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北京时间4月14日下午,美国确诊新冠肺炎病例已超过58万例,位居世界首位,死亡病例超过2万例。此前,白宫方面曾表态,即便防控措施得当,美国最终因新冠肺炎死亡的人数也会在10万至24万人。目前美国50个州、首都华盛顿特区、4个海外领地全部进入“重大灾难状态”,系美国历史上首次,这意味着危急程度超出了地方政府的应对能力。
美国被认为是世界上防疫体系最完备的国家,并且在这次疫情中已经提前数月得到预警,但对于美国的乐观幻想在疫情面前还是破灭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显然,连续飙升的数据还不足以展示美国疫情的全貌。在这场残酷的危机中,美国的政治体系、医疗制度、疾控体系、国民心态都在经受考验。
4月5日是美国首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发出“居家令”的第一个周末。这一天,《环球人物》驻美记者从弗吉尼亚州一侧的阿灵顿县驾车出发,看到路上行人和车辆确实比“居家令”前少了很多。连接弗吉尼亚州和华盛顿的波托马克河大桥,曾是著名的堵车点,如今只有三五辆汽车在行驶。
很快,记者抵达了连接华盛顿纪念碑和美国国会大厦的那条著名绿带——美国国家广场。相比过去,游人确实少了很多,但依然有不少年轻人身着短袖短裤在小道上飞快跑过。波托马克河边的一处海鲜市场依旧人声鼎沸,各家店铺门前排满了密集的长队。尽管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已经建议民众戴上布质非医用口罩,但真正戴口罩的人还是屈指可数。
在美国,人们只在生病或重病时才会戴口罩,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4月3日,特朗普在简报会上发布了戴口罩的新提议,但同时表示“我反正不打算戴”,还说无法想象自己坐在白宫漂亮的办公桌前戴着口罩,并说与各国政要举行重要会谈时也不会戴口罩。
“居家令”执行期间,民众被允许从事基本活动、上班、政府允许的娱乐活动,但必须保持社交距离(人与人之间相隔至少1.8米)。尽管特区政府规定了处罚措施,例如“任何蓄意违反‘居家令的人都可能被判轻罪,一经定罪,可处以不超过5000美元的罚款,不超过90天的监禁,或两者并罚”。然而,如此宽泛的规定,怎么执行、怎么把握都是个难题。在国家广场逗留期间,记者没看到警察在监督“居家令”的执行。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美国新冠疫情的震中——纽约。这里的“居家令”3月22日已经生效,然而,当美国海军“安慰”号医院船3月30日驶入曼哈顿西侧哈得孙河时,众多市民簇拥在码头围观,很多人没戴口罩。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主持人在直播时发出疑问:“不是已经发出了‘居家令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跑出来?而且也没有遵守社交距离的规定?”
派对文化是疫情防控的又一大障碍,导致了美国特色的“疫情低龄化”。在纽约,确诊病例中18岁到49岁的青壮年占54%。病毒阻止不了年轻人的春假热情。在迈阿密的海滩上,度假的大学生们喝得酩酊大醉后,对着电视新闻的镜头很嗨地说:“感染就感染吧,病毒不能阻止我去party(聚会)!”
宅在家中、遵守社交距离,这些基本的防疫常识还与美国人的传统思维、行为方式发生了冲突。美联社分析称:“传统上,美国人面对敌人的反应是立即投入战斗,敌人不能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终将获得胜利。危机状态下,美国人习惯一大早起来还是做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但是面对新冠病毒这个无形的敌人,人们只能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大家对这样的现状感到痛苦。”
截至北京时间4月14日,美国43个州和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发布了“居家令”,覆盖全国3.27亿人口的97%以上。但仍有7个州拒绝发布全州范围的“居家令”,其中主要是共和党执政州。《纽约时报》分析说,对于许多强烈信奉小政府和个人责任的保守派州长来说,强制人们“宅在家里”是无法接受的。他们拒绝了所谓“一刀切”的做法,理由是这种做法可能会破坏经济。
“居家令”不光同政客的“自由精神”格格不入,同时还面临违宪争议。洛约拉·玛丽蒙特大学政治学教授艾凡·乔瑟夫撰文指出,美国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规定“不经正当法律程序,不得剥夺任何人的生命、自由和财产”,但阻止新冠病毒大流行也是政府的一项迫切利益,两者存在矛盾。为了解决这一矛盾,各州政府在实施“居家令”时强调这是一项行政令,同时对违规行为采取了从轻处理。
对抗疫情时,美国人更多依赖于地方政府和社区治理,因此对联邦政府相对宽容,不会把疫情肆虐直接归因于总统领导不力。这种国民心态和政治文化观念,在疫情期间的民调数据上也有映射。虽然有人批评美国政府在疫情初期准备不足,像是“梦游”,但随着近几周的发展,特朗普的支持率在波动中略有上升。
从3月份美国疫情大暴发以来, 美國民众看到的是,每天傍晚时分,特朗普在白宫简报室召开新冠肺炎疫情简报会,副总统彭斯、白宫新冠病毒应对协调员黛比·伯克斯、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等在一旁陪同。特朗普以“战时总统”自居,负责介绍政府最新举措,福奇和伯克斯则负责解答专业性问题。在支持者眼里,特朗普的形象是英雄式总统,在幕僚辅佐下,虚心听取美国顶级传染病专家的建议,带领美国人民抗击一场无形的战争。
“平时总统讲话可能关注度没那么高,但疫情期间,很多人待在家里看电视,特朗普讲话的传播效果就被放大了。”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金灿荣对《环球人物》记者分析道:“美国人平时虽然散漫,但是每当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他们会选择团结在总统的旗帜下,这是惯例。”
“在过去几周里,每个换班周期都会有4到5名患者死亡,急诊室充斥着‘某某某号病人停止心跳和呼吸的紧急呼叫,然后是冷冻卡车赶来运送尸体。”里斯蒂娜·诺斯坦是一名重症监护室护士,她所在的纽约市布朗克斯区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摩西分院最近接收了大量新冠肺炎患者,医院的48个ICU病床已经满员,不得已只好在走廊里加设病床。
2020年4月5日,华盛顿特区发布“居家令”后,人们在国家广场上锻炼。(张梦旭 / 摄)
纽约市方舱医院内部。
疫情期间,部分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被临时埋葬在纽约市布朗克斯区哈特岛。
据美国医院协会数据,美国医院床位共924107张(每千人2.8张),ICU病床共55663张。这个数据强过大多数欧洲国家。但当疫情暴发后大量病人涌向医院时,美国的医疗体系仍面临巨大考验。加上医院资源地区分布不均衡,部分地区面临的压力就更加突出。
目前纽约市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已超过10万例,死亡病例超6000例。按照当前各国统计,新冠肺炎患者进ICU的比例在5%到16%不等,但是纽约市仅有2449张ICU病床,可见医疗资源严重不足。由于缺乏防护设备,许多医生和护士穿着一般的外科手术服照顾病人。不少人出现了干咳等新冠肺炎疑似症状,但是一些医院拒绝对他们进行新冠病毒检测。
鉴于医疗资源的“挤兑”效应加剧,海军“安慰”号医院船已经抵达纽约市。该船有1000个医疗床位,配备50个急救室,12个手术室,最初仅被用于接收非新冠肺炎患者,到4月6日开始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纽约曼哈顿的贾维茨会展中心已被改造成一家方舱医院,预计可容纳1000名病人。在中央公园搭建的帐篷式“战地医院”已经启动,有68个床位,包括10张ICU病床。
在美国的广大中西部农村地区,医生独自执业的小型诊所是主流行医模式,面对新冠肺炎疫情,情况也不乐观。每个城镇有几个规模稍大的医院,但一般只设急诊部和住院部,接收小诊所无法治療的专科疾病患者或需要手术的患者。这些中小型医院和私人诊所普遍面临资金压力,无法承担接诊新冠肺炎病人所需的防护设备投入。近日,许多小诊所贴出告示:由于缺乏防护设备,不收治新冠肺炎疑似患者。还有很多医院干脆宣布关门歇业。
此外,美国医疗体系的结构性问题也是应对疫情的拦路虎。加利福尼亚州兰开斯特市一名17岁男孩近日死于新冠肺炎并发症,这是美国第一例18岁以下死亡病例。据报道,男孩出现症状后到一家私立诊所,但因没有医保而遭到拒绝。男孩在去往公立医院急诊中心的路上出现心脏骤停,经抢救无效死亡。兰开斯特市市长帕里斯生气地说:“当孩子出现呼吸困难时,应先稳定他的状况并叫救护车,而不是问他有没有保险!”
在美国,治疗新冠肺炎的平均费用约9763美元,如果出现并发症,费用会增加到2万美元以上。若在重症监护室使用呼吸机治疗,一天的费用就超过1万美元。特朗普签署的《家庭首次冠状病毒应对法》只是减免了美国人接受新冠病毒检测的费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解决治疗费用。对于没有购买医疗保险的人来说,这么高的费用显然难以承担。
这些年,由于医保成本上升、自费比例增高,越来越多的美国人不再参加医保并推迟就医。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有2750万人没有医保,高于2017年的2560万人。美国还有上千万的非法移民群体,也不会主动接受新冠病毒的检测和治疗,这也给控制疫情工作带来挑战和风险。
从1月21日发现首例本土新冠肺炎患者,到现在成为全球疫情最严重的国家,美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增长速度呈指数级。这个拥有世界顶尖公共卫生专家、先进医疗技术的超级大国,为何在新冠病毒的攻击面前节节溃败?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成为舆论风暴中的焦点。
CDC是美国应对公共卫生危机的中枢机构,前身是二战时期的临时战争地区疟疾控制办公室。目前该机构隶属美国卫生和公众服务部,总部设在亚特兰大。基于对传染病的科学分析,CDC要为公众作出有指导性的防治建议。作为联邦机构,CDC能够跨州调配物资,直接向总统报告紧急情况,但在部署防疫工作时高度依赖其他部门、地方政府、社区、企业和个人的配合。
当前,美国防疫隔离力量极其分散,主要由2684个美国州、地方的公共卫生部门负责。尽管CDC有权在边境口岸对人员进行强制隔离,但是否停工、停课以及如何对病人实施强制隔离的权力在州和地方政府。美国记者法里德·扎卡利亚指出,各州、各地方数千个公共卫生部门拼凑起来的疾病防控体系,在来势汹汹的新冠病毒面前不堪一击,任何一个地方的防控存在漏洞,都会导致危机持续蔓延。
CDC发布的建议和警告还屡屡遭到白宫的驳斥,政府部门间混乱的信息输出麻痹了民众的疫情防控意识。自1月3日起,中国共30次向美国通报疫情信息和防控措施,两国疾控中心就疫情相关情况多次进行沟通。据《纽约时报》报道,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刚出现时,美国白宫官员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从中国武汉撤侨、发布对中国的旅行禁令上,低估了本土社区传播风险。
2月下旬,伴随着新冠病毒在韩国和意大利蔓延,CDC的流行病学家越来越担心美国也会暴发大流行。国家免疫和呼吸系统疾病中心主任南希·梅森尼尔在2月25日向公众作出了“比以往都严重”的预警,并呼吁企业、学校和社区为可能出现的疫情暴发做好准备。但是特朗普2月26日从印度访问归来后,对梅森尼尔的预警感到非常愤怒。CDC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只好亲自出面灭火,称梅森尼尔的那番话是口误。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库德洛当天晚些时候做出了与CDC完全相反的预测,说:“情况已经得到控制。我不会说无懈可击,但相当接近无懈可击。”
2020年3月24日,纽约一家医院的医疗帐篷内,医护人员给患者进行新冠病毒检测。
这期间虽然CDC尽到了预警职责,一再呼吁加强本土筛查,但在开发病毒检测盒时出现了漏洞——第一批研制的试剂盒检测不准确,足足花了3周才解决问题,延误了战机。2月中旬,美国日检测能力仅100例,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繁琐的审批程序让私立诊所和实验室开展新冠病毒检测难上加难。直到2月29日,FDA才宣布允许私人实验室开发病毒检测盒。3月6日,特朗普参观了CDC总部,说:“疾控中心的测试接近完美,任何想进行新冠病毒检测的人都可以测试。”事实是,至今仍有许多出现疑似症状的患者无法接受检测。
直到“为时已晚”才进行严格筛查,CDC前主任托马斯·弗里登认为,这表明“整个政府的应对失败了”。福奇在众议院出席听证会时表示,未能及早进行检测,是政府应对这场致命全球流行病的失败。“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更大范围内动员起来?!” 他反问道。
在疫情越来越严峻的形势下,学者、科学家、专家开始走向台前。过去几周,福奇是美国媒体曝光率最高的公众人物之一。除了频繁出现在白宫发布会,他还密集接受媒体采访,甚至登上喜剧秀、与扎克伯格一同做直播,利用一切平台回答公众的疑问。
在疫情问题上,他多次委婉而成功地纠正了白宫的观点。比如白宫方面曾表示,制药公司将“很快”准备好一种新冠病毒疫苗。这之后,福奇多次在电视简报会或白宫圆桌会提到,疫苗问世时间至少一年或18个月。当白宫表示“这种病毒将在春天消失”,福奇向公众解释道,也许是这样,但因为它是由一种新的病毒引起的,所以没有办法准确预测。在接受《科学》杂志采访时,福奇承认自己与特朗普存在分歧,但又无可奈何:“我又不能跳到麦克风前,把他推下去。”
2020年3月25日,纽约市爱蒙赫斯医院外排隊进行新冠病毒检测的人群。
2020年4月3日,纽约市一些医护人员举行抗议活动,呼吁医院增派人手,增配防护用品。
佛罗里达州众议员唐娜·E·沙拉拉说,像福奇这样的专家才应该是在流行病期间向公众发表讲话的人。“我认为他正在做的和他过去所做的一样,就是确保科学是准确和清晰的,在紧急情况下,对美国公众来说真正可信的人是科学家和医生。”
即使如此,福奇还是受到了白宫的压力。比如,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白宫新冠病毒工作组正在认真考虑,建议所有美国人戴口罩。但在特朗普公开表示不打算戴口罩后,福奇也没戴口罩出席了白宫疫情简报会,并向记者解释说:“戴口罩的主要原因是为了保护你不(被我)感染,而我刚做了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阴性。”特朗普立即接过福奇的话说:“这是个很好的答案,我喜欢这个答案。”
“看看我们陷入的奇怪局面:每个州都在采购呼吸机,纽约州在买,加州在买,伊利诺伊州也在买,我们都试图购买相同的商品。这就像是在eBay网站上与其他50个州一起竞拍呼吸机,效率非常低下。”3月31日,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在发布会上吐槽一场莫名其妙的呼吸机竞标战。“美国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FEMA)也加入了订购,出价高于其他50个州,把价格哄抬了上去,这都是什么事?!”
美国医疗系统没有一个集中采购部门,导致了类似问题的出现。阿肯色州州长阿萨·哈钦森表示,许多州原本希望联邦政府在确保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用品供应上起主导作用,但事实并非如此。“联邦政府要求各州解决自己的物资问题,仅从国家战略储备仓库中为阿肯色州提供了所需物资的25%,全美50个州之间需要残酷竞争才能获得所需的医疗设备和物资。”
“美国是联邦制国家,哪个地方出了事情,地方政府要先顶着,联邦政府再去帮忙,而且是有限度地帮忙和担责。地方政府负责解决问题,联邦政府负责打气。”金灿荣说。《华盛顿邮报》对这种现象表示担忧,认为在美国联邦与地方高度分权、联邦机构间相互掣肘的前提下,很难形成集中、统一、高效的疫情防控体系。
由于各州的多样性、深刻的政治和经济分歧以及决策权的分散,美国防控形势比许多国家更为复杂。
首先,根据美国宪法,联邦政府只行使宪法明确授予的权力,而州政府拥有保留权力。保护健康、安全属于州政府的保留权力。所以,3月下旬,当特朗普正考虑对纽约州、新泽西州和康涅狄格州的部分地区实行强制隔离时,纽约州州长科莫强烈反对这一做法,称“那将是一片混乱和骚乱,我不认为这种方法可行,也不认为这合法。强制隔离将是联邦对纽约州的开战宣言”。特朗普的态度随之软化。他在推特写道,根据白宫新冠病毒工作组的建议,并在与纽约州、新泽西州和康涅狄格州州长进行协商后,已要求CDC发布一份强有力的旅行警告,由州长与联邦政府协商后进行管理。
纽约州州长科莫每天举行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记者简报会。
其次,联邦机构在此次疫情应对上也暴露了低效、官僚的工作作风。美国记者法里德·扎卡里亚在CNN访谈节目上表示:“美国成为发达国家中疫情最严重的国家,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政府无能;规章制度繁多,官员们几乎没有自由裁量权。”这次疫情中,FDA繁琐的规则和官僚作风就暴露得很明显。这只是数百个例子中的一个。联邦政府已成为低效的代名词。
然而,当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国不断蔓延时,一些美国政客却热衷于对外甩锅、推卸责任,频频在媒体上炒作所谓“中国要为美国疫情负责”等错误论调,试图让中国成为美国抗疫失败的替罪羊。
在甩锅方面,美国一些保守派议员和政客一个比一个起劲。特别是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罔顾中国第一时间向世界卫生组织以及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及时主动通报信息,第一时间将新冠病毒全基因组序列数据同全球和世卫组织共享,第一时间关闭离汉通道等空前全面、彻底和严格措施。在正式外交场合、研讨会、记者会上,蓬佩奥多次指责中国没有及时向美国通报病毒信息,导致美国陷入今天的困境。
他还一再将新冠病毒故意与中国地名联系在一起。在4月1日的七国集团外长电话会议上,他甚至要求将污名化的提法写入会议公报,结果理所当然遭到了其他六国的拒绝,最终导致会议没有发布任何公报。《华盛顿邮报》指出,蓬佩奥在疫情期间的表现“几无建树”,使他成为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国务卿之一。
同样热衷于甩锅的还有副总统彭斯。作为抗疫总指挥,人们对他的第一重指责是不专业。许多专家對他负责防疫工作表示质疑,原因是2015年印第安纳州暴发艾滋病传染疫情,作为州长,彭斯没有及时采取专家意见,仅仅表示“将会祈祷”。尽管他后来采取补救措施,但为时已晚。此外,彭斯还曾撰写文章称,“吸烟不会杀人”,并公开表示相信“上帝用自己的样子创造了男人和女人”,显然缺乏科学精神。美国医疗保障委员会执行主任罗伯·戴维森博士在反对彭斯担任抗疫指挥的请愿书中写道:“副总统彭斯在公共卫生领域的记录如此可疑,缺乏对基础科学的理解,在灾害管理方面的经验为零,很明显是特别不适合担任这一重要职位的人。”
果不其然,上任后,彭斯要求专家必须和官员“口径一致”,发表声明前必须向自己汇报。他前一天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本周能够进行150万次检测”,第二天又坦白试剂盒数量“不能满足检测需求的预期增长”。为了甩锅,他在接受CNN采访时还表示:“如果中国能更加乐于提供信息,我们本可以更好。”
布鲁金斯学会亚洲问题专家瑞恩·哈斯说:“在一个正常运转的政府中,我的建议是找出美中可以汇集资源和专业知识的实用方法,以帮助控制新冠病毒在全球的传播。”“遗憾的是,这种方法对现任政府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