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璐
(华北理工大学 体育部,河北 唐山 063210)
科幻电影因其大胆的科学想象、奇幻的视觉景观、缜密的逻辑架构、多样的叙事风格、巧妙的悬疑推进、深刻的思想内涵而深受影迷喜爱,创造了类型化电影最靓丽的风景。在科幻电影的早期发展阶段,体育活动或体育镜像并未出现在其场景设计与叙事结构中,科幻电影也未能借助体育的多元功能和独特价值,生成明确的意义能指。直到1968年,被誉为科幻电影里程碑的《2001:太空漫游》(2001: A Space Odyssey),出现了一个完整的体育活动场景设计与叙事过程,体现了导演对于体育活动的独特思考。影片将跑步这一塑造跑者内心世界的锻炼方式,融入瑰丽的太空景观和孤寂的太空叙事中,与默片风格相得益彰。应该说,引入体育场景的布局与叙事,是科幻电影寻求更为丰富的影像叙事和深刻的思想意义的表现形式,亦是科幻电影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自此,在科幻电影中不断出现体育场景这一独立的叙事单元,其中不乏《异形》系列、《我是传奇》(I Am Legend,2007年)、《月球》(Moon,2009年)等经典科幻电影,不仅丰富了科幻电影的叙事方式,也深化了科幻电影对未来世界发展和人类主体性价值的哲学思考。本文基于经典科幻电影《异形4》中有关体育场景叙事的深描,理解科幻电影中体育场景的叙事策略和意义能指,深化对科幻电影叙事方式和体育独特价值的认识,挖掘体育活动之于人类主体性存在的独特价值。
目前业界公认的《异形》系列电影有6部,分别为《异形》(Alien,1979年)、《异形2》(Aliens,1986年)、《异形3》(Alien3,1992年)、《异形4》又译《异形:复活》(Alien:Resurrection,1997年)、《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2012年)、《异形:契约》(Alien: Covenant,2017年)。其中《异形4》中出现了作为独立叙事单元的体育场景设计(详见腾讯视频在线观赏版本00:20:48—00:23:06),时长达138秒。
影片巧妙借用篮球这一对抗性运动的交互功能,发挥其穿针引线式的媒介作用,主题叙事形式上是“玩篮球”,实际上是“打架”。体育文学的创作,即构建及令人信服地描述激烈的运动体验的过程[1],影片并未根据篮球运动的内在规律构建激烈的“运动体验”。同时,影片创作的出发点是让受众更多地关注戏剧化的设计、人物塑造和意义所指,而不是关注演员的篮球表演,这与体育类型电影强调演员的运动表演这一基本特征截然不同[2]。影片另辟蹊径,以跳跃、灵敏、力量、投准等各项身体素质为主线,搭建叙事结构框架,分层推进,环环相扣,逐步呈现蕾普莉天赋的超人类身体能力。在《异形4》故事背景中,电影主角蕾普莉指克隆人“蕾普莉8号实验体”。如表1所示,整个体育场景可分为6个叙事部分,合理运用全景、近景、中景、特写、镜头切换等拍摄手法,力求呈现蕾普莉8号的超人类身体能力,展示太空实验室进行克隆人基因改造的科研成果,引申“复活”主题。
表1 《异形4》中体育场景的叙事结构分析
在《异形》系列电影中,“异形”这一外太空物种被定义为智能化与超人类身体能力相结合的完美生物。影片通过太空雇佣兵这一角色的塑造,在雇佣兵与“异形”的身体搏杀中形成对比,衬托“异形”具有的超人类身体能力。《异形2》中引入雇佣兵的角色设计,从话语和行为两个维度突出雇佣兵的身体资本,塑造雇佣兵强悍的身体形象(详见《异形2》“00:18:40”节点处)。雇佣兵们陆续从太空休眠仓苏醒过来,雇佣兵领袖开始喊话:“陆战队的日子就像农场生活,吃得好,赚得多,还能大干一场,我爱陆战队。”所指的意思是,太空雇佣兵是靠身体“吃饭”的人,在身体能力方面表征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影片以瓦斯奎兹(Vasquez)这一女性雇佣兵为镜头聚焦,来强化雇佣兵男性身体的形象认知,瓦斯奎兹在休眠仓旁边的铁杠上做起引体向上,展示了雇佣兵发达的肌肉力量和标准的健身者曲线形象。就是这样一个靠身体能力“吃饭”的特殊群体,与《异形4》中蕾普莉8号所展现的超身体能力形成鲜明对比,呈现了人类与异形基因克隆体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蕾普莉8号是科研人员提取蕾普莉死后的基因,进行基因改造的克隆人实验品。在《异形3》中,作为宿主的蕾普莉与体内孕育的“异形”同归于尽,蕾普莉体内是否混合了“异形”的基因不得而知,蕾普莉8号是基因编辑的成果,还是人类与“异形”基因杂交的产物,为影片创设了足够的悬疑空间。
回到《异形4》开篇预设的科学背景中讨论,人类为避免未知的巨大科研风险,选择在外太空从事科研活动。故事发生在奥瑞戈军医研究太空船上,太空船以军事医学研究为幌子,从事克隆人与“异形”繁殖的非法科研活动,蕾普莉8号作为一个近乎完美的实验品由此产生。蕾普莉的“复活”是一个偶然的存在,这个巨大的且组织严密的太空实验室,最终的目的是繁殖“异形”生物,将出售“异形”生物这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作为商业目的。蕾普莉作为宿主,毫无商业交换价值。太空实验室出于科学观察的考虑,对蕾普莉8号留了活口。蕾普莉在观察室(软禁室)破茧而出的镜头,隐喻蕾普莉的“复活”,同时预示一个全新的“异形”进化时代的到来。影片叙事推进的主线也说明,蕾普莉成功孕育了异形“皇后”,“皇后”实现了自我受孕这一物种进化过程,摆脱了“异形”生物固有的宿主繁殖模式。
影片创造了足够大的联想空间,隐喻人类在繁殖进化领域创造的科学成就,从试管婴儿到编辑婴儿的蜕变。异形“皇后”产下一个非“人”非“异形”的变异物种,吊诡的是,这一变异物种愤怒地将孕育自己的异形“皇后”一掌拍死,将完美人类化身的蕾普莉视为自己的母亲。这一戏剧性的设计预示现代科学技术失控的危机,或许现实生活中第1个克隆人即将诞生,或许已经在某种义正辞严的道德辩护和商业利益驱动下秘密诞生。
与《异形》前3部塑造的蕾普莉女性柔弱形象形成鲜明反差,蕾普莉8号集聚了人类的优秀基因,强壮高大的身体及突出的身体能力,隐喻基因技术创造的人类完美身体。《异形4》中体育场景的引入,旨在明辨蕾普莉8号非“人”非“异形”的身份特征,以迎合通俗易懂的商业片叙事方式,实现对蕾普莉这一预设人物基本特征的描画。蕾普莉的篮球炫技表演,指向克隆人天赋的身体,对于人类世界追求“更快、更高、更强”的身体极限,对于永无止境地创造记录的精英体育发展观而言是神话般的存在。蕾普莉这一非“人”的存在,隐喻了人类智能及科学技术的伟大成就,展现了科学技术创造的第二自然(力量与秩序),即基因修复与克隆技术再现的“侏罗纪世界”(参见科幻电影《侏罗纪公园》)。体育思想者李力研早有认识,“人类与动物相比,没有多少可以逞能的地方。然而,在各种各样的动物面前,惟有人类超越了自己的局限,一步步告别了自然的束缚。”[3]人类对于身体局限性的承认与克服,有助于发挥意识的能动作用,强化人类的主体性地位。雇佣兵代表了原始自然的基本秩序,是第一自然秩序法则的继承者,无法摆脱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蕾普莉是人类科技的创造物,与其说人类是造物主,不如说人类创造了蕾普莉这一改变原始自然法则的“神”。人类道德世界的滑坡造就了漫长的科技异化这一历史进程,科学技术的创造物寻求人类权利的诉求,最典型的例证是机器人伦理困境,人工智能系列电影一个经久不衰的主题是机器人寻求情感和权利的诉求,人类渴望永生,机器人却为了能够完全成为人类而不惜毁灭自己,这一结局令人感叹唏嘘[4]。
蕾普莉8号的身体天赋令人惊叹,在表面光鲜的科学实验品背后,又有多少实验半成品甚至废品惨遭“丢弃”,《异形4》中反派人物对于科学实验品的处置令人发指,一方面极力鼓吹与欣赏人类作为“神”的创造物,一方面透视了人类利欲熏心而极度扭曲的心理阴暗面,缺乏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在巨大的商业利益面前,道德规制显得苍白无力,对此问题的哲学批判让我们陷入沉思,“《纽伦堡法典》的宗旨实际上是在未来管制以人作为试验品的实验。如果没有了人,如果没有了主体,如果我们确信人同计算机毫无二致,那么我们明天将怎样解释杀死一个人毕竟还是比关闭一台计算机严重得多?”[5]然而,“复活”的蕾普莉成为拯救人类世界和原始自然的正义化身,隐喻了人类造物主的杰作——情感与人性的力量,而“异形”这一角色形象从始至终代表了吞噬一切生命体使之不可再生的邪恶力量。《异形4》中“皇后”产下的变异物种略有不同,对隔代母体蕾普莉产生了情感依托,这种基于同物种间的生物情感是原始的、本能的、自私的,无法达到人类道德崇高性的高度。《异形4》对于戏剧性的追求和剧情反转的尝试,巧妙地引入体育场景叙事,描画了蕾普莉的超人类身体能力和蕴含的人性光辉,建构了蕾普莉作为科技产物的正义性和拯救力量,为蕾普莉“复活”的救赎之旅打下了铺垫。
《异形》系列电影始终坚持以蕾普莉的求生之路为线索,实现了《异形》系列电影之间的故事连续性和结构推进的合理性。如何进一步认识《异形4》中体育场景的意义所指,被誉为异形前传的《普罗米修斯》给出了答案,一个基于科学技术与人类世界的无限可能性的故事。精英体育崇拜“更快、更高、更强”的发展理念,奥运会是形象化的表征。人们寄寓美好的初衷,在原始自然身体领域展现人类公平竞争、平等、团结、尊重、诚实、宽容、友谊、卓越的道德价值。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科学技术全方位介入精英体育领域已经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体育界充斥着各种身体机能增强技术,无论是为治愈身体缺陷而豁免的合法技术,还是以基因兴奋剂为代表的非法技术,一概指向无限制提升人类身体能力这一终极目标。与人类身体机能无限增强相伴而行的是运动医学的伦理争议和超人类主义的批判[6]。
科学技术改造人类身体的现实,模糊了自然身体和科技身体的边界,科学技术这把双刃剑造就了反自然身体的力量。作为原始自然与科学技术混合体的人类身体不断进化,《异形4》中蕾普莉的身体隐喻与“异形”超常的物种进化相互映衬。在《异形》和《异形2》中,“异形”需要通过虫卵和宿主两个环节实现繁殖,这是“异形”繁殖的基本流程。在《异形3》中,蕾普莉在毫无性接触的情况下怀上异形胚胎,异形的进化速度超出想象,在无性接触的条件下实现繁殖。在《普罗米修斯》中,“异形”实现了细胞级繁衍,“异形”细胞进入人体组织之后,对人类DNA结构完成整合与变异。
《普罗米修斯》将关于人类繁衍生息与体育运动存在价值问题的谜底指向了生命起源。富可敌国的卫兰集团无所不能,集团创始人却无法逃脱生与死的自然规律,卫兰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揭示人类生命的起源和世界本源的秘密,影片随即抛出了哲学的终极问题——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以及人生的意义。这一主线贯穿影片叙事全过程,为影片叙事层层推进创设了足够的悬疑及建构空间。《普罗米修斯》开篇的“誓师大会”场景具有十足的隐喻意义,会议安排在太空船的综合健身场举行,设有一个标准篮球场,以及跑步机等健身设备,隐喻体育成为宗教代替品的现实,体育赛事带有宗教仪式的光环,体育明星近乎半人半神,构成了这个宗教的圣徒和神灵[7]。在科学技术面前,自然界逐渐褪去了神秘的色彩,人类由神灵崇拜走向展示人类自然力量的体育运动,运动场的仪式功能得以重视,人类聚焦且沉迷于体育运动不能自拔,只有游戏的人才能避免当代的物化,只有游戏者才能获得自由,彰显人类主体性身份的存在价值。
影片毫不掩饰对于篮球场这一原始自然象征的留恋,和对于未加基因修饰的人类身体的崇拜。然而,篮球场作为原始自然物化的标志、作为尘封人类心灵的“博物馆”,在体育运动中尽情释放已经成为一件久远的事情,人们疲于应对科技异化带来的潜在风险和棘手问题。科考队对遗弃太空船上的遗骸进行基因比对,基因匹配结果与人类相同,科研人员随即感叹:“天啊,是我们,和我们一样。”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杀了他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影片的结局具有反讽意味,“异形”作为一种生化武器,是由前人类文明进行科学实验创造出来的产物。影片主角伊丽莎白(Elizabeth Shaw)恍然大悟,世间没有什么造物主,所谓的宇宙中最完美的生物“异形”,只是一种吞噬一切有机生命体的病毒变异体。“异形”的造物主抑或生命的本源是人类自己,是人类文明发展的终极形式,是科学技术发展到高级阶段的产物。影片预设的科学背景与叙事推理导入人类造物主的可能性,“异形”这一完美的宇宙生物,是由人类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是人类世界高度文明的伟大成就。只是人类盲目自大,科技文明创造的客体世界具有了主体性意识和自我生长能力,人类失去了对客体世界的控制,曾经严谨严密的科学技术防线,以及基于人类主体性生成的社会秩序由此崩塌。伊丽莎白的父母在地球考古发现生命起源的线索,游说卫兰背后的商业势力前去宇宙探索,人们以为伊丽莎白一家子疯了。当一步步揭开遗弃飞船上的秘密时,伊丽莎白面对残酷的现实,向科考队发出危险警示,劝说众人远离“异形”这一危险生物,并做出保卫地球的悲壮行动。沉迷臆想中的卫兰坚信人类造物主的存在,伊丽莎白清醒了,卫兰以及那些一生追寻生命起源的人彻底疯了。《普罗米修斯》中拟设了一种宇宙轮回的观念,人类由原始自然诞生,创造了璀璨的科技文明,被高度科技化世界创造的客体取代,最终回到破旧的“篮球场”这一原始自然,由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普罗米修斯》的序幕令人叹为观止,魅惑而又晦涩[8],拟设了双重隐喻,以科幻电影独特的想象力,创造了“异形”生物这一魔性的存在,承载宙斯关于“美妙的不幸”的意愿[9],与《异形4》中蕾普莉的“复活”事件首尾呼应,演绎了希腊神话人物“普罗米修斯”。其一,在奥林匹斯山的高巍与神圣指引下,一位神灵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伴随流水把变异的基因带到了人间,从此人间有了无限的可能性,也带来了无尽的祸害。其二,影片开篇字幕显示,“普罗米修斯号科考船,船员17人,日期2093年12月21日,距地球约34光年,目的地不明。”“普罗米修斯号”对生命起源的探寻,在地球与隐秘的宇宙文明之间架起了一个双向通道,在揭开“异形”生物起源的真相中,也将危险和毁灭带到了人间。可怕的不是“异形”这一危险的物质载体,而是人类难以割舍的贪欲。对于“异形”的成功繁衍,背后有一股神秘力量提供暗中保护,这种力量被预设为独角兽级的“公司”的逐利行为,“公司”这一预设条件表征人类无止境的贪婪,渴求“异形”这一代表无限可能的超自然力量。这一幕后推手的代理人就是机器人大卫,因为机器人的使命是延伸人类意志,是忠诚的指令接收者和程序执行者。卫兰集团创始人发表了一席慷慨激昂的动员词,“你们中间有个人叫大卫,可惜他不是人类,他不会老,也不会死,纵然有如何天赋,他也不懂得孤芳自赏,因为他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灵魂。我用了一生去找寻答案,我们来自哪里?我们的使命是什么?我们死后会怎样?”《异形》系列电影中以不同的场景形式创设了生化机器人这一形象,表征人类科技文明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和对后人类社会无限可能性的不懈探索。犹如霍金的提醒,“人工智能的全面发展将宣告人类灭亡。”伴随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诸如大脑芯片植入技术等最近科学进展,展示了人类科学技术的伟大成就,也预示对人类文明的巨大颠覆。
影片对于机器人这一人工智能产物的形象刻画切中肯綮,在精英体育领域,借助智能化机械装置展现超人般的竞技水平也被定义为“机器人运动员”[10]。科幻电影是一种充满想象张力的叙事类型,摆脱了对于传统物质身体的羁绊,以超验的方式融入“机器人”这一赛博格终极形态的叙事[11]。具有反讽意味的是,影片创设了一个电极刺激前人类大脑记忆修复的场景,在实验失败导致脑袋爆裂的恶趣镜头中,生化机器人大卫以轻蔑的口吻说出,“原来是个普通人”。当科学技术扫清了原始自然的神秘,揭示了生命成长与消亡的自然规律,人类就对自然界失去了神话想象和敬畏之心。同理,如果生命系统不仅可以被复制,甚至可以由人来设计,那么对人和生命的敬畏就会消失[12]。延续《异形》系列的故事主线,蕾普莉8号是赛博格的终极形态,是后人类世界的完美化身。如何深化对影片人物形象的刻画,让蕾普莉作为人类主体身份的形象更鲜活、更真实、更饱满,这就是科幻电影中体育场景叙事的意义所在。《普罗米修斯》中机器人大卫的篮球投篮炫技,《异形4》中蕾普莉8号超人类身体能力的展示,彰显了体育与主体的存在状态,是运动、变化和发展的经验现象,是生命寻求突破和超越的自我形式[13]。诚然,正如现代科学技术及人工智能的发展悖论,人类自诩能够掌控科技产生的非自然力量,然而事与愿违,世界总体朝向失控的局面发展,这也展现了科幻电影一以贯之的批判性立场。
科幻电影中体育场景的设计与叙事,一方面指向体育活动的当代影响力,社会精英能够充分认识体育活动的多元功能与丰富价值,自觉融入影像叙事与社会话语中;另一方面指向科幻电影作为后现代电影艺术的独立类型逐渐发展成熟,代表了科幻电影独立思考和价值批判的纵深维度。在科幻电影的整体叙事框架中,体育场景叙事承担了某种隐喻指向的功能,或穿针引线,或画龙点睛,丰富了科幻电影的叙事方式,深化了科幻电影的主题表达,同时彰显了体育活动之于人类主体性存在的独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