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 七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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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钧甯从容、优雅的外在风格之下,有股劲儿:那是二十多岁时的勇敢,敢试错,敢碰壁,敢碰完壁再朝前走;是三十多岁时的坚定和自在,坚定于自己的表演,坚定于在每次表演中寄托的创作野心;是归根到底,对自我热爱的坚持,不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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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人生中很多事情是我当时可以做到,却因为我没有尝试而无法达成。
采訪的前一天,张钧甯的名字还在热搜上。在网剧《唐人街探案》中,她饰演的Ivy是美艳的花店老板娘,也是有心机的终极大Boss。这样的角色,被视作张钧甯的又一次突破。而在她的规则里,“不一样的角色”“不一样的人生”,是最顺其自然的选择。
张钧甯不是喜欢走安全路线的人。
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会遵循上课、念书、出人头地这样的常规路线,但遇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会选择按着自己的脾气走。
高中念女校的时候,她遇到了仪队社团,想要参加。身边的人都劝她不要去,浪费时间,影响课业。她想的是,为什么大家会这样说?我要不要去试试看?好事和坏事的界限,她希望靠自己的摸索和碰壁去感受。进了仪队社团,她成为了区队队长,和大家一起表演,跟学校、教官、学姐沟通社团的工作,每天一大早出门,晚上10点才回家,忙得不亦乐乎。因为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社团活动上,成绩掉到班上倒数第二、第三名。妈妈“气疯了”,在家里拦着她,记忆中两个人大吵一架,张钧甯最终说了句,“这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她向妈妈承诺,好好做完社团的事情,高三会好好念书,考上好的学校。最终,没有食言。
“我没有好学生的包袱,我的包袱是处女座、A型血。”一件事她在乎的不是有没有做得足够优秀,而是自己有没有坚持。
坚持成为了张钧甯一个重要的特质。有一阵子,姐姐在广告公司工作,突然决定每天早上7点起床跑步。一天、两天、一个礼拜,又跑到一个月,张钧甯是姐姐的“跟屁虫”,心里想,这样跑是不是真的很好玩,于是就跟着姐姐开始跑步。第一天在大安森林公园,2.3公里,1公里不到她就全身痛。姐姐跟她聊天,告诉她这棵是什么树,叶子可以吹出什么样的声音。鸟叫声,和风吹来的触感,都像是一个有趣世界的入口。从发现那个有趣的世界到现在,姐姐已经放弃了跑步,张钧甯还在坚持着。二十多岁之前,她把自己的这种“执拗”归结于星座、血型,现在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热爱。表演是这样,运动也是这样“。我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我的执拗在于,一辈子就来一次,我可以留下遗憾,但我不想后悔。我不希望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是我当时可以做到,却因为我没有尝试而无法达成。”
她喜欢时间给予她的力量。二十多岁的力量是勇敢,是无尽的尝试与犯错,三十多岁的力量,则是坚定与自在。
她身上的包袱越来越轻了。成为演员之后,她发现人生快不快乐和自己完不完美没有关系,“我其实是透过表演,让自己慢慢变成想要的舒服、自在的样子的。”
小时候,她有过超级讨厌自己的阶段。她性格很“gin”,容易紧张,害怕跟人讲话。走路的时候永远低头看地面,不喜欢跟别人有接触。读书时如果要站起来收作业,需要有10分钟手脚冰冷的准备期,焦虑的情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演欲,她永远穿着黑白灰三色的衣服,把自己悄悄藏起来。刚开始接触表演的时候,身上希望完美、希望做好每一件事情的性格,让她把自己锁起来,反而无法真诚表达自己的感受。直到懂得通过成为角色中的那个人,跟自己对话,从而了解自己,认识自己,才渐渐开始喜欢自己,也不再执拗于完美—自己开不开心,比别人觉得你优不优秀更重要。“我们不可能让每一件事都如愿,那样的人生也不太有趣。‘不放过自己的部分,我会放在关注自己有没有尽全力付出上。”
张钧甯喜欢看差评,大家对她的评论大多是性格完美、工作努力,她反而不希望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她想呈现一个更加真实的自己:一个演戏之前还是会十分紧张,演砸时会自我责备的自己,就和每一个会出错、会失误的普通人一样。
她的野心都放在角色上,若每个角色都能说服他人,把感受精准地传递给观众,就足够了,“创造出不一样的角色,在她们身上尽量不要看到重复的影子,这是我现在所谓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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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长大,张雪迎越是懂得,让自己发出光芒的,不只是外在的形体容貌,更是坚韧的内心。内心美是一种力量,让人在世间活出快意人生。女子既需要优雅,也需要足够的力量赢得生活。
處在成长中的人,内心都有这样的期盼:要独立、果决地做选择,不再事事询问别人的意见;边界被入侵时,能勇敢地表达愤怒,维护权利;相信自己的感觉,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一直以来,张雪迎都是会预设最坏结果的人“。我也没有很悲观,没有心里装好多负面情绪,我一开始就会把最坏的结果想到。别什么都看得太重,包括得失,包括世人的评价。”
说到外界评价这件事,张雪迎从小到大听惯的一句话,就是长辈数落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我有时会驼背,有时喜欢蹲着吃饭,包括现在。”她指着自己的坐姿,整个人蜷在椅子里,“我总是这样,把身体扭成各种形状。”但是好在没人跟她说过,女孩就要有女孩的样子这种话。
“我从小是和男生一起玩的,和亲戚的哥哥弟弟们玩得最多,上小学以后渐渐有了变化,也会跟小姐妹一起逛街了。”后来学了舞蹈,在体型和姿态上调整了很多,逐渐体会到外在的形体美和内在力量之间的关系。“对舞者来说,一个优雅动作的背后,是坚实的力量,比如要把一个动作停住,就需要极高的控制力。”
最近因为拍新戏,她在学短道速滑,教她的都是国家队队员。从前她很怕身体有肌肉感,平时喜欢练习快走,厌恶跑步,在健身房做力量训练时,最后的两三个动作总是让她身心疲惫。但是看多了女运动员们的健美身材,竟也开始发自内心地喜欢“。我觉得女性任何的形态,任何的样子,都可以是美的。”
因为工作关系,她接触到很多独具魅力的事业女性,而且年龄都不大。“很多品牌的高管已经年轻化了,大多是80后,三十多岁就已经很有风采和魅力。演员这个职业很酷,但我觉得她们更酷。如果让我演她们,我要学着演出那种风采和力量感,而她们是浑然天成的。或许是因为,她们足够自信,足够勇敢,一直坚定地做自己。现阶段要做到像她们那样,还有一段距离。”
但张雪迎也有自己的长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公众人物要学着应对舆论压力,她看上去柔弱,内心却很有力量。她留意到一点,现在的舆论中,往往女性会对女性更加苛刻。不久前她拍了一场戏,剧中就有一名女子要当众羞辱她,她回忆着当时说的台词:“同为女人,你当众羞辱我的身体,也是在羞辱和为难你自己。”这个时代的道德线划得很奇怪,尤其是网络舆论,但她从没真正在意过。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生活里不会积压情绪。有时在拍戏时遇到了,就把情绪调动出来,在戏里宣泄、消耗掉,能在角色中释放也挺好的。这是身为演员的好处吧?”她笑了一下,露出一对小虎牙。
ELLE:你觉得自己哪部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最有“韧劲”?
张雪迎:对我来说,“韧劲”就是人物打动我的品质之一,《狗十三》里的李玩和《白发》里的容乐,她们都是很有“韧劲”的。李玩虽然是个小女孩,但她内心是有力量的,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容乐这个角色的成长跨度非常大,是一步步变得更坚韧、更强大的。
ELLE:童星出道、考入中戏,这一路走来,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你是凭借什么坚持下来的?
张雪迎:在成长的过程中,我逐渐发现自己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表演这件事,而在热爱面前,可能就会有一股子使不完的劲儿,那么遇见的一些困难也就不算什么了。我只想着说,怎么把这个难题解决掉,没想过放弃不做。
ELLE:觉得自己是从哪一刻开始变得强大而坚韧的?
张雪迎:有时候家人需要听我的意见,或者我需要照顾别人,反复地为一件事努力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能量被挖掘了,比过去的自己又强大了一点点。不过我也仍然在学习,在成长,在努力变得更坚韧的过程当中。
ELLE:你欣赏的女性是怎样的?
张雪迎:勇敢的,自信的,深爱着自己的。我觉得自信的女生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她们可能不完美,但她们并不因为自己的不完美而感到遗憾,而是接纳自己,并相信自己可以做很多事。
ELLE:你如何理解“风格”?
张雪迎:风格是一个人内心世界的表达和呈现,通过一个人的外化风格,我们可以快速地了解这个人。所以我鼓励风格的多元化,展示更真实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