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冯选
雪和父亲
等待三十年的雨水晚年只换来一场风雪不知多少次我坐在父亲身边相顾无言从清晨到黄昏雪静静落着终于谁也没有开口父亲蓦然起身风高高吹起门重重关上
保安
都是些忙碌的人 进进出出。你不时抬眼登记,这是职责。 小区里胖女人吵架跳楼。你脸上挂着微笑。曾有过瞬间的安全感是虚假的,这你知道。你坐在门口面对整个春天无动于衷。大脑用来戴帽子,脚用来穿鞋。干的是光荣的事业,仅次于农民。 他们一个个驻足跑步、出轨 发疯,与你无关。你什么也不能守住,甚至鸟鸣。守住的只是桌上的灰尘。
杀鸡
一夜没合眼,从山上下来在街角处试着扑腾了一下。十字路口人多眼杂,被内向的表哥迅速扑倒下了个蛋。押回玉溪后,还是一声不吭。一泡尿憋着就进了右所菜市场。杀鸡的女人三十来岁,味儿重、面如桃花。割颈、拔毛、扯肠子。不到一首歌的时间,鸡就不见了。
童年的雪
吃过腊肉,爆竹炸裂声中父亲自土主庙出来,打着手电。晚会已经结束。祖母倚着炉火打盹儿,老花镜香烟里忽明忽暗。酒桌上划拳的指头开始迟钝,舌头僵直。等呕吐告一段落,和衣上床。屋顶的瓦漏透出天光和寒意。捂紧被子睡去。还是那場童年的雪,在梦里,又一次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