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基洋 陈长
摘 要:媒体乃是公共政策领域的有机组成部分之一,它携带着一定话语号召力,因此早已被归入公共政策领域的基本干预项内。本文试图把握媒体话语对执行、修订公共政策起到的具体影响及其影响机制,因此选取城市生活垃圾分类监管政策这一立足点,依托媒体叙述视角加以详细解读,采用描述性统计办法,解析有关媒体话语的政策干预效果,借助叙事手段概述相应理论观点。经分析,笔者观察到:媒体话语可透过宏观、中观、微观维度,向公共政策施加一定的干预效力。本文致力于仔細辨认其各层影响间的联结状态,力求达成整合效力,为媒体发挥其谏言效能提供支持。
关键词:媒体话语;政策实施过程;叙事式政策分析框架;垃圾分类监管
0 引言
现阶段,信息化建设步伐提速,新媒介的推广应用速率升级,旧有媒体领域获得了新的成长动力。传统媒体被迫引入线上技术要素,以此应对新媒体的替代性威胁。借助移动系统多元化的数字阅览用途,如搜索、推送、下载等,传统媒体将获得超过以往水平的竞争影响力,尤其是私人化的社交模块逐渐完善,大众能够轻易参与到信息发布、评价、推送、搜集、反馈等环节中,互动频次明显增多,也由此形成了“隐匿性窥视”所产生的规模化效应。各界人士纷纷聚焦时事,进行点评、交流,媒体服务于大众相应诉求,进一步使新闻推介能力升级,更容易产生共鸣效果,因而民主监督及参与的可行性条件更为理想。公共政策执行期间务必关注的核心作用因子之一便是媒体话语。
1 叙事式政策分析框架:理论渊源与解释逻辑
1.1 叙事式政策分析框架的理论渊源
“叙事”原本产生于文学界,属于普遍采用的文字撰述手段、创作方式。早在叙事学问世前,研究人员便纷纷围绕这一手段加以详细解读。[1]1920年后,普罗普第一次认识到叙事手段的实务价值,将其代入文学产物内,作为提炼构思框架的工具,试图把握文学要素间的彼此影响情况。这让结构主义叙事登上历史舞台。社会科学、人文领域的精英群体率先认可了叙事方式对发掘规律的贡献力,相应功能便逐渐得到更多群体的肯定。公共政策课题领域同样受这一趋势影响,开始尝试采用叙事策略评估政策结构及作用。
依托公共政策层面,引入叙事方式,实际上能够让政策评估活动获得新的工具支持。它所要揭露的内容不只是主观政策评价,还包含各元素间纽带影响,相当于发掘故事中嵌套的“故事”。这一手段实际上渗透出一定的创新色彩,因此它除呈递已经外显的内容外,还会把握有关要素的内在发展规律。叙事式公共政策分析的含义愈发层次化,已经被归入方法论之列。[2]整个分析框架需借助关于话语、理念影响力的评估活动而形成。不同参与主体围绕政策展开论述时,其叙事影响将根据既定叙事环境这一平台而发挥于外。其中,官方、民间政策解析活动所对应的平台均构成左右叙事力量强弱的外部条件。体现、勾勒政策框架的政策叙事活动,其最终影响力来自差别化交流平台的综合效果。
叙事式政策分析框架已经被代入各类政策板块中,加以验证、优化、推广,属于解释性分析工具,有关理论日益增多,体现出标准化、健全化的走势。更多研究群体介入其中,历史、话语、网络分析法以及实验、访谈法均被代入其中,NPF推动人群掌握政策含义、意图的效能得以强化。依托政策实例展开解读的课题活动较多,兼顾理论、实证维度。[3]
1.2 叙事式政策分析框架的解释逻辑
该框架的具体影响路径涉及3个层面,因此能够自成体系,这让政策行动者话语内涵、思考路径得以充分外显。本文分别依托3个维度,探讨该框架的主要解释逻辑。
(1)基于微观视角。学者在该维度上普遍聚焦于个体对叙事逻辑的筛选取向,这会影响其信息诞生及推送效果。[4]个体叙事不但作为微观层次上的影响因子,还是叙事框架设计的前提条件,全部政策叙事皆将个体理解、认可特定政策规定视作任务。鉴于此,为强化政策叙事在大众之间的信服效果,我们务必把握个体叙事过程中隐藏的判断逻辑及活动逻辑。明确个体政策行动者叙事价值及影响,才能促使有关谏言效力发挥到实处。这也让个体叙事逻辑演变为研究关键点。
(2)基于中观视角。这一维度上,倡议联盟框架内围绕政策子单元的解释被引入政策叙事模式中,同样以评价单元的形式存在。[5]政策行动者或许从集体中被推出,拥有多元身份,借助政策叙事体现出其取向。不同政策行动者携带着差别化的政策主张、态度,他们汇集之后,以集团形式干预政策走向。我们评价特定政策时,需要参考该维度内容,从而深入把握联盟双方的叙事方案。
(3)基于宏观视角。学者们将解析焦点放置于制度、文化要素的干预路径方面,并对有关要素的具体影响方式展开解读。[6]NPF强调,此类叙事涉及历史、公共类内容,也包括既定社会文化内容、国家部署内容,可摆脱特定时空条件的约束性,秉持全局观加以评价。叙事式政策分析框架认为,宏观维度下,叙事能够呈递出动态化特征,将因区域、期限的调整而调整,整体语境调整幅度较大。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获取
根据媒体类别,我们可将其归纳为新、旧两大类,其中广播、电视、报刊属于较常见的旧媒体形式,而线上运营媒体则属于新媒体类型。抽样环节中,本文分别从上述两大类中筛选话语。《齐鲁晚报》《北京青年报》《新京报》《钱江晚报》《南方都市报》《新闻晨报》《中国青年报》《华西都市报》构成了本文关于传统媒体的抽样渠道。关于新媒体方面,本文将公众号资讯作为重点抽样对象。
本文采用慧科新闻信息系统,完成检索任务,选取2015年初至2019年底的样本,检索词涉及“垃圾分类”“城市垃圾”“垃圾分类政策”“垃圾分类监管”等内容,其中与本课题关联度最高的报刊文章总量为1145篇。以上各报刊中依次选取样本数目为147篇、148篇、338篇、52篇、240篇、89篇、71篇、60篇。本文围绕新媒体资讯予以抽样时,通过该信息平台内“社交媒体-微信”程序,收集所需推文合计1201篇。其中,部分样本共性较高,按重复样本予以剔除,此外也存在检索偏误而形成的无效样本,同样予以剔除,保留有效样本。在这一基础上,本文将推文阅览规模、互动规模作为筛选依据,对热度排在前600的样本加以保留,作为此次研究的新媒体样本容量。
2.2 编码方式
整个框架内,干预政策执行效果的核心要素分别是个体(微观角度)、倡议联盟博弈(中观角度)、制度文化及国家方针等(宏观角度)。媒体借助以上渠道,干预城市垃圾分类监管政策。[7]本文粗略汇总了随机筛选出的文本信息,观察到话语基本围绕叙事式框架不同视角展开,若以叙事框架解读有关现象,将具有较强的可行性、实效性。本文因而加入有关要素,归类话语意图并排序。
根据样本话语立场分析,媒体基本上立足于现阶段已有事件,描述城市垃圾分类现状及诉求,但普遍未给出鲜明的态度。[8]参考当中呈递出的信息,城市垃圾分类监管政策有关主张可被概述为两种,而其对应的政策行动者也包含两种,分别是支持宽松取向和支持从严治理取向的群体,各自组建成A、B两大阵营。为深入把握有关话语、政策执行情况间的内在作用,本文将政策立场作为切入点,围绕联盟理念、执行计划等话语展开深描活动,试图寻得联盟成员间围绕特定政策所持看法的相似性、差异性。
3 研究结果
结合上文规划路线,本章节完成描述性统计任务,发现样本所携带的立场及其核心观点,借此凸显媒体叙事流程、重心转移轨迹。
根据相应主张,我们可以窥见,A、B两大阵营所持政策态度存在明显区别,依托旧媒介载体推送的资讯中,双方发送资讯规模基本一致;依托新媒介平台推送的资讯中,B阵营所产生的规模影响力超过A阵营。深究主张发布人身份,我们能够发现,政府公职人员普遍赞成B联盟倡议,但研究人员更青睐A联盟倡议,大部分基层人群根据其谋私动机,选择对A倡议类型表示赞同。依托叙事方案这一切入点进行对比,则双方均主动拉拢外部人员介入,试图说服有关群体共同推广自身阵营主张,此类行动应用权数超过其他方案,较之积极推出自身主张而言,双方很少采用攻击对方观点的办法扩展本阵营的势力范围。其中,B联盟相对更热衷于以攻击对手的形式扩展自身主张的影响力。
4 媒体对城市垃圾分类监管政策实施过程影响的叙事式框架分析
本文关于媒体文本的评估活动所得结论,说明媒体需要兼用3个维度上的作用渠道,共同促使城市垃圾分类监管政策向自身所持立场靠拢,迎合有关受众诉求,不过,其实质影响轨迹尚未显露在外,还需引入叙事式分析框架,深入把握媒体文本的内涵、用意,持续分析媒体话语干预政策执行情形的路径、规律。
4.1 微观层面:遵从并反映个体行动者叙事逻辑,激活个体话语力
由于借助媒体文本评价个体立场分歧所致政策执行结果受干预程度的可操作性不强,上文评估过程没有给出微观视角下的逻辑解读,可透过叙事框架把握有关逻辑、规律。這一理论强调,个体接收资讯并予以解释时,存在目的性、非目的性两种理解资讯含义的活动,前者给出理性结论,后者给出感性结论。本文借助样本影响实况,发现新旧媒体形式能够呈递出分化的政策干预效果,其干预渠道、规律同样各具特性。[9]旧式媒体热衷于彰显个体目的性逻辑,新媒体热衷于彰显个体非目的性逻辑,两类逻辑的引鉴权重不同,实则向我们说明了载体本身所产生的政策作用渠道、规律具有独特性。
(1)反映政策行动者的情感选择逻辑。这一逻辑类型并未涉及意识活动的介入影响,基本凸显出情绪、体验等所产生的决断影响效果,个体将因此而形成不同政策态度及解释。例如,片面解读政策意图、热认知等,均属于情感层面的判断规律。此类要素的干预作用具有先导性特征,并伴有自发性特征,个体参与交流观点时,往往以情感层面的感知为依据,给出第一次论断,此后,则凭借脑海中的各类碎片化信息,代入认知图式内,完成更精密的解析、推断活动,最终形成理性评价结果。理性评价结果往往落后于感性评价结果的诞生速率。那么,政策行动者的政策接纳度、排斥反应基本上会首先受到感性叙事的影响。[10]
(2)反应政策行动者的理性选择逻辑。这一逻辑来自意识活动过程,政策资讯将被层次化汇总解读,根据现实条件、规律推敲之后,对政策效度、信度加以检验,最终借助文本形式呈递于外。政策行动者以此为前提给出的态度、立场也携带着偏好特点,但它的情绪影响程度更低,相对贴近实际。因此,它并非象征着科学结论,也不能保证完全剔除主观因子影响,与情感逻辑间只存在感性程度区别。[11]统筹新旧媒体,我们能够观察到,传统媒体更热衷于发表理性评价,这是由于此类推送活动伴有缜密的审核程序,一旦内容偏见程度过强,则不予发表。[12]我们可借此判断,传统媒体所建构的筛选程序效力更足,有关主张虽然来自个体论述过程,却也属于有关评价中合规程度偏高、慎重色彩较浓厚的产物。
4.2 中观层面:突出倡议联盟的政策取向交锋,强化联盟话语力
本文选取2016年有关话语加以研究,是考虑到它构成联盟间影响排名置换的拐点。2016年以前,行政部门秉承严格的治理立场,另一类联盟团队则努力修正自身的游说策略,不断扩展、优化政策主张,最终获得更多群体支持,演变为话语权的主导方。城市垃圾分类监管政策门槛日益降低,开始遵循包容、审慎建设路线。
(1)搭建公共话题交流平台,并形成不同观点支持团体,使平台内参与主体不只构成一类联盟,是联盟叙事得以发挥效力的先决条件。新旧媒体针对这一政策展开论述时,我们可更加清晰地从中观察到媒体叙事的实质、关于政策执行领域的干预路径及结果等。媒体介入联盟争执过程,会将预设立场、主张携带给联盟,媒体话语中渗透出的话语态度、表述动机,也是我们了解各政策联盟旨意的主要渠道之一。[13]
媒体负责开辟、维护叙事路径,各界均会参与在内,完成叙事活动,包括行政部门、研究人员、大众等,倡议联盟被允许持有和发布携带特定政策态度的话语,因此媒体的介质作用非同小可,成为各界普遍青睐的辩论场所。这一过程中,媒体叙事拓宽了其发展空间,联盟所能产生的影响面积、程度均超过个体,更容易推广有关政策信息,产生号召作用,监管效能也更强,构成基本政策干预变量。媒体在其中扮演平台角色,推广政策,呈递民意,有助于政策革新建设,也便于行政部门强化自身改进政策的理念觉悟。[14]
(2)突出问题症结,助推联盟策略博弈。境内权力结构体现出“强政府-弱社会”特征,这一情形下,个体叙事活动仍然可以产生一定的号召力、带动效果,让社会大众、官方关注有关提议,然而无法与联盟相抗衡,基本不可能直接推动社会政策机制发生革新运动,联盟所产生的影响更为强大,能够准确拿捏事件关键点,且专业性更强,可寻得大量检验依据,保障其主张不空洞,能够立得住理论、实践阵脚,更有计划性地推行政策。
4.3 宏观层面:营造新业态、共享经济发展语境,突出战略话语力
如今,宽松政策联盟一方获得了更多受众追捧,其中宏观话语起到的推力作用不容小觑,宏观背景愈发符合宽松型倡议观点的外部佐证之需。[15]城市垃圾分类是凭借暂未流向市场生产、消费活动链条内的资源,深挖有关要素潜质,形成再利用局面,促使资源分配结构更合理,打造共建共用的宏观布局的一类政策。如今,行政部门主动提供导向,构筑话语氛围,宏观话语的辐射带动效果更优,宽松化取向更为明确。报道向我们反映出,虽然这一政策已被列入法律范畴,却在执行期间遭遇各种阻力影响,执行难度增大,不利于政策真正发挥效力。
5 结语
本文观点概述如下:第一,微观维度上,媒体引入个体行动者的观点、主张,推送相应叙事逻辑,从而发挥媒体在该领域的影响力。传统媒体热衷于从权威人士的话语中达成借力目的,此类言论通常更具正式色彩,保持合规性,可干预政策走向。但新媒体相对更习惯于选用感性评价,以基层大众发声方式,向政策设计及执行环节提供舆情参考。第二,中观维度上,媒体力求展示各聯盟间的冲突过程,对准其言论分歧内容,通过直接、间接手段,从中渗透自身动机、立场,因此整个信息反馈过程中,媒体实则构成了联盟中的某一分子,可透过打造公共话题平台、彰显社群主张、反馈政策弊病、催化博弈进程等活动,促使媒体干预政策的程度加深、范围延展。第三,宏观维度上,媒体所表达的系列主张实则构成了政策推行的叙事背景,依托战略思维解读城市垃圾分类监管政策,最终形成导向作用。
本文借助上述分析活动归纳了两点规律:第一,媒体乃是基层人群、个体彰显内在想法的平台、渠道,尤其是感性评价,更容易让政策问题得到外显,促使官员窥见民情动向,各参与者多元政策立场、舆情作用均以此为基点。第二,媒体需要充分统筹联盟话语,同时保持公共权益视角,从而强化自身在政策领域内的干预效果。媒体可向受众广泛的个体、组织推送平台、渠道,协同各项非官方政策资源,同时开辟适宜政策边缘参与者的叙事路径,为媒体叙事赋予全面性优势及可借鉴性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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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余基洋(1988—),男,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共行政与区域发展。
通讯作者:陈长(1972—),女,研究生,博士,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城市经济学,区域经济学,公共经济学等理论及定量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