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艾利克斯·希尔
我跟着雅丹上楼去她的房间,想去找个什么机会,好完成我没完成的事。就在这时,我听见爸爸开口跟妈妈说话。“你看,”爸爸说,“我有时候想,我们应该再要几个小孩。或许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了。或许——你是怎么想的?”
妈妈给爸爸惨淡的一笑,握住了爸爸的手,说道:“你知道,这不会有什么改变。就算我们有100个孩子,我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想念哈里。”
“是的,”他点点头,“没有人可以代替哈里,哈里是独一无二的。我有的时候都要被他气疯了,但他会让我马上高兴起来。我真的爱他。我太想念他了。”
爸爸的眼睛里有泪花,妈妈的眼睛里也有。她说:“我也是,我太想念他了。”妈妈把她坐的椅子挪到爸爸的椅子旁边,用胳膊挽住爸爸,爸爸也用胳膊挽住她——两个人开始哭泣。
我很不好受,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这太让人难过了。
“玩个游戏吧!”我拼命地喊,“它会让我们不去想难过的事,会让我们感觉好一些。”
我的喊声就像坟墓一样安静,甚至更安静。
“来玩个拼字游戏吧,”我说,“玩个难的。让我们好好地动动脑子。可能要花好几个钟头去想。”
紧紧地压抑住一些想法,这对于他们、对于我都是十分困难的。当你把自己的想法压得咯吱咯吱作响,你或许会成功,但也可能想得更多,变得更加难过。妈妈伸手拿了一沓餐巾纸,爸爸也从里面拿了几张,他们开始不停地擦鼻子,擦眼淚。过了一阵子,妈妈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最后又擦了擦眼睛,下了决心似的,向电冰箱走去。“好了,别这样了,我最好该准备下午茶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吃下午茶的。”
爸爸也站了起来,说:“我也许该出去剪剪草坪了。”妈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是个好主意。”于是爸爸出去剪草坪了。但马上你就会发现,草坪其实一点也不需要剪。整个草坪几乎都秃了。他肯定每天这个时候都出来剪草坪。他在这里剪草,感觉就像一条鱼要去理发店剃头。但爸爸还是去剪了,我想他有他的理由。
“嗨,妈妈。”我现在单独和妈妈在一起了。我对她说:“我是哈里,妈妈,我回来看你了。”我感觉一个人待在这里看她削马铃薯皮有点怪,她根本就看不见我。“我现在是幽灵了,妈妈,”我说,“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说话,但我不能光站在这里,不跟你说话。我必须得说点什么,否则我就会像一根木头桩子了。”
她从冷冻室里拿出鱼子酱。
“谢谢那个头像,妈妈,”我说,“它的颜色真好看。我希望那没有花太多钱。不过,当然,你也不用再给我零花钱了。”
我一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我很高兴她没有听到我这话。我知道她宁愿把世界上所有的钱都给我当零花钱,只要我能活过来。我很抱歉我说了那种傻话。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那不是我的本意。
我又想到了雅丹,想起了就在我骑上自行车前,我对她说的话和她对我说的话。那时我们俩说的话还能彼此听见!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
“我要上楼去找雅丹了,妈妈。”我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往平底锅里放豆子,“我一会儿走的时候,还会再回来和你告别的。”
她去拿刀叉,开始摆桌子了。她拿了四个盘子。对,是四个。她还拿了四个喝饮料的杯子。她这才想起我不在了,小声说:“噢,又拿多了。”看样子她老是拿错,都开始生自己的气了。
她下意识地向窗外的后院看了一眼,爸爸正在那里剪早就光秃秃的草坪。妈妈似乎很高兴爸爸没有在场,没有看见她又在犯错。她又把我的刀叉收了起来,放进抽屉里,把我的杯子放到架子上。她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我,就像真能看见我一样。“噢,哈里。噢,哈里。”
我说:“噢,妈妈。噢,妈妈。”我跑过去用胳膊紧紧地抱住她。
我不能真的抱她,她也不能真的抱我。她接着准备下午茶去了。我离开厨房,往雅丹的房间走,想用个什么办法,让我能原谅她,她也能原谅我,大家都得到内心的宁静。那样,我就不再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幽灵。我不用一直坐在路灯杆子上,也不用坐在电影院里,打发日子,不论哪个活人进放映厅都抱怨个不停。
我能够内心平和,我能够奔向,谁知道奔向什么地方呢?或许是奔向一个新的生命,某种不同的存在形式,在“另一个世界”的地平线后面,奔向“天蓝色的彼岸”。
小男孩哈利因车祸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他加入了等待去天蓝色彼岸的队伍。但他还挂念着爸爸、妈妈、姐姐和同学们,又不知如何传达他的心声,直到他碰到一个叫阿瑟的幽灵。阿瑟带哈里偷偷溜回人间,来向亲人和朋友告别,向他们表示歉意和深深的爱……
这本书用单纯、清新、温暖的文字,教会人们关爱和珍惜生命,唤起人们内心深处最美好的情感,在不可抵挡的人性光辉中感悟生命和死亡……本书适合9岁以上所有人群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