武装匪特160余股、3万余人，在全省范围内基本上平息了匪患。刘子义在1955年2月至1959年8月担任省司法厅厅长，1959年6月至1963年11月当选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1963年11月担任省委常委、省政法办公室主任。

1962年，中共八届十中全会批判了习仲勋同志之后，有人提出“西北地区民主革命不彻底”“镇反不彻底”的错误论断。遂使原省委主管政法工作的负责同志、陕西政法战线不少领导同志和干警惨遭迫害，刘子义在这场迫害中首当其冲。1966年7月，中共陕西省委召开全委扩大会议，批判了陕西“三家村”反党集团，称陕西镇反不彻底、反革命杀得少了，会议主持人动员刘子义揭发批判他人。但一贯实事求是、刚强正直的刘子义认为：在镇压反革命运动中，陕西正确地贯彻执行了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不存在“镇反不彻底”的问题。1966年7月16日刘子义被逼迫而含冤去世。

张凤清解放后任民政厅、公安厅临时党支部副书记，并参与了省公安厅的组建工作。刘子义含冤去世后，张凤清被赶出新城大院，停止了党组织生活，被要求与刘子义划清界限，并挂牌游街批斗、下放农村劳动。但她始终相信党，始终坚信刘子义是清白的，始终没有停止过申诉和奔走呼号。1978年5月23日，省委在西安召开了刘子义同志追悼会，习仲勋、刘景范、马文瑞、汪锋、吴岱峰、张邦英等发来唁电。那一天，张凤清哭得很伤心，哭出了女人内心十几年的委屈；那一天，张凤清也特别高兴，因为悼词中说：刘子义同志在数十年的工作中，忠于人民，忠于党，忠于毛主席的公安保卫工作路线，忠于共产主义事业，是我们党的一个好党员。1979年8月4日，省委决定为刘子义同志彻底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1937年6月，刘子义（左二）与警卫员刘光进（左一）、齐旺胜（左四）、科员李福胜（左三）在延安蟠龙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