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珀姆斯 苏月斫
圣诞节来临之前,遭遇暴风雪的威利点。(左图)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摄
勒内·皮萨罗(Rene Pizarro)和两个儿子正在等待修理破损的后视镜。(上图)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摄
在过去的40年中,威利点也被称为“铁三角”,是纽约市汽车修理、废旧金属回收商店的集中所在地。我在2010年启动项目时,政府正试图关闭这些商店,与此同时,舆论则聚焦在如何维持维修工人的生存等社会问题上。
处于鼎盛时期的威利点,约有300家商店营业。现在,2000多名工人的未来将成为未知。随着2012年第一批驱逐令的到来,经历了40多年史诗般的生存斗争,他们最终输给了纽约市的现代化建设。如今,已经有70%的商店关门大吉,这个地方像个“鬼城”。推土机无处不在,在宏伟的规划中,这里甚至有豪华赌场和足球场。但是,从第一批驱逐令颁布到现在,8年时间过去了,项目停滞不前。
被污水淹没的街道、散落在地的废弃金属、破损的汽车外壳,飞机不断从上空飞过,这些虚幻与现实交织的场景,影响着我的感官。专题中的第一张照片对我意义重大,飞机穿过天空,沿着轨迹飞向另一个时代,去追逐那个遥不可及的“美国梦”。
威利点位于拉瓜迪亚机场对面的海湾,飞机不断从上空飞过。 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摄
维修完成,汽车被全面清洗后,车主驾车离开。杰米·珀姆斯(Jaline Permuth)摄
初次拍摄,我感觉被沃克·埃文斯(Walker Evans)在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拍摄的照片唤醒,这种顿悟一直伴随着我,并引导我的视觉表达,不断思考我所居住的城市发展进程以及带来的社会问题。这个项目是对特定地理、社会发展的文本调查,充分反映出过度消费与生存之道之间的对抗,是对21世纪社会普遍存在的身份认同及文化转变等问题的一种思考。
威利点的大多数维修工人来自墨西哥和厄瓜多尔。我是危地马拉移民,与他们的故事有着深厚渊源。最终,该项目由马德里La Fabrica出版社出版。书的标题是《YONKEROS》,指在威利点工作的拉丁美洲维修工人。我喜欢这个题目,它隐含的史诗般的色彩,好像努力将自己赋予在希腊神殿的无名英雄身上。
决定完成一个项目总是让人感到既兴奋又神秘,在关注了报刊上对于修理工人与这座城市之间长达数十年斗争的报道之后,2009年一个春天的早晨,我搭上了开往皇后区的七号线地铁,前往威利点。那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只是闲逛,并尽可能多地与人交谈,并在一天结束时拍摄了一些风光照,从那天开始,我不断往返,开始记录这里的真实故事。
维修工人全年在简陋的车棚工作,冬天寒风刺骨,夏天炎热难耐。(上图)杰米·珀姆斯(Jaline Permuth)摄
对摄影师来说,生锈的金属和破碎的玻璃,永远是拍摄的主题。(右图)杰米·珀姆斯(Jaline Permuth)摄
年轻的维修工人发型的设计经常受到哥特式音乐或者日本动漫风格的影响。(右图)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摄
汽车维修工人。(左下图)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摄等待被维修的收藏级汽车。(右下图)
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攝
从纽约地铁7号线上远望威利点。 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摄
摄影师通过完成拍摄项目,可以不断地认知自我。在项目开始之前,研究与之联系的社会、经济和政治背景,听从内心感受拍摄,得到拍摄对象的接受,影像最终应回归社会。
1990年我来到纽约,完成相关的视觉艺术研究生课程后,为马格南摄影师吉勒斯·佩尔斯(Gilles Peress)策划图书和展览。他教会我每个专题都要有自己独有的语言。创作的过程是如何将自我的关注点以美学的角度展示出来。我将这个专题比喻成一本目录,而威利点则被理解成为一处巨大的基础数据库。
熟悉诗人沃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的读者都知道,他的每一本书籍都富有独特的诗意。《YONKEROS》的意义就在于此,它是一首挽歌,是对威利点以及发展下的纽约这座城市的一种纪念,它已往昔不在。
杰米·珀姆斯(Jaime Permuth)
居住纽约的危地马拉摄影师。美国史密森尼学会成员,纽约视觉艺术学院教授。作品曾被MoMA、皇后美术馆、布朗克斯美术馆等艺术机构展览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