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斯琪
比新年早春来得更早的,是一种最开始名唤“COVID-19”的新型冠状病毒。
起初,似乎很遥远。在同学们发的动态上了解到有一种新的病,仅此而已,却没想到它掀起了轩然大波,硬生生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2020年1月20号前后,它爆发了。我翻着网上的新闻,心情坠入更深的谷底,紧跑去跟在妈妈后头劝她不要出门。她只是听,也不打断我,做着自己的事,等我说得差不多了,才笑着看我,叹口气说:“不行啊,妞哦,不出去干一点,哪来的钱啊……”“先过着呗,钱又不是一分也没有。”
她就只是看着我笑。我知道她的焦急,去年因为手术在家养病,家里已没什么钱,好不容易可以出去干点活了,又来了个病毒,想挣钱却又怕得病。有好几天半夜我总被她来我房间,掀开窗帘看外面马路上有没有人的声音惊醒。突然,我觉得我不应该劝她——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抉择难安了。
冬天的早晨,冷得刺骨,被窝里是火炉,外面是冰窟。我包在火爐里不肯睁眼起床,耳朵却被外头的喇叭声烦醒了。想忍忍,可声音响了十几分钟仍不见停,起身趴在窗台上往外一看,路口放了几个路障,用绳子连在一起。封路啦?再仔细一瞧,路旁的空地上搭了一个类似帐篷的棚子,棚子旁边好像还有喇叭。正好有一辆汽车要开进来,却被旁边一直守着的人拦住了,车主调下车窗,跟那人说了几分钟,又测了体温,这才被放进来。找到了罪魁祸首,我却没法对他生起气来——为了减少传染,最简单的做法就是防止一切人进入;但这是不现实的,只好在路口让人轮班守着。“人类命运高于一切”,因此他们需要站在这里。
楼下又是一段吵闹声,不是串门走亲戚,是父母的争吵。好一段时间了,自爸爸回来隔几天都会吵两声。这次是为了什么呢?贴近房门细听——爸爸出去帮忙没戴口罩,客人因而逃离了。妈妈既心疼将成的生意黄了,更气的是爸爸的卫生防疫意识的淡薄。“自己都不懂得做好防护,那人家如何能信任你?又怎么会来买你的东西?”妈妈的声音愈发地尖了起来,爸爸似乎觉得理亏,闷着不发声了。
晚上妈妈拿了一贴膏药让我帮她贴背上。那里面还有一小包药水,一撕开就有一股极浓的刺鼻味道。我看着说明书是要把药水倒上去,却没看到只倒半包。发觉时,一整包已经下去了。妈妈看着心痛又无奈:“这一包可贵了……算了,多贴会儿吧。”
我看她慢慢走到床边躺下,倚在枕头上,拿手机跟我几个阿姨聊天,才看着开心了一点。我回到桌前,信手写下:
冰雪初融之际
遥问天边的北极星
大地上的绿色能否来临
天边降下花似的冰晶
化在人们手心
人间可否摘得下之病毒的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