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吉祥文化到现代生活方式

郑一萌

摘 要：本文以“图腾吉祥”和“器物吉祥”为例，对比了吉祥文化在中国传统与现代的不同表现与各自特征，解析了吉祥文化的象征义和精神内涵，揭示了吉祥文化对现代生活的渗透和影响。

关键词：吉祥文化;图腾文化;庆典;婚盒;器物吉祥;审美生活

吉祥文化，发端于人类的原始信仰。在各种以信仰为内涵的仪式活动中，吉祥文化从仪式的装饰中产生出来并不断发展。《说文》中说：“吉，善也”;“祥，福也”。说白了，吉祥就是好兆头，就是凡事顺心、如意、美满。比如福祺、寿考、富贵、康宁、龙凤、六八等文字。吉祥文化在全世界都有不同的形式和传统，而中华民族更是一个自古以来是重视吉祥文化的民族，吉祥意识、吉祥文化已深深地植入中国人的生活中，以至于具有凡物皆可为吉祥的特点。吉祥对于中国人而言，就像水之于鱼、天空之于鸟、空气之于人。因此了解了吉祥文化，也就了解了中国文化、中国人很重要的一面。

在华夏文化中，吉祥文化的范畴包括图腾吉祥、数字吉祥、生肖吉祥、灵兽吉祥、动物吉祥、时节吉祥、器物吉祥、行为吉祥、话语吉祥、植物吉祥、谐音吉祥等等。这些吉祥文化中所包含的形式载体，有的在人们代代相传的习惯中保留了下来，有的已经消失，只能在历史文献中寻找，有的在现代化生活的日常中随处可见，有的只在少数民族的神话传说中。比如我国的永宁纳西族传说中有一个“穿裙子、穿裤子仪式”，就是一种寄托了人祈愿长寿的庆典文化。永宁纳西族的女孩和男孩到了13岁这一年，族人就要为他们举行这个仪式，相当于他们的“成人礼”，因为相传在上古时期，人类和动物的寿命年限都是未定的，天神要规定人和动物的寿命期限，就要求人在半夜时分注意听他的呼喊而应声，由此获得长寿。而到了半夜神呼喊的时候，“一千岁”和“一百岁”分别被雁鹅和野鸭获得，狗获得了“60岁”的寿命，而等人醒来，就只剩下“13岁”了。于是，人同狗商量交换寿命，以人照顾狗为条件。所以，永宁纳西族的人们一到了13岁这一年，就要举行一个仪式，在这个仪式中，女孩穿新裙，男孩穿新裤，以示获得“新生”。1虽然在今天科学的眼光看来，这个传说有些不可思议，但其中却寄托了民族文化中人们对长寿的向往。

如果永宁纳西族的“成人仪式”显得离城市文明有些遥远，那么“贴福字”，在现代日常生活中不会陌生。每天春节各家各户都要在门、窗、房间中张贴，就是一种图腾吉祥。文字的来源就是花纹，即一种图形，而象形文字几乎就显示为一种抽象的花纹样态。而过年张贴“福”字的寓意，就是以一种图腾所暗含的神秘意义驱邪避灾，起到类似“符”的作用。它构成一种符号，以抽象的形式象征着自然世界中的神秘之域，也传达着人对自然、对自身的一种精神领悟，因而是一种不能通过具象表达的文化形式。这种“符”，常常信手画来，不拘一格，可以根据个人的理解和兴致而塑形、创造，而每一种理解、每一次书写，都是偶然的，当时当地的环境和个人的特点都在“福”字中体现出来，因而拥有一种像自然差异一样不可复制的特别内涵，这或许正是“福”字的象征寓意中的深层内涵。因而“福”字的写法多达上百种，足见这片土地千年文明的过程中人们对“福”字的偏爱和理解的丰富。

这就是百姓日常生活中最普及的吉祥文化。而说到“福”字，不能不使人联想到另一个极其富有吉祥寓意的字符——“囍”字。“囍”字和婚庆文化密不可分，它就是在婚庆的语境中来使用的，因为婚姻是两个人的喜事，所以把两个人的喜组合到一起而成为“囍”，从中不难看出人们对婚姻的美好寓意。“囍”字用于婚庆，就又涉及到另一种吉祥文化——行为吉祥。行为吉祥包括婚嫁、生育、开业、奠基、纪念等等，以一种庆典的方式来庆祝人生中的这些重大行为。

婚庆，当然也是其中的一种。婚庆的文化礼仪非常丰富，到了今天，传统风俗与现代习惯发生了融合，也使婚庆礼仪发生了许多变革。中国传统婚俗讲究“三书六礼”、“良辰吉日”，新人之间会赠送婚盒，寓意婚姻和美，这又是中国传统吉祥文化中谐音吉祥的一种体现。而现代中国的婚姻形式已经趋于多样化，其中“新中式婚礼”仍然继承了传统婚俗的一些特点，婚盒在吉祥文化和婚庆礼仪中仍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逐渐发展成了“新中式婚盒”一系。这种“新中式婚盒”不但拥有吉祥喜庆，“百年好合”的美好寓意——这对于中国人的婚姻家庭，不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非常重视和向往的;同时，对于80后、90后的新一代年轻人来说，“新中式婚盒”在婚姻、家庭中的作用也產生了一些革新，演变出了各种使用功能，比如首饰盒、储物盒、各种纪念盒，这就使婚盒追求形式的突破与追求寓意的吉祥在现代生活中得以并行不悖，张力并存。甚至，有的婚盒设计已经融合了西式婚礼庆典中的一些特点，形成“中西合璧”的风格，从而开创出了“吉祥文化，和合人生”的新理念。

在器物吉祥这一文化种类领域中，从婚盒还可以拓展到其它箱盒——我国古代的箱盒种类之繁多、材质之名贵、工艺之考究、造型之独特，是远超今人想象的，例如鎏金双狮纹银盒、彩漆填云龙海水花卉纹衣箱、檀木百宝嵌花鸟纹八角盒、黄花梨百宝嵌花鸟文盒、金嵌宝石盖青玉桃式盒、铜鎏金珐琅鸟音盒小台钟、剔红荔枝双面盒、漆嵌螺钿首饰盒、黄花梨嵌百宝小柜、青玉四莲盒、银鎏金掐丝百宝嵌首饰盒、黄玉蝶恋花纹盖盒等等，数不胜数。

从一个小小的器物，可以看出中国人自古以来对吉祥文化的理解和重视程度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每一处细微末节之上了。吉祥文化早已渗透进中国人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传统中，老百姓的春种夏收、娶妻生子、祝寿延年、开市营业、科考应试、提拔晋职、乔迁新居等等与人生有关的大事，都离不开吉祥文化。而现代中，人们对吉祥文化的理解有了新的认识，结合现代工业文明的技术创新与现代人的现实需要，打造出了许多新型文化产品。它们有的真实还原了传统艺术，有的延续和贯彻了工匠精神，而成为极具文化价值、实用价值和审美价值的现代文化产品，因而成为现代文化消费市场中的新宠，丰富着人们的文化生活、情感生活，引导了一种更精致、更富有情感色彩的现代吉祥文化的审美生活方式。

参考文献

[1]詹承绪、王承权、李近春、刘龙初.永宁纳西族的阿注婚姻和母系家庭[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注释：

[1]参见《永宁纳西族的阿注婚姻和母系家庭》，詹承绪、王承权、李近春、刘龙初（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4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