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腐败容忍度更低吗——基于CGSS2015数据的实证研究①

于铁山

(东莞理工学院，广东 东莞 523808)

青年的腐败观是廉洁教育的重要内容，培养青年的廉洁意识至关重要。从社会化理论出发，青年的反腐观离不开“内认外评”：一方面，青年在廉政教育中扮演着学习者角色，诸如参与廉洁文化活动、聆听廉洁修身讲座等推动青年的廉洁社会化，认同廉洁文化；另一方面，在高效廉政的国家与地区，青年对于政府的廉政评价在推动反腐败工作中发挥重要作用。很难想象一个腐败横行的社会，青年的廉政教育能育有所成，反腐教育从青年抓起是构建廉政社会的重要内容，青年对于日常生活的腐败切肤之感更为深刻，因此青年对于党员干部与政府公职人员的廉政感知有助于形塑其廉洁观。

一、问题提出

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上升到治国理政新高度，在青年反腐感知中表现为对不同级别党员遵纪守法的评价；2013年李克强同志明确提出建设廉政政府，在青年反腐感知中表现为对不同政府职能部门公职人员廉政程度评价。反对腐败，建设廉政政府，科学评价公职人员的廉政绩效是反腐败研究的重点，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任何一名党员和干部都要严格遵守党的组织制度和党的法规纪律”[1]，对于关键部门与关键队伍的评价显得尤为重要。近年来随着党风廉政建设考评机制的完善，大致发展出客观测量法与主观测量法。[2][3]

(一)理论基础

腐败感知结构论是客观测量法的理论基础，强调腐败感知受到宏观结构与社会体制机制影响。腐败感知结构论认为腐败的高发与经济转轨对非正式制度的影响有关，双轨制带来了权威下降与市场拜金主义的盛行，经济转轨与制度变革的不同步为转型期腐败蔓延提供了客观条件。[4]钟松友等[5]通过比较腐败与不平等之间的关系发现，收入不平等增加了腐败的发生，相比于贫者，富者更有可能拥有腐败的客观条件，同时不平等助长了人们主观上腐败的观念，进而提高了社会对于腐败的容忍度。

腐败感知建构论是主观测量法的理论基础。不同于结构论，腐败感知建构论认为腐败感知与个人对于腐败的认知有关，廉政主观评价多从主观层面考察人们的腐败感知，所谓腐败感知是指人们对腐败特征和腐败程度的主观看法和评价[6]。拉丁美洲的一项研究[7]发现，社会公众普遍意识到腐败问题，但是民众多将腐败成因归咎于腐败个体层面，而非国家层面。相关实证研究[8]发现，地方政府的廉政绩效评价更多受社会因素影响。由于媒介对于腐败查处的报道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民众的腐败知晓率，因此媒介接触是影响反腐感知的重要因素。反腐败感知高低在一定程度上会建构行动者的日常生活，在腐败盛行的社会，腐败成为一种日常生活方式。

(二)被试年龄范围的确定

以往针对青年的廉政研究多集中在廉政教育层面[9]，针对青年的腐败感知研究较少或多将年龄作为自变量考察其对于腐败感知的影响，相关调查发现不同年龄段的调查对象对于腐败的感知有显著差异。实证研究发现，调查对象的年龄与总体清廉感知之间存在着U型关系，即公众感知总体清廉水平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降低，但到特定的年龄后，公众感知到的总体清廉水平会随年龄增加。[10]而从反腐败与青年的政治信任来看，十八大以来的反腐败工作显著提高了青年对党和政府的信任度。[11]同时研究[12]发现，在我国内地，21-30岁年龄段的调查对象对未来反腐信心最低。

由于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身份不同，党员干部反腐主要强调党章党规党纪，公职人员反腐主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等相关法律，两者各有侧重，在信息发布、反腐内容与反腐方式上存在差异，因此，青年对于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的腐败感知会有所区别。据此不同于以往研究，本研究选取年龄在18-30岁之间的青年作为研究对象，考察青年的腐败感知。

(三)研究假设

本研究借鉴国际透明组织“贪腐印象指数”从主观层面调查青年的腐败感知，重点考察全面从严治党背景下青年对党员干部遵纪守法感知情况与建设廉政政府背景下对公检法等公职人员的廉洁感知情况。我们研究的主要问题包括：(1)比较青年对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的腐败感知；(2)比较青年群体与其他年龄段人群的腐败感知；(3)青年腐败感知的影响因素。

我们提出青年评价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的三个腐败感知命题。第一，职业禀赋命题，公职人员的专业知识与职业道德对廉政感知具有显著效应。一般认为公职人员的专业水平越高，拥有的权力更多，腐败的可能性越大；公职人员的职业道德水平越高，则自我约束能力越强，故清廉程度更高。故分别提出两个具体研究假设。研究假设H1a：青年认为公职人员的专业水平越高，对公职人员的廉政感知越低。研究假设H1b：青年认为公职人员的职业道德水平越高，对公职人员的廉政感知越高。

第二，权力制约命题，所谓绝对权力产生绝对腐败，因此党员与公职人员的权力制约程度与廉政感知呈正比。针对党员与公职人员将权力制约操作化为处理违法乱纪的党员干部情况，民众的批评与监督情况等，分别提出两个具体研究假设。研究假设H2a：违反党规党纪的行为在实践中受到严肃处理情况，会影响到青年对党员的廉政感知。研究假设H2b：青年认为公开批评政府和官员的言论受到法律保护越符合现实情况，对公职人员廉政感知越高。

第三，媒介传播命题，由于媒体发布的反腐消息具有典型的二重性特征，一方面对官员的查处代表对于腐败的零容忍，说明党和政府腐败治理的决心；另一方面，腐败的频发会给青年带来一种腐败十分普遍的印象，媒介传播对于腐败感知具有放大效应。在互联网社会，众多腐败案例经媒介传播广为人知，相对于传统媒介，新兴媒介对于青年的腐败感知具有负面效应。所以提出一个具体研究假设。研究假设H3a：新兴媒介传播会提高青年的腐败感知。

二、数据、变量与方法

(一)数据来源

我们选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简称CGSS)数据考察青年对于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的廉政评价，该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大学，CGSS始于2003年，CGSS2015调查涵盖全国28个省/市/自治区。参考国内外关于青年的年龄界定，我们在CGSS2015数据中共筛选出了年龄在18-30岁的青年1709人。采用stata12.0进行统计。

(二)变量选取

1.因变量

因变量分为两个层面，一是对党员干部遵纪守法的感知情况，通过问题“对于近年来党员干部的遵纪守法情况，您的评价如何”来获取。被评价对象包括党组织领导、党组织办事人员、普通党员，评价结果分为普遍违法乱纪=1，多数违法乱纪=2，差不多一半遵纪守法=3，多数遵纪守法=4，普遍遵纪守法=5。

二是对政府公职人员的廉政感知程度，通过问题“对于以下各类党政公职人员的清廉程度，您的评价如何”来获取，被评价对象包括本地国家干部、警察、法官、检察官、各类党政公职人员。廉政程度分为普遍非常腐败、多数比较腐败、差不多一半廉洁、多数比较廉洁、普遍非常廉洁。赋值1到5。

2.自变量

自变量分为三类，第一类是青年的个体特征，包括青年的性别、教育、政治身份、户口性质、婚姻、获取信息来源等，其中男性占比47.98%，女性占比为52.02%，青年平均受教育年限12.48年，群众占比为67.16%，共青团员占比25.78%，中共党员占比为7.06%，农业户口占比57.91%，非农户口占比27.02%，居民户口占比15.06%，未婚青年占比55.13%，已婚青年占比44.87%。对媒介进行重新归类，其中报纸、杂志、广播电视为传统媒介，赋值为1，互联网与手机属于新兴媒介，赋值为2。

第二类是职业禀赋变量，要求受访者对我国法官、检察官、警察的法律专业知识水平和职业道德水平分别进行打分，满分为100分，最低为0分。

第三类是权力制约变量，包括您认为违反党规党纪的行为在实践中是否都受到严肃处理，通过对于权力监督方面相关描述，在多大程度上和我国当前的现实情况相符来测量：舆论监督指公开批评政府和官员的言论受到法律保护，警察抓人需要严格的手续等。

其中公安机关侦察、检察机关批捕与法院审判受到非法干预的情况，统计分析时进行编码，非常严重=1，比较严重=2， 一般=3，不太严重=4，完全没有=5。

(三)统计方法

考虑到不同地区青年对于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廉政评价可能存在差异，先采用随机效应方差分析检验不同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廉政评价省际效应，其中党组织领导的ICC是0.036，办事人员的ICC是=0.028，普通党员的ICC是0.042；公安的ICC是0.028，法官的ICC是0.055，检察官的ICC是0.054，由此可知党组织领导、办事人员与普通党员，公安、法官与检察官均属于低关联强度，不宜采用多层线性分析方法②，由于青年的腐败感知是定序变量，因此我们采用定序logit模型进行统计分析。

三、数据分析结果

(一)青年对党员与公职人员的腐败感知

1.党员遵纪守法权力逆差序化

从党员的身份来看，党员干部队伍的主流始终是好的，调查数据显示(见表1与图1)，超过四成的受访青年认为多数党员干部遵纪守法。青年对于党政干部遵纪守法情况的评价根据权力大小从党组织领导向普通党员呈现出差序化特征。以多数违法乱纪为例，17.53%的受访青年认为党组织领导多数违法乱纪，15.14%的受访青年认为办事人员多数违法乱纪，8.18%的受访青年认为普通党员多数违法乱纪，9.00%的受访青年认为党员总体多数违法乱纪。在全面从严治党背景下，党员遵纪守法的权力逆差序化特征明显，党员遵纪守法因为权力的大小呈现出权重违多的情况。青年认为党员干部拥有的权力越大，滥用权力风险提高，其中党组织领导遵纪守法系数为3.29，办事人员遵纪守法系数为3.30，普通党员遵纪守法系数为3.56，党员总体遵纪守法系数为3.49。

表1 青年(18-30岁)与其他年龄组(30岁以上)对近年来党员干部遵纪守法感知情况

图1 青年与其他年龄组对党员干部遵纪守法程度感知情况

基于青年与其他年龄段人对党员干部遵纪守法程度感知进行方差分析可知(见表2)，青年(18-30岁)与其他人(30岁以上)对于“党组织领导”“办事人员”以及“党员总体”遵纪守法程度感知存在显著差异(p<0.05)。且30岁以上的受访对象对党员干部的遵纪守法感知高于青年。但两者在“普通党员”遵纪守法感知方面没有差异。

表2 不同年龄组对党员干部遵纪守法程度感知方差分析

2.公职人员廉政职业二元化

从不同政府部门的职业来看，在公职人员方面(见表3与图2)，青年对于不同政府部门的公职人员的清廉评价呈现二元化特征。调查显示，以清廉程度多数比较腐败为例，22.19%的受访青年认为本地国家干部多数比较腐败，20.20%的受访青年认为警察多数比较腐败，均超过20%，11.71%的受访青年认为法官多数比较腐败，12.15%的受访青年认为检察官多数比较腐败，12.83%的受访青年认为各类党政公职人员多数比较腐败。由此可知，青年认为清廉程度因为职业不同而具有显著差异，为何会出现这种差异？由于青年对于腐败的感知更多来源于直接经验，从腐败的可能性方面来看，本地国家干部与公安更容易滥用权力。其中本地国家干部廉洁系数为3.05，警察廉洁程度系数为3.06，法官廉洁程度系数为3.36，检察官廉洁程度系数为3.38，各类党政公职人员廉洁程度系数为3.25。

表3 青年(18-30岁)与其他年龄组(30岁以上)对各类公职人员清廉感知情况

图2 青年与其他年龄组对公职人员廉洁程度评价

对青年群体与其他年龄段群体对各类公职人员清廉感知情况进行方差分析可知(见表4)，青年群体(18-30岁)与其他人(30岁以上)对“本地国家干部”“警察”“法官”“检察官”与“各类党政公职人员”在显著性水平为0.05时均统计上显著，说明两者对“本地国家干部”“警察”“法官”“检察官与各类党政公职人员”的清廉感知存在显著差异，且青年群体对各类公职人员清廉感知要低于30岁以上受访者。

表4 不同年龄组对各类公职人员清廉感知情况方差分析

为什么青年群体对于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的廉政感知普遍低于30岁以上的调查对象？我们认为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在于青年对于腐败的容忍度更低，一方面青年有直接腐败经历的可能性明显要低于其他30岁以上的群体，无论从道德还是情感方面而言，青年表现出“嫉腐如仇”的特点；另一方面从青年与30岁以上看待违反党规党纪惩罚力度来看，青年认为违反党规党纪惩罚力度不足，7.67%的受访青年认为违规乱纪几乎都没有受到严肃处理，30.67%的受访青年认为违规乱纪很少受到严肃处理，27%的受访青年认为违规乱纪差不多一半受到严肃处理，29.67%的受访青年认为违规乱纪大多数受到严肃处理，仅有5%的受访青年认为违规乱纪几乎都受到严肃处理。

对于30岁以上的人来说，5.59%的受访者认为违规乱纪几乎都没有受到严肃处理，26.04%的受访者认为违规乱纪很少受到严肃处理，25.12%的受访者认为违规乱纪差不多一半受到严肃处理，35.28%的受访者认为违规乱纪大多数受到严肃处理，7.96%的受访者认为违规乱纪几乎都受到严肃处理。

(二)青年感知党员与公职人员腐败影响因素

为了考察全面从严治党背景下青年对党员干部遵纪守法感知与建设廉政政府下公职人员廉洁感知情况，针对党组织领导、办事人员与普通党员建立党员干部遵纪守法ologit模型，考虑到公职人员的类别较多，我们重点选取公安、法官与检察官进行研究。一方面，在公职队伍中，青年对于公检法较为熟悉；另一方面，公检法是公民执法的三大部门，在公职队伍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针对公安、法官与检察官建立公职人员廉洁ologit模型，在模型中分别加入控制变量、权力制约变量与职业禀赋变量等，相关输出结果见表5与表6。

表5 青年对党员干部遵纪守法评价ologit回归模型

1.*p<0.05,**p<0.01,***p<0.001

2.a的参照组是群众，b的的参照组是农业户口

通过表5可知，诸如性别、教育、婚姻与收入等变量在统计上均不显著，中共党员在党组织领导遵纪守法与办事人员遵纪守法上系数为正，相对于群众而言，政治身份是中共党员的青年认为党组织领导与办事人员遵纪守法的情况更好，这可能是因为如果青年是中共党员身份，通过参加党组织活动与学习从而了解党内的反腐态势，相对于非党员具有更强的政治意识。

媒介接触会影响到青年对于党员遵纪守法的感知，其中党组织领导的ologit系数为-0.608，办事人员的ologit系数为-0.807，两者在统计上显著，说明主要通过报纸、杂志、广播、电视获取信息的青年认为党组织领导与办事人员遵纪守法的情况更好，而媒介在普通党员上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媒介较少关于普通党员腐败方面的报道，从腐败的可能性来看，普通党员的腐败明显要更低。研究假设H3a被统计结果所支持。

统计结果显示，权力制约对于党员干部遵纪守法具有正效应，权力制约针对党组织领导权力制约的ologit系数为0.810，普通党员权力制约的ologit系数为0.751，办事人员的权力制约ologit系数为0.387，三者在统计上显著。研究假设H2a被统计结果所支持。

表6 青年对公检法廉政评价ologit回归表

1.*p<0.05,**p<0.01,***p<0.001

2.a的参照组是群众，b的的参照组是农业户口。

通过表6可知，警察廉政程度模型、法官廉政程度模型与检察官廉政模型的虚拟判定系数分别是0.203，0.111与0.130，性别、教育、婚姻与收入等变量在统计上均不显著。在建设廉洁政府的背景下，媒介对于警察的廉政感知没有影响，这可能得益于媒体在报道公职人员腐败方面的充分性与多样性。

在公职人员的专业水平与道德水平方面出现一个有趣的发现，首先，青年认为警察与法官的职业道德水平与其廉政感知程度的ologit系数为正，说明警察的职业道德水平越高，则廉政感知越高，同理，法官的职业道德水平越高，则廉政感知越高，而专业水平与警察法官的廉政感知无关。其次，青年认为检察官的专业水平越高，则廉政感知越高，而检察官的职业道德水平与廉政程度无关，为何出现这种现象？我们认为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警察与法官多直接面向民众，相对公职人员，普通民众缺乏足够多的制约能力，同时警察法官与社会公众打交道的人数更多，客观上增加了腐败的可能性，而检察官更多面对的是公职人员，他们需要更高的专业水平才能胜任工作，同时由于检察官多与腐败份子打交道。因此职业禀赋命题部分被支持。在司法干扰方面，青年认为警察与法官受到的司法干扰越多，则其廉政感知越低，但司法干扰对检察官廉政感知在统计上不显著。

在权力制约方面，舆论监督对于公职人员的作用不显著，从而说明“社会监督太远”的反腐败困境，青年普遍认为对于公职人员的惩罚力度与廉政感知成正比，认可重典治腐的反腐观念。研究假设H2a被统计结果所支持。

四、结论与讨论

青年对于腐败的感知更多是一种主观认知，这种主观感知来源于青年日常生活中所见所闻所感，在全面从严治党与建设廉政政府的背景下，青年的腐败感知表现为对党员干部与公职人员的腐败判断，基于CGSS2015数据可以得出如下结论：青年群体的腐败容忍度显著低于其他群体，相对于30岁以上的调查对象，青年的腐败感知具有鲜明的特征，一方面，青年(18-30岁)对于党员干部的腐败感知更高，而30岁以上的受访对象对党员干部的遵纪守法感知高于青年，这说明青年的腐败容忍感更低，嫉“腐”如仇；另一方面，青年(18-30岁)对各类公职人员清廉感知要低于30岁以上受访者。同时青年认为党员干部违反党规党纪惩罚力度不足，愤“腐”色彩浓厚，主张重“典”治腐，从而印证了青年腐败容忍度更低的假设。

针对青年的腐败感知，分别提出了职业禀赋命题、权力制约命题、媒介传播命题。进一步统计分析发现：一是在青年内部，相对于群众，中共党员青年对于党员干部遵纪守法的评价更高。二是接触互联网与手机会降低青年对于党员遵纪守法的感知，即新兴媒介传播会提高青年的腐败感知。三是青年普遍认为惩罚力度越大，党员干部遵纪守法感知情况越好。四是一个有趣的发现在于警察与法官的廉政程度与职业道德水平有关，但检察官的廉政感知则更多取决于其专业水平。

上述研究结论具有多方面的启示意义：首先，青年代表着国家的未来，青年的腐败容忍度明显低于其他年龄段群体，折射出青年群体鲜明的反腐决心，说明反腐倡廉工作无疑会受到青年的广泛认可，青年有可能成为反腐败工作的重要力量。其次，青年的腐败低容忍度意味着应加强腐败治理力度，特别是强化对于党员干部的权力制约，营造廉洁的社会环境有助于构建一种全民参与反腐的新模式。第三，建议从青年媒介接触的特点出发，加强青年的廉政教育，深入学习反腐败政策。第四，从职业道德出发，应不断提升警察与法官的职业道德水平，从专业水平出发，进一步提高检察官的专业水平。同时必须指出，青年的腐败容忍度是一种主观感知，这种感知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揭示青年的腐败感知对于我国的反腐败策略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有助于增进青年对党的信赖、信念、信心。

注释：

①研究使用数据来自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主持之《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项目。作者感谢此机构及其人员提供数据协助，内容由作者自行负责。

②根据Cohen(1988)所建议的判断标准，当0.059>ρ≥0.01时，为低度关联强度；当0.138>ρ≥0.059时，为中度关联强度；当ρ≥0.138时，为高度关联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