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耳鸣里看母亲

2020-05-27 09:36贺永刚
辽河 2020年5期
关键词:草茎鱼肚白望眼

贺永刚

一个词,用着用着

就没了。比如,母亲

她曾经装满慈爱与恩惠,装满

时间    顺承与反转,装满

坎坷的夜月,起伏的苦难,饥饿的露珠

她曾经的草茎   春风吹

而今,不再生

坐在晨曦的耳鸣里,堆柴禾的父亲

一截一截矮了,矮到土里,成为堆

而母亲的望眼,从此刻,从了灰暗

那些闪烁的,是青春的火焰

照耀着爱情   照耀着吻,还将照耀

母亲的后半生

那些停滞的,是羁绊,是疼痛,是硬块

是母亲的犹豫与叹息

佝偻的,母亲。唱童谣的,母亲。

拄杖的,瑟瑟发抖的,语无伦次的,

母亲,把耳鸣交给我,把衰老的心脏

交给我,把剩下的活着,

交给我。我坐在耳鸣里;带着黑色的,

薄嫩的,鱼肚白的,翡翠绿的,时间

走进母亲的空房间,走进一个孤独女子

的熱烈与怀念。而下一个黎明

还将静静的,迎接,我和我以后的,

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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