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总统哈定或被妻子毒杀

程绍铭　冯璐

沃伦·甘梅利尔·哈定（1865年11月—1923年8月）出生于俄亥俄州，毕业于俄亥俄州中心学院，共和党人，1921年3月就任美国第二十九任总统，1923年8月在任期内去世。

一百年前的1920年，肆虐全球的“西班牙大流感”引发世界乱局，而美国又处于实施禁酒令的保守时期，刚从一战创伤中走出来的美国人渴望重振经济。在这样的背景下。共和党人沃伦·哈定以“恢复常态”为竞选口号，吸引了大批支持者，并于次年当选第二十九任美国总统。

然而，仅仅过去两年零五个月，他就在总统任上神秘猝死。当时围绕他的死亡细节及原因，就谣言四起，甚至各种丑闻甚嚣尘上，真相至今扑朔迷离。

蹊跷离世

1923年8月2日晚间，在美国旧金山的皇宫大酒店，一名护士端着药盘走进美国时任总统哈定的豪华套房。几天前，哈定食物中毒病倒了。

护士走进房间后，哈定的脑袋突然抖了一下，脸部抽搐。护士大惊失色，立刻拉响警报。医生闻讯赶来，检查后确定总统已去世。

哈定的妻子佛罗伦萨·克林·德沃尔夫一直照顾丈夫的饮食起居，有时还给他读读杂志。但护士走进房间时，佛罗伦萨已经回自己房间休息。医生将死讯告知佛罗伦萨后，她镇静地接纳了这一现实，甚至没有流泪。

应佛罗伦萨的再三要求，哈定的尸体没有进行尸检。而是迅速进行了防腐处理。医生在死亡鉴定中称，哈定有一些大脑病变，可能死于中风。

不过，近年来多数观点认为，有充分证据证明57岁的哈定死于心脏病发作。历史学家罗伯特·费雷尔在讨论《哈定总统的奇怪死亡》一书时说，他的過世如此突然，不太像中风。“酒店有5名医生。在哈定去世之前，就发现他的心脏扩大。但是，当时医生还没有完全了解心脏病发作的症状，只好将中风列为死亡原因。”

据称，哈定喜欢喝酒、抽雪茄、深夜玩牌，作息极不规律，这些都容易导致心脏病突发。而他去世之前，正在进行一场长途旅行，途中逗留温哥华、阿拉斯加和华盛顿州，这段旅行令他极其疲惫虚弱。在阿拉斯加举行的总统宴会上，哈定吃了些当地官员极力推荐的蟹肉。当他启程时，却突然病倒，上吐下泻、发烧、胃痉挛、呼吸急促，不得不立刻前往旧金山接受抢救。

美国总统传记作家卡尔·安东尼认为，顺势疗法医生查尔斯·索耶为哈定提供了“泻药”，以化解他的食物中毒，却加速了总统的死亡。“索耶给哈定总统服用的过量泻药令其本已十分虚弱的心脏无法承受，可能因此加剧了他的心脏病发作，并最终送命。”

“当时，一切争取尸体解剖的努力都遭到干脆的拒绝，我们永远不会明确知道导致哈定死亡的原因。”斯坦福大学时任校长雷·莱曼·威尔伯在回忆录中写道，“医务人员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怀有恶意的报纸，将医生抨击为愚昧、愚蠢、无能的庸医，污蔑医护人员将总统饿死、慢性毒死，甚至是用神秘的药丸将他折磨致死。”

靠老婆上位，在白宫养情妇

哈定死后多年，涉及他的丑闻还是源源不断。一名曾经在哈定政府工作的人还专门出版过一本书，声称佛罗伦萨毒害了她的丈夫——当她和哈定独处时，很容易下毒。而她之所以毒死丈夫，是因为忌恨他有外遇。

哈定身体魁梧，眉目俊朗。他偏爱昂贵的东西，为了容纳其数不胜数的华服，白宫甚至专门打造了新衣柜。

佛罗伦萨比哈定年长5岁且相貌平平，性格则张扬跋扈，哈定25岁时与其火速成婚。有分析称，哈定是想要凭借婚姻提高社会地位。佛罗伦萨是一位银行家的女儿，而哈定的父母均为乡村医生。哈定从事过教师、律师、保险推销员等工作，但都不太成功。那时，他已决定创业，与朋友一起筹资，成了民间报社《星报》的出版商。

和佛罗伦萨结合后，哈定被聘为许多企业的董事和社会团体的领导人，逐渐步入上流社会。在政客们的策动下，擅长演讲的哈定开启从政之路。1904年，哈定成为俄亥俄州州长;1914年，哈定以共和党人身份，当选为联邦参议员;1920年，哈定成为共和党提名的3名总统候选人之一，由于另外两名候选人的支持者互不相让，双方妥协转而支持哈定，确定由哈定参选美国总统。

1922年，哈定和他的妻子一起观看赛马表演。

哈定的情妇卡里·菲利普斯（左）。哈定的情妇南希·布里顿及其私生女（右）。

“美国目前所需要的不是英雄行为，而是医治创伤;不是社会改革，而是恢复;不是煽动，而是调整;不是外科手术，而是静养;不是激动人心，而是心平气和;不是实验，而是稳定;不是受国际事务牵累，而是在国内取得成功……”哈定虽无所作为，但演讲感人。而且，他的相貌尤其讨女性公民的喜欢。当时美国妇女刚刚获得选举权，不少妇女投了哈定的票。最终，哈定成功当选总统。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质疑：“哈定的演讲似乎是在用一堆华丽的辞藻来四处搜寻某种观点。”

在哈定仕途扶摇直上的过程中，精明强干的佛罗伦萨一直是在他背后掌舵的女人。然而，随着地位提高，哈定对婚姻越来越不满，开始到处寻花问柳。他和朋友的妻子卡里·菲利普斯如胶似漆，保持情人关系长达15年。哈定为此向那对夫妻支付大笔保密费。此外，哈定还勾搭年轻貌美的金发女郎南希·布里顿，两人爱得神魂颠倒，还生下一个女儿，哈定一边付出大笔赡养费，一边对外宣称南希是其侄女。哈定进入白宫后，两人的恋情愈发炽烈，甚至时不时在椭圆形办公室幽会。

一向个性强悍的佛罗伦萨饱受情感折磨，经常和哈定激烈争吵。甚至派人搜出哈定写给南希的一封缠绵悱恻的情书，里面的甜言蜜语令佛罗伦萨怒火中烧。

正因如此，不少人猜测，佛罗伦萨不能容忍丈夫的外遇，才和总统的保健医生索耶合谋毒死哈定。而且，就在哈定去世一年后，佛罗伦萨拜访索耶，索耶不久则以和哈定类似的方式离世。难道佛罗伦萨在索耶的帮助下谋杀了哈定，反过来又杀了索耶医生以灭口？两个月后，佛罗伦萨也去世了，把这个秘密永远带进了坟墓。

扑克桌上定政策

有说法称，佛罗伦萨拿到情书当晚，一直坐在沙发上等他回家。哈定凌晨到家后，却率先暴跳如雷。原来，他已陷入将被弹劾的困境。

哈定任职期间，把许多朋友安插到政府中。他的内阁中净是一些大财阀的代理人，时常陷入“贪官与奸商齐飞，腐败共长天一色”的丑闻。哈定每周都在白宫组织扑克牌局，召集大家围坐在一起抽雪茄，大部分工作都在这些场合决定，他的内阁因此被称为“扑克内阁”。

正是他的扑克密友给他惹来麻烦。内政部长、前退伍军人局局长福希斯将本来应帮助一战退伍伤残军人的抚恤金用来玩女人和赌钱。司法部长多尔蒂则用白宫的石料建起“小绿屋”，将其变成总统的牌友们利用权势贩卖私酒的巢窟。参议员托马斯·沃尔什认为哈定是导致这些贪污腐败的罪魁祸首，应受到弹劾。

哈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还顾得上夫人对其风流韵事的质问。佛罗伦萨则建议哈定去各地演说，重新赢得民心。1923年6月，哈定开始了穿越美国的政治旅行。

白宫向旅途中的哈定发来密报，称国会并未因他外出而停止对“扑克内阁”成员的追查。参、众两院都成立了有关丑闻的特别委员会。被哈定悄悄打发到欧洲的福希斯，也受到联邦最高法院起诉，即将被押解回国。

1922年，议员们包围着签署法案的哈定。

哈定闻之，如坐针毡。因为他深知，参、众两院如扳倒多尔蒂和福希斯，下一步就要弹劾总统。他食不甘味，卧不能寐。然而，他更未料到，死亡比弹劾来得更早。

哈定死后，历史学家研究最多的，是哈定的一系列保守政策如何导致了美国的经济大萧条。哈定上任时，一战刚结束，美国面临一系列社会问题。在1921年国情咨文报告里，哈定阐述他的部分政治目标，主要包括：提高关税、大幅削减移民、减税、组建大规模商船队等。

哈定大幅提高进口关税，出台各种刺激经济的政策，并向欧洲大量放贷，以保证美国经济独立。不过，由于保守主义复苏，大企业再次占据统治地位，贫富悬殊不断增加，底层美国人的发言权越来越小。

哈定意外去世后，彼时的副总统卡尔文·柯立芝成为总统，他的保守政策比哈定有过之而无不及。历史学家认为，两人在外交政策上的立场反映了美国的孤立主义。两人的经济政策则如同给美国经济打“鸡血”，使其迎来前所未有的金融增长。在经济保守主义政策的推动下，股市飙升到难以想象的高度，泡沫越来越大，为1929年华尔街金融危机和美国经济大萧条埋下伏笔。

百年后的今天，哈定推行的以美國为中心的经济保守主义，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这是否会给美国带来又一次经济大萧条？人们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