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价权与收益共享对RFID投资激励的影响

2020-04-18 03:28杨惠霄骆建文
管理工程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定价权订货量批发价

杨惠霄, 骆建文

定价权与收益共享对RFID投资激励的影响

杨惠霄1, 2, 骆建文1

(1.上海交通大学 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 200030;2.暨南大学 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

本文针对采用RFID技术消除零售商商品错放,但会增加额外成本的问题,建立了确定性需求下投资不投资RFID时批发价契约和收益共享契约下生产商与零售商的收益模型,以探究定价权及收益共享对链上成员投资RFID动机的影响,其中链上成员可能没有或有定价权(仅生产商或零售商有,或二者都有)。研究发现:没有定价权时,生产商与零售商的投资激励不一致,且收益共享总能使零售商受损,但能使生产商在批发价较低时受益,且总能加强其投资意愿。再者,有定价权时,他们能承担的标签成本相同,且与集中式决策一致,但收益共享与定价权并不影响他们的投资意愿。然而,与没有定价权相比,收益共享与定价权对生产商投资意愿的影响取决于商品的错放率。并且,当生产商享有的共享比例与其定价权相等时,收益共享能协调供应链。最后,与没有定价权相比,生产商与零售商不能同时从拥有定价权中获益。

定价权;收益共享;RFID;供应链契约;激励

0 引言

尽管库存控制策略已发展了近百年,零售业依然遭受缺货损失。Vuyk[1]调查发现,错放是导致零售商缺货的主要原因。Raman et al.[2]发现,由于被错放,零售商处约有16%的存货不能被顾客选购,这使零售商的利润下降25%。通常,直到在销售期末盘点时,零售商处错放的商品才能被发现。然而,被错放的商品一旦错过最佳销售期,将急剧贬值,尤其是易逝品(如面包,鲜肉,蔬菜等)。因此,急需解决零售商的产品错放问题。

在众多信息技术中,RFID(Radio Frequency Identification)技术被证明是一种能追踪商品位置的有效技术[3]。沃尔玛要求它的100个首要供应商从2005年起在货物托盘上贴上RFID标签。自此,RFID普及的浪潮开始了。其它零售商,如Albertson,TESCO等,以及美国国防部,也要求供应商在产品的包装上贴上RFID标签[3]。由于能实时监测物品的位置,RFID有助于解决因产品被错放而引发的缺货问题。Hardgrave et al.[4]调查表明,采用RFID下,12家沃尔玛零售店的缺货下降了约16%。可见,RFID有着降低库存错放的潜力。因此,欧洲零售巨头Marks & Spencer,Metro Group和Tesco以及美国的服装行业,开始了单位产品层面的RFID试验[5]。

然而,高昂的RFID使用成本成为阻止它被广泛使用的一个主要障碍[6]。其它障碍,如缺乏全球性的技术标准及顾客的隐私忧虑,不在本文的考虑范围。RFID使用成本主要包括相关的IT设施,静态读头以及智能标签,其中前二者主要是固定成本,而最后一个是变动成本。根据Alexander et al.[7]的调查,变动标签成本可被看成在零售环节单产品层面投资RFID的主要因素。此外,对RFID投资的固定成本的估计相对容易,并且在模型中通常被假定为常数。因此,我们的模型(如后文所述)将标签成本看作是影响RFID投资的主要因素。

尽管单品层面的RFID能显著改善供应链的绩效,但它还没有像常见的条形码技术便宜。再者,生产商与零售商从RFID投资中获得的好处通常不同。此外,单品层面的RFID投资对零售商最有利,而生产商却处于为商品贴上RFID标签的最佳位置[6]。因此,迫切需要研究零售商与生产商的RFID投资激励问题。

在供应链中,生产商与零售商的收益通常通过批发价分割。而在不同的竞争环境和谈判权力下,上下游双方可能没有定价权力(即批发价外生),或仅一方有定价权力(即批发价由一方制定),或双方都有一定的定价权力(即批发价由双方共同制定)。在市场竞争很激烈时,生产商可能结成价格联盟或定价协会,形成行业的标准价格,此时批发价可认为是外生给定的[8];再者,当强势的Intel与小型电脑产商交易时,批发价往往对Intel(上游)最有利;而当强势的通用汽车与小型的零件供应商交易时,批发价通常对通用(下游)最有利;当上下游的规模或在供应链的地位相差不大时,批发价由双方谈判决定,如服务业,制造业,原材料市场等[9]。作为分配上下游收益的核心要素,批发价的制定方式无疑会对上下游的收益造成影响,进而影响成员投资RFID的激励。尽管定价权结构对供应链成员收益的影响已得到广泛的研究,但它对供应链成员投资RFID激励的影响还有待研究。

为了更好的协调链上成员投资RFID的动机,上下游企业可以采用收益共享契约。当今,收益共享契约已被广泛应用于各行各业,如唱片,电影及药品的分销。正如Warren & Peers[10]报道,通过与上游供应商共享收益,美国影像出租商Blockbuster的市场份额从1997年的24%上升到2002年的40%。虽然收益共享能协调供应链并任意分割系统的收益,但它会减弱零售商的促销努力水平[11]。并且,它也能降低供应商泄露零售商私有信息的动机[12],协调供应链的创新投资水平[13]。可见,收益共享会对链上成员的决策造成重要的影响。虽然收益共享在协调供应链的作用已广为人知,但它对供应链成员投资RFID激励的影响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基于以上的背景,本文针对投资RFID消除零售商库存错放但会产生额外的变动成本问题,以单个生产商与单个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系统为研究对象,综合考虑了成员定价权(包括批发价外生,或由上游,下游或双方通过谈判制定)和不同契约(包括批发价契约和收益共享契约)对链上成员投资RFID激励的影响,并将其均衡结果与集中式决策下的结果进行比较。

本文的主要创新点在于:(1)发现没有定价权时,生产商与零售商的投资激励不一致,且收益共享总使零售商受损,而使生产商在批发价较低时受益,但它总能增强生产商的投资意愿;(2)发现有定价权时,生产商与零售商的投资激励相一致,且与集中式决策的相一致,但收益共享与定价权并不影响他们的投资意愿;(3)发现与没有定价权相比,收益共享与定价权对生产商投资意愿的影响取决于产品的错放率;(4)证明了当生产商享有的共享比例与其定价权相等时,收益共享能协调供应链;(5)证明了与没有定价权相比,生产商与零售商不能同时从拥有定价权中获益。

本文余下的结构如下:第2章评述相关的文献,第3章介绍本文的模型;第4、第5章分别研究集中式与分散式供应链的RFID投资激励问题;第6章比较前两章的均衡结果;第7章总结本文的结论与启示。本文主要结论的证明略。

1 文献综述

与本文相关的研究主要可以分成三方面:RFID投资激励方面,供应链成员定价权方面及供应链契约方面。

(1)RFID投资激励方面的研究主要可以分为两类:①在不考虑固定成本下:Gaukler et al.[6]研究了供应链投资RFID消除产品错放的问题,得出使供应链整体获益的标签成本临界值;Rekik et al.[14]证明了能使生产商,零售商及集中式决策供应链获益的RFID标签成本的临界值相同;此后,大量论文致力于导出能让企业获益的RFID标签成本表达式。例如,Dai & Tseng[15]检验了多阶段供应链的情况,Xu et al.[16]讨论了零售商共享库存错误信息的情况,an et al.[17]研究了RFID消除部分库存不准确的情况,张李浩等[18]考虑了RFID压缩提前期并共享需求信息的情况,Wang et al.[19]探究了需求依赖于库存水平的情况;此外,范体军等[20]比较了RFID压缩提前期下收益共享契约参数在投资RFID前后的变化;李琳和范体军[21]发现在鲜活农产品供应链中,上下游企业所能承担的标签成本相同;张李浩等[22]研究了供应链上下游分别或共同投资RFID对链上成员收益的影响;②在考虑固定成本下:Camdereli & Swaminathan[5]发现不考虑固定成本时不管是生产商还是零售商承担变动成本,双方投资RFID的激励一致,反之,则情况相反;Chen et al.[23]考虑了零售商风险厌恶下供应商投资RFID消除库存错误的问题;张李浩和范体军[24]研究了不同契约下RFID的成本分摊问题;an et al.[25]研究了RFID的固定与变动成本的分摊问题;Rekik et al.[26]同时考虑库存与信息系统信息不准确的情况。然而,这些文献除了Gaukler et al.[6]以外,都没有考虑成员的定价权对成员投资激励的影响,而Gaukler et al.[6]仅考虑了生产商或零售商作为领导者的情况。此外,这些文献在研究契约时主要聚焦于契约协调性的论证,而没有探讨契约对链上成员投资激励的影响。

(2)供应链成员定价权方面的研究主要可以分为两类。①在一方有全部定价权类:Miyaoka & Hausman[27]发现无论批发价外生,或由供应商或生产商制定,更新信息都可能降低渠道的总收益;Chen et al.[28]发现在二对一装配系统下,装配商最先行动时渠道的收益最高,但企业不总是偏好于同时有定价权和定订量权。②在双方都有部分定价权类:Nagarajan & Bassok[9]发现仅在装配商谈判权力很强时供应商才偏好结盟,否则他们偏好于独立;Wang et al.[8]发现当批发价外生或通过谈判制定时,有更大定价权的竞争性生产商更倾向于选择成为跟随者;Han et al.[29]分析了混合运营模式下电商与生产商的定价与谈判策略;Leng et al.[30]发现当零售商的谈判权力较强时,两个企业都能从零售商的质检活动中获益;浦徐进和金德龙[31]通过不对称纳什谈判模型刻画了合作社与超市的交易过程。然而,这些文献没有考虑定价权对供应链成员技术投资激励的影响。

(3)契约对成员决策影响方面的研究主要可以分为两类。①在契约的协调性类:Cachon & Lariviere[11]证明收益共享契约能协调供应链,且在报童模型下与回购契约等价;Kouvelis & Zhao[32]研究了上下游企业都受资金约束下的契约设计与协调问题;李媛和赵道致[33]研究了收益共享寄存契约对供应链碳减排决策的影响;杨惠霄和骆建文[34]分析了收益共享对低碳供应链的协调作用;余牛等[35]设计了一种改进的收益共享契约以协调网络直销与第三方返利模式;Hou et al.[36]研究了收益共享对三阶段供应链的协调作用;王先甲等[37]发现改进的收益共享契约可协调生产商规模不经济的双渠道供应链;陈龙科等[38]证明收益共享-成本共担契约能协调有风险规避成员的闭环供应链;周茂森和但斌[39]发现竞争环境且存在规模经济下,收益共享能协调集团的采购行为。②在契约对成员决策的影响类:Cachon & Lariviere[11]发现收益共享会降低零售商的努力水平;eng & Lu[40]发现在包含竞争性生产商与竞争性零售商的两条供应链系统中,链上成员对契约类型的偏好取决于博弈的结构;Lim et al.[41]发现在一个存储能力有限的零售商与多个生产商的寄售系统进行收益共享时,零售商最优的收益比例存在且唯一;Wang & Shin[13]发现收益共享能使上游的投资水平与集中式供应链相一致;Zhang et al.[42]发现在供应商损失厌恶下,供应商对收益共享与回购契约的偏好取决于产品生产成本与售价的比值;胡本勇和陈旭[43]探索了收益共享合约对销售商策略一致性及供应链合作的影响;谢家平等[44]探讨了收益共享契约对闭环供应链的协调作用。然而,这些研究都没有考虑契约对供应链成员技术投资激励的影响。

综上所述,本文是首个考虑定价权对供应链成员投资RFID激励的影响的研究,同时本文比较了不同契约类型(即收益共享与批发价契约)对供应链成员投资RFID激励的影响。因此本研究能为丰富RFID投资决策的知识做出有益的贡献。

2 模型描述

本文考虑一条由单零售商(他)与单生产商(她)组成的供应链,零售商仅一次订货的机会。由于商品品类众多且经营面积大,零售商容易遭遇产品错放问题。错放的产品,特别是易逝品,一旦错过最佳的销售期将急剧贬值,这会给零售商造成巨大的损失。从而,零售商有要求生产商投资RFID以消除错放的动机。

决策时序如图1所示。首先,生产商决定是否投资RFID。特别地,如果生产商决定投资RFID,则她需要为每件产品贴上单独的RFID标签。由于RFID标签通常是产品包装的一部分,且由零售商贴上该标签的经济性差。同时,Camdereli & Swaminathan[5]和Gaukler et al.[6]的研究结果表明,当生产商可自由调整批发价时,生产商或零售商承担标签成本并不影响二者的收益,因为生产商总是能通过制定恰当的批发价而将标签成本转嫁给零售商。因此,参照[5,6],我们不考虑零售商为产品贴上RFID标签的情况。然后,双方确定契约(,),其中为单位商品的批发价,(∈[0,1))为生产商享有的销售收入的比例(若1,表明生产商享有全部销售收入,此时的契约转化为寄售契约;若0,表明零售商完全享有销售收入,此时的契约转化为批发价契约;01时契约为收益共享契约)。若零售商拒绝契约,双方获得的利润为零(通过稍稍修改本文的模型可以获得一个正的保留利润)。然而,若接受契约,零售商则需对订货量进行决策。接着,生产商进行生产并将产品交付零售商。最后,销售实现,生产商与零售商获到应得的收益。

图1 决策时序

Figure 1 Decision time sequence

为了探讨定价权对RFID投资决策的影响,我们分别对双方都没有定价(即外生,情景),仅上游有定价权(即由生产商制定,情景),仅下游有定价权(即由零售商制定,情景),上下游双方都有定价权(即由双方谈判制定,情景)四种情况进行研究。零售商的决策变量是,为外生变量,由历史或行业惯例决定,否则,生产商会通过制定1而攫取渠道的全部收益,从而使研究失去意义。

我们考虑零售商销售单个产品,并参照[5]假定零售商从生产商处订购的产品有一部分()被错放,仅有部分(1-)能被顾客选购。为简化研究,我们假定(∈[0,1))是零售商采用除RFID以外的其他手段所能达到的最低错放率,并且错放立刻发生,需求在产品错放后立刻出现。当生产商采用RFID时,我们假定每个商品都被贴上RFID标签。此后,零售商在店内安装RFID读头及相应的基础设施即可实时监控商品的位置。参照[5,6],我们假定RFID的识别效率为100%,亦即采用RFID后,零售商的商品错放现象被完全消除(即=0)。通过假定采用RFID后=θ>0,我们的模型也可包括阅读效率低于100%的情况。RFID的投资成本通常包括标签成本(记为)及RFID读头与信息系统等固定成本。由于固定费用容易评估且对RFID投资决策影响不大,我们参照Gaukler et al.[6]将其忽略。此外,由于在批发价内生下标签成本的分摊并不改变链上成员的收益,本文不考虑RFID标签成本的分摊问题(更多详情请参照[5,6])。

为了简化研究并聚焦重点,参考Kong et al.[12],我们假定市场的出清价格为=-(1-),且零售商将订购的商品全部投放到市场,其中为市场的大小,为零售商的订货量。同时,我们将单位产品的生产成本记为(+<),假定链上成员间的信息完全对称。此外,由于商品的残值并不影响研究的本质,我们将其忽略。最后,为了方便结果的比较,我们参照Kong et al.[12]假定在投资前后不变。

3 集中式决策供应链

在本章,我们考虑生产商能完全控制渠道的情景(如垂直一体化供应链),以作为一个最佳(first-best)的基准,并用上标标记。我们聚焦于分析最优订货量决策及供应链整体能从RFID中获益的条件。在集中式供应链,只有一个决策者从事生产并将产品销售给终端顾客。从而,集中式供应链的收益可以表示为:

, (1)

(1)式中∈{,},当≠0时=,=0时=,下同。最优化(1)式,我们可得以下命题。

为了揭示更多管理启示,我们对模型的输入对结果的影响进行探讨。通过求导,我们可得以下引理。

引理1(1)表明,在集中式供应链,若不投资RFID,当商品的错放率()较低时,生产量随递增,一旦高于某一阈值时,生产量随递减。这反映了对订货量的双重影响:当较小时,商品的盈利能力较强,随着上升企业会增加产量以弥补因错放而导致的供应不足;而当较大时,商品的盈利能力较弱,随着上升企业会削减产量以避免错放过于严重造成的损失。此外,不投资RFID时,集中式供应链的最优收益总是随递减,这是因为的上升意味着产品盈利能力的下降。引理1(2)表明,若投资RFID,集中式供应链的最优生产量和收益都随标签成本()递减,这是因为随着上升,产品的盈利能力下降,从而供应链会降低生产量,并且获得较低的收益。

对比投资RFID(=0)和不投资(>0)下集中供应链的最优生产量和收益,我们可得以下定理:

4 分散式供应链的RFID投资激励

在本章,我们建立了分散式决策下成员没有/拥有定价权下批发价契约/收益共享契约供应链投资/不投资RFID的基本模型。我们聚焦于分析最优批发价,最优订货量决策及成员能从RFID中获益的条件。

为探讨定价权对投资RFID决策的影响,我们分别对供应链成员没有和有定价权两种情况进行研究。

4.1 没有定价权的情况

为了揭示更多的管理启示,我们对模型输入对模型结果的影响进行探讨,如以下引理。

引理2表明,若没有定价权,在批发价契约/收益共享契约供应链:(1)若w较低,当错放率()较低时,零售商的订货量随递增,然而一旦高于某一阈值,则零售商订货量随递减,这与集中式决策下的情况相似;然而,当w高于某一阈值时,零售商的订货量总随递减,这是因为此时零售商的边际利润较低,因而他会削减订货量以应对错放率的上升;并且零售商的收益总是随递减;而当w较低或较高时,生产商的收益总随递减,而当w适中时,生产商在较低时随递增,在较高时随递减,这是因为当w较低或较高时,错放率的上升会降低零售商的订货量,而当w适中时,零售商会在较低时通过提高订货量以应对产品错放导致的库存萎缩,而在较高时减少订货以提高市场售价以应对产品边际利润的下降。这表明,在没有定价权时,零售商总是能从的降低中获益,而生产商的情况取决于w的水平。因此,当w较低或较高时,生产商有较强的动机帮助零售商降低商品错放率,而在w适中时,她仅在较高时才有动力帮助零售商减少错放。(2)零售商的订货量和收益都随共享比例()递减,这是因为在批发价外生时,随上升,零售商的边际利润空间降低,从而他会削减订货量,并获得较低的收益。而对于生产商,w较低时,她的收益随递增,一旦批发价超过某一阈值,则情况相反,这是因为的增加一方面可增加生产商从单个商品的获益,另一方面也会降低零售商的边际收益而使他降低订货量,共享比例对生产商收益的影响取决于这两个方面作用的相对强弱。(3)零售商的订货量和收益都随w递减。而对于生产商,在w较低时,他的收益随w递增,反之,则情况相反。这与共享比例的影响相类似。(4)生产商的收益随标签成本()递减,这是因为上升会降低生产商的利润空间。

通过对比没有定价权时投资(=0)及不投资(>0)RFID时的订货量及两家企业的收益,我们可得以下定理:

定理2 若没有定价权,在批发价契约/收益共享契约供应链:

定理2表明,没有定价权时,在批发价契约/收益共享契约供应链,当w低于某一阈值时,采用RFID后零售商的订货量下降;反之,则情况相反。这是因为批发价外生下采用RFID消除错放对零售商订货量有两个相反的效应:一是库存利用率上升效应,这会诱使零售商削减订货量;二是产品盈利空间上升效应,这会刺激零售商增加订货量,当w较低时,前一效应占主导地位,反之,则后一效应占主导地位,从而导致这一结果。

对比没有定价权下,批发价契约与收益共享契约的最优结果(如命题2和引理2所述),我们可得以下推论。

4.2 有定价权的情况

当供应链成员有定价权时(即批发价内生,记为情景,∈{,,}),根据竞争环境及上下游双方的谈判能力,批发价可能由上游制定(),或由下游制定(),或通过双方谈判决定()。广义Nash议价(GNB)机制是一种研究价格谈判常用的方法。近年来,许多运营管理领域的学者都将GNB机制运用于研究内生定价的问题,如Nagarajan & Bassok[9],feng & Lu[41],及Wang et al.[8],等。记生产商相对于零售商的定价权为∈[0,1],则零售商的定价权为1-,其中,=1和=0分别表示生产商或零售商拥有全部定价权,0<<1表示他们各有部分定价权。为了方便结果的比较,我们假定在投资RFID前后保持不变。在假定两个企业保留利润为零的前提下,本文的GNB机制可被定义为:

运用逆向归纳法对(2)-(4)式求最优化,可得以下命题。

为了揭示更多的管理启示,我们对模型的输入对模型结果的影响进行探讨。通过求导,可得以下引理。

引理3表明,有定价权时,在批发价契约/收益共享契约供应链:(1)当生产商的定价权()大于其享有的共享比例()时,批发价随错放率()递减,反之,则情况相反,这是因为在二者不匹配时,两个企业需要重新商定批发价以平衡各自的收益;再者,当较低时,订货量随递增,反之,则情况相反,这与集中式决策的情况类似;此外,零售商与生产商的收益都总是随递减,这与批发价外生时的结果不同,这是因为越高,商品的盈利能力越小,有定价权时,两个企业可通过商定更低的批发价来合理分配收益。(2)批发价总是随递减,这是因为越大,生产商从单个产品的销售收入中获益越大,因此他们会把批发价降低以平衡双方的收益;再者,订货量总是随递增,这是因为越大,双方商定的批发价越低,双重边际效应越弱,从而使订货量上升;同时,零售商的收益随递减,这是因为越大,零售商从销售收入中分得的收益越低,从而导致零售商的收益下降;然而,生产商的收益随递增,这是因为越大,生产商从销售收入中分得的收益越高,从而可以给零售商更低的批发价以促进他加大的订货量,从而生产商的收益上升。这一结果表明,零售商总是从更高的共享比例中受损,而生产商的情况相反。因此,如果生产商有机会自由制定,她将会选择=1,这就是我们没把当作内生变量的原因。再者,(3)表明随着上升,批发价上升,零售商订货量降低,两个企业的收益降低;(4)表明随着上升,批发价上升,零售商订货量和收益降低,生产商收益上升,这些发现与我们的直觉相符合。

通过对比有定价权时投资RFID (=0)及不投资(>0)时的订货量及两家企业的收益,可得以下定理:

对比有定价权下,批发价契约与收益共享契约的最优结果(如命题3和定理3所述),可得以下推论。

推论2表明,有定价权时,与批发价契约相比,在收益共享契约下:批发价降低,这是因为生产商能从零售商的销售收入中分享收益,从而他们会将批发价降低以平衡各自的收益;同时,订货量升高,零售商收益降低,生产商收益升高,这表明,在有定价权时,与批发价契约相比,生产商能从收益共享契约中获益,而零售商却从中受损;再者,批发价在生产商拥有全部定价权时最高,在零售商拥有全部定价权时最低,二者都有定价权时居中;订货量的情况与批发价的恰恰相反;零售商收益的情况与批发价的恰恰相反;生产商收益的情况与批发价的完全相同,这一发现表明,生产商与零售商都偏好于拥有更大的定价权;最后,收益共享契约下生产商所能承受的最大标签成本与批发价契约下的相一致,这表明拥有定价权时,生产商投资RFID的意愿不因收益共享而改变。

5 集中式与分散式供应链的均衡结果比较

为了探讨定价权及收益共享对生产商投资RFID动机的影响,我们需要以集中式决策的情况为基准,对批发价契约及收益共享契约下不同定价权结构下的生产商所能承担的最大标签成本进行比较。通过比较定理1与推论1和2,我们可得推论3。

图2 对的影响(j∈{S, W}, I∈{u, d, b}, a=100, c=10, φ=0.1)

图3 γ对链上成员收益的影响(a=100, c=10, t=1, φ=0.4, wo=18)

Figure 3 The impact ofon firms’ profits (=100,=10,=1,=0.4, w=18)

通过比较命题1~3,可得推论4。我们通过图3对推论4进行阐述。

6 结束语

本文针对生产商可通过投资RFID消除零售商卖场处的商品错放的现象,但会额外增加RFID的投资成本这一问题,建立了确定性需求下投资/不投资RFID时集中式决策供应链及链上成员没有/有定价权时批发价契约/收益共享契约下的收益模型。我们首先求得了各种情景下模型的最优均衡解及链上成员的最优收益,并对其性质进行分析。然后对各种情景下供应链及链上成员能从RFID的投资中获益的条件进行探讨。最后对各种情景下的均衡结果进行比较。

我们得到的主要结论如下:(1)没有定价权时:共享比例上升,零售商受损,而生产商能否获益取决于错放率的水平;同时,零售商总是能从RFID的投资中获益,而生产商是否能从中获益取决于标签成本的相对水平;此外,收益共享使零售商受损,能使生产商在批发价较低时受益,但总能提高生产商对标签成本的承受力,从而增强生产商的投资意愿;(2)有定价权时:共享比例上升,零售商受损而生产商受益;同时,当标签成本低于某一阈值时,生产商与零售商都会从投资中获益,反之,双方则会受损,从而他们投资RFID的激励完全一致。并且该阈值与集中式供应链的相同。此外,随着生产商定价权的增大,生产商收益上升,零售商收益下降,但收益共享与定价权并不影响生产商投资RFID的意愿;(3)如果没有定价权,收益共享在商品的错放率较低时会减弱生产商投资RFID的意愿,在商品的错放率较高时则会加强她的投资意愿;但不管是否共享收益,当错放率较高时,生产商的投资意愿在没有定价权时更强,相反的,当错放率较低时,生产商的投资意愿在有定价权时更强;然而,当错放率中等时,如果共享收益,生产商的投资意愿在没有定价权时更强,反之,她的投资意愿在有定价权时更强;(4)在有定价权的供应链,当生产商享有的收益共享比例与其定价权相等时,收益共享契约可以协调供应链;(5)与没有定价权的情况相比,生产商与零售商不能同时从有定价权中获益。

本文综合考虑了收益共享及供应链成员定价权对供应链成员投资RFID激励的影响,可为零售业投资RFID决策提供参考。

另外,考虑生产商只给部分产品贴上RFID标签,或者两个竞争性生产商与一个零售商的供应链下的RFID投资决策,或者生产商的定价权在投资前后发生变化,也是值得研究的方向。我们将在以后的工作中予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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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mpact of pricing power and revenue sharing on incentives for RFID adoption

YANG Huixiao1,2, LUO Jianwen1

(1. Anta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30, China; 2. School of Management,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2, China.)

Retailers can suffer from inventory misplacement errors for various reasons. To eliminate these errors, they can adopt Radio Frequency Identification (RFID) technology. RFID adoption seems to hold the most potential for the retailer, but is a costly tool for the manufacturer who is at the best position to put on the tags, which can cause incentive issues in the supply chain. In this paper, we attempt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e impact of RFID adoption on firms’ profitability by investigating the firms’ pricing power and the additional incentive scheme (i.e., revenue sharing). To this end, we consider a supply chain system, which consists of a manufacturer and a retailer who suffers from inventory misplacement error. The demand is deterministic, linear and downward-sloping. The two firms can reach an agreement through wholesale price contracts or revenue sharing contracts in both with pricing power and without cases, where the wholesale price is set by the manufacturer, or by the retailer, or by both via a generalized Nash bargaining (GNB) scheme in the former case, whereas the wholesale price is exogenous in the latter case.

We first derive the corresponding equilibrium quantity and profit of the centralized supply chain with RIFD and without, then explore the condition under which the centralized system benefits from RFID adoption, which serves as a first-best benchmark. Then we examine the decentralized supply chain, under which the manufacturer and the retailer individually make their decisions. Especially, we apply backward induction to derive the equilibrium wholesale price, the quantity, and the two firms’ profits under wholesale price contracts and revenue sharing contracts when the firms can possess pricing power or not with RFID and without. To comprehend the effect of revenue sharing, we compare the equilibrium results under wholesale price contracts and revenue sharing contracts. In addition, we investigate the conditions under which the two firms can benefit from RFID adoption by comparing their profits between with RFID and without. Furthermore, we examine our model to characterize the effect of the key model inputs, e.g., the misplaced rate, revenue share, bargaining power and tagging cost, on the equilibrium wholesale price, order quantity and the two firms’ profits.

Finally, to further realize the effect of pricing power and revenue sharing on supplier’s incentive for RFID adoption, we compare the main equilibrium results between the centralized system and decentralized system.

Based on our analysis, we obtain the following key insights. First, we show that without pricing power, the incentives of the manufacturer and the retailer to adopt RFID are misaligned, and revenue sharing always hurts the retailer but benefits the manufacturer when the wholesale price is low, yet it always enhances the manufacturer’s willingness to adopt RFID. However, with pricing power, the two firms’ incentives for RFID adoption are perfectly aligned, and are identical to that of the centralized case, but neither pricing power nor revenue sharing affects the two firms’ incentives. Moreover, compared with no pricing power case, the impact of pricing power and revenue sharing on the manufacturer’s incentives depends on the misplaced rate of the product in the retailer’s store. Furthermore, revenue sharing contracts coordinate the supply chain when the manufacturer’s revenue share is exactly equal to her pricing power. Finally, compared with no pricing power case, the two firms cannot simultaneously be better off from possessing pricing power.

Pricing power; Revenue sharing; RFID; Supply chain contracts; Incentives

2017-07-02

2017-11-16

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71372107, 71772122, 71771146)

F273

A

1004-6062(2020)01-0046-009

10.13587/j.cnki.jieem.2020.01.006

2017-07-02

2017-11-16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71372107、71772122、71771146)

杨惠霄(1986—),男,广西岑溪人; 博士;研究方向:物流与供应链管理。

中文编辑:杜 健;英文编辑:Charlie C.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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