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
朝代更迭,是中国古代的常态。开国皇帝,都想立万世基业,但终有那么一天,皇室会走到终点。末世的皇帝境遇都不怎样,比较起来,南北朝南朝的末世之君,下场最惨。
曹家废掉汉献帝,并没有杀人。而司马家虽说杀了一个愤青皇帝曹髦,但是最后禅让给司马家的曹奂,也得以善终。曹奂名义上是皇帝,但实际上手中毫无权力,在大臣和军队中也没有任何势力,完全是司马氏的傀儡。
咸熙二年(265年)十一月十二日,司马炎篡夺魏国政权,建立西晋。两天后,曹奂被迁居到金墉城。曹奂出城时,太傅司马孚与他辞别,拉着他的手流泪说:“我到死都是大魏的忠臣。”曹奂被封为陈留王,其地位、待遇、结局可以说是历代亡国之君中最好的,最后也算善终。
但是,到了东晋被刘宋取代的时候,刘裕这个军头,就不那么客气了。
刘裕要晋恭帝司马德文交出政权,晋恭帝非常痛快,说我们司马家失去江山已经很久了,干净利索地命人起草诏令,禅让与刘裕。退位之后,由于担心被别人下毒,每日饮食,都由一个出自刘家的妃子亲自煮食。刘裕一直下不了手,于是令这个妃子的哥哥去见妃子,就在这个空当,来了一个壮汉,逼司马德文喝药。司马德文不肯,说是佛教的说法,自杀的人转世不得为人。于是,这个壮汉就用被子把他闷死了。
刘宋到了末世,前后竟然出了两个废帝,而且道德都极其败坏,以情势估计,可能都是篡位者的宣传。反正,这俩废帝在南齐的萧道成登基之前都死了,也就省得再派人毒杀或者闷死了。
轮到南齐朝最后一个皇帝齐和帝萧宝融了,篡位的梁武帝萧衍,逼这个同宗的皇帝吞金。萧宝融说,要我死,不需要吞金,给我好酒即可。于是,自己把自己灌得大醉,不省人事,然后被萧衍派来的人弄死。倒是比刘家人人道一点,齐和帝死得没有太多痛苦。
梁武帝立的梁朝,自己做开国之君,自己做末世之君。梁朝到他被侯景困在内城活活饿死之际,已经是亡了。但接茬控制南方的陈霸先,也许是没有准备好,所以,在梁武帝死后,梁朝中间又经历了好几个皇帝,谁都混不了几天。
到最后一个梁帝梁敬帝的时候,陈霸先觉得等够了,于是,派人去要这个梁敬帝的命。這个人,就是梁敬帝的左右。梁敬帝不肯束手待毙,绕着床跑,一边跑一边嚷:我原本就不想做这个皇帝,你们干嘛非要杀我!话音未落,人被抓住了,刀起头落。然后报告陈霸先,说:事情已经了了。
南北朝是乱世,乱世之国,军人说了算。所以,南北朝的君主,基本上都是军人出身。北朝是部落军人,不是胡人就是胡化的汉人,南朝则都是镇守一方的武将。
在讲究门第的时代,门阀贵族别的没有,但文化修养还是有的。武人做皇帝,在文化上自觉矮了半截。即使被门阀看不起,讥为老兵,也无可奈何。做皇帝,自我感觉合法性都不够。越是合法性不够、自信不足的人,对前朝的末世皇帝,就越是要狠,非杀之而后才能安心。不仅杀末世皇帝,对末世的王孙也不放过,能杀的,都给杀了。
就像明清易代,清人一定会要永历帝的命,绝无可能给他一个爵位,把他给养起来。只能给那个已经死了的崇祯皇帝,修坟、赐号,因为这个崇祯已经没有威胁了。
(摘自《廉政瞭望》)
◇ 鲁先圣
人性中最大的悲剧是,每天幻想着做未来的根本不可能拥有的一个花园的主人,而不去欣赏自己窗前盛开的玫瑰。康德说:所谓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
有人问我:怎么才算没有虚度此生?我说:答案有很多种,但是,我认为,如果你帮助过别人,哪怕再微小的帮助,即使是遇到一个拉重车的人上坡,你推了几把,也算。到了老年的时候,回首自己的一生,这样的帮助你做过一次或很多次,你就可以欣慰地对自己说:“我没有虚度此生!”
通常人们认为,杰出的人都是智力超群、思维敏捷的高智商群体——当然这样的人也是有的——但是,绝大多数杰出的成功者,智商并不出众,他们不过是懂得把生活删繁就简的人。他们吃苦耐劳又坚持不懈,一生聚焦于自己的目标,对于梦想坚信不疑。其实,他们就是一生都在证明自己能行,并为此充满自豪感的一群人。
(摘自《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