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玲
【摘 要】《吉屋出租》是音乐剧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和其他经典音乐剧一样,舞台上的成功必会定转向电影改编,让更多观众有幸欣赏到这部精彩绝伦的现代歌舞盛宴。2005年该剧的电影版上映,对于该剧的传播起了功不可没的作用。但是该剧人物众多,线索繁杂,元素和风格多元化,不少观众反映对于该剧的理解存在一定的困难,对该剧叙事艺术的把握是理解该剧的精髓。本文主要通过对比百老汇经典舞台剧版《吉屋出租》和电影版《吉屋出租》的叙事视角和叙事空间来分析这些差异给观众带来的不同影响和审美效果,从而为舞台音乐剧的创造提供一定的借鉴。
【关键词】《吉屋出租》;叙事视角;叙事空间:
中图分类号:J8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03-0010-02
《吉屋出租》(英文名Rent)自从1996年面世以来经久不衰,从最初的外百老汇到百老汇的舞台,从美国本土到世界舞台,该剧都收获了非常好的口碑和巨大的成功。除了百老汇不同演出团体推出的不同版本,该剧还被译成多国文字,甚至还被改编成符合本土语境的各种版本。众多版本之间多有出入,加之该剧主要人物众多,线索繁杂,元素和风格多元化,国外观众中还存在语言文化上的理解困难。很多观众(尤其是国外观众)在观看过程中并不能充分理解这部剧的剧情,更不用说体会其中深刻的文化内涵了。笔者最初在观看这部剧的舞台演出时也很是迷惑。幸运的是笔者很快又找到了该剧的电影版,看完电影后总算对故事的来龙去脉有了清晰的了解。然后再次观看剧场版演出时,觉得这部剧精彩绝伦。所以笔者能够体会很多观众的观剧感受,因此化繁为简,通过对比百老汇剧场版《吉屋出租》(以2008年Sony Pictures发行的The Hot Ticket系列为参考,因为这一版的网友评价普遍比较高,而且由官方拍摄,画质音效都比较好)和2005年上映的由Chris Columbus导演的电影版本《吉屋出租》在叙事手法上的差异,主要涉及两个版本在叙事视角和叙事空间的不同,来分析各自对观众造成的困惑和审美效果上的差异,希望能对以后的舞台音乐创作提供一定的参照和借鉴。
一、叙事视角
不同于小说叙事一般由可以追溯的叙事者(人)来充当观察者和讲述者,“(电影的)基本叙事者,影片叙事交流的负责人可以被看作是一种机制,他操作着各种各样的影片表现材料,对其做出安排,组织其叙述方式,制定其活动策略,以此向观众提供各种叙事信息”。[1]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电影叙事的最大优点就在于它的视点的多样性,可以根据剧情呈现的需要切换视点。可以是相对自由的“无主镜头”,也可以借助人物视点;可以通过长镜头交代故事发生的环境,也可以运用特写镜头来突出人物。电影版的《吉屋出租》以一组画面略显模糊的类似纪录片脚本的小镜头正式开始,伴随着代理叙事者Mark的讲解(此时摄影机镜头相当于人物视角),通过Mark的眼睛(摄影机)展现了具有地标性的美国的高楼建筑与繁华街景,与此街头形形色色的流浪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紧接着,这组模糊的镜头逐渐变宽变清晰,充斥了整个屏幕,故事的人物包括端着摄像机的Mark进入视野。通过Mark对自己摄影师身份的揭示,我们得知影片最开始的那段小镜头正式由他拍摄,因此可以被视作是以他的视角所观察到的内容。小镜头扩展开后,端着摄像机的Mark和其他人物进入视野,人物视角被无主的“大摄影师”的视角取代,直到片尾Mark拍摄的纪录片再次出现和“大影像师”拍摄的镜头交叠出现。纪录片首尾照应,使 Mark充当了整个故事形式上的观察者,让故事显得统一连贯,也增强了影片的现实感染力。进入正片后,“大影像师”长短镜头并用,尤其是长镜头的运用,把故事发生的环境描写得更加全面具体,在摄像机眼的引导下观众能够更快地把握故事的叙事线索。
虽然百老汇经典剧场版的《吉屋出租》也是被拍摄下来以电影的形式保存,但是我们最好还是以现场观众的视听体验去分析,不然就跟分析电影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由于没有摄影机镜头的过滤,在舞台戏剧表演中,与当下剧情相关或不相关的场景都会一览无余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舞台剧一开场,全剧的所有演出人物全部涌上舞台,让习惯了聚焦一两个主要人物的观众的目光有些无所适从。没有“大影像師”的聚焦和叙事机制,只有自由的观众视角。因此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把目光投向舞台上的任何人或物,因而很难保证观众在观剧时不会把目光投向别处,从而影响观剧的效果。为了让现场看剧的观众尽可能聚焦与当下表演相关的人物和事件,在表演过程中,剧场版主要通过舞台灯光的调节和调度来控制观众聚焦。比如背景用暗光掩盖,前景用亮光来突出;用追光来突出主要人物和情节,尤其是单独表演的段落。尽管如此,不少观众在面对《吉屋出租》这部以塑造群像为主,体现多声部的戏剧表演时,还是会因为舞台呈现缺少聚焦而感到困惑。对观众视角的控制直接影响观众的注意力和对整部剧叙事空间的想象,稍欠考虑就会挫伤观剧者的观剧兴趣。
二、叙事空间
多视点首先涉及的就是空间,因为空间概念夹在聚焦与地点之间。空间在故事中有两种作用:“一方面它只是一个框架,一个行动的地点。在这样一个容积之内,一个详略不等的描述将产生那一空间的具象与抽象程度不同的画面。”[2]在《吉屋出租》这部剧中,空间作为行动的地点,也是故事发生的背景,对于理解故事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电影叙事空间的实现主要得益于摄影机的调动,这种调动主要表现在两种参数上,即“镜头之间摄影机的移位,和摄影机镜头本身的运动[……]正是通过摄影机从一个机位到另一个机会的调动,并利用两个镜头的过渡,大影像师获得了天神特有的无处不在的天赋[……]摄影机的无处不在性使电影有可能为自己获得很多特殊的叙事能力。”[3]电影《吉屋出租》一开始用蒙太奇的手法插入人物Mark拍摄的一组纪录片脚本,通过所拍摄建筑物上醒目的“Radio City Music Hall”字样向人们揭示了故事发生的地点——纽约。林立的建筑上璀璨的霓虹和灰暗的街头流浪汉没落的身影交相映衬出城市的繁华与贫穷。然后纪录片脚本的作者Mark出现在镜头前,跟随一系列长镜头,观众看到Mark放下摄影机,踏上自行车,穿过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一条狭窄破败的巷道。墙上随处可见的涂鸦,昏黄的灯光下跳跃的火光,一团团的浓烟愈发显得寒气逼人,几个没落的身影在Mark身边一闪而过。最后,一排破旧的贫民住宅楼映入眼帘,裸露的墙砖以及铁架搭建的阳台。镜头再次切换到屋内,透过窗户外的景象能够感觉到这里应该是楼的顶层,昏暗的灯光下看得出地板已被磨得褪色,屋内陈设杂乱,裸露的管道随处可见,这就是故事发生的主要地点,也是主人公们聚居的地方。一系列的镜头的移动和切换为即将展开的故事搭建了一个饱满、真实、具体的空间。虽然故事还未展开,但对叙事空间的描写已经预示出这是一个被繁华都市遗忘的角落和人群。摄影机最大的自由在于可以去剧情需要的不同地方实地取景,再通过剪辑将这些画格组合构成一个生动、具体、真实的叙事空间,为行动的展开提供的良好的施展空间,也为叙事的展开提供了一定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