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乙嘉
四年前的某一天下午,“日月无光”,老黄开着车把不情愿上学的我“拖”到这个市里面最好的高中,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之后,他“慈祥”地对我笑了笑,说:“好好照顾自己,我回去陪你妈妈了,再见。”而后留给目瞪口呆的我一车的后尾气,没有回头,任凭我在风中凌乱。
那时,看遍偶像剧的我,自然是希望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帅到炸裂苍穹的小哥哥过来帮我提行李,然而希望也只是希望。好心人是有,但不是我期待中的形象。
“同学,需要帮忙吗?”
老金就此“闪亮登场”,打开了我人生的新纪元。
高一那时有43个班,我和老金都在高一(21)班。对了,老金花名册上的大名,霸气侧漏,金光闪闪——金籽。
按照惯例,开学典礼在9月1号如期举行。开学典礼上,每个班排成一列站在升旗台下,金籽被我死拉硬拽到我前面。
“豆豆,等会儿我去升旗台发个言。”升旗台上的领导正滔滔不绝时,金子悄悄回过身,压低声音从裤兜里掏出一片姨妈巾塞在我手里,“你帮我拿着,免得等会儿掉了尴尬。”
“你要去发言?”我有点儿惊讶。
“嗯。”
校领导终于唠叨完了,“下面请新生代表金籽同学上台发言,金籽同学的成绩可是年级第一呀,大家掌声欢迎!”
在热烈的掌声中,老金披着晨光走上升旗台,小小的身子此刻在我眼里异常高大。
散场的路上,我拉着老金:“老金,你是年级第一?”
“是呀!”老金有点儿诧异,“你没看入学成绩排名?”
“没有。”有这样的舍友,我感觉自己坐拥一个亿!“老金,以后请多多指教!”我幸福得恶狠狠地抱起了老金。
相传我们学校食堂的菜是整个市所有高中食堂里味道最好的。
高中三年,我和老金都是同桌,我们座位的位置总在两个地方变动,不是在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就是在教室中间一组第二排--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老金,等下快下课的时候,我把后门悄悄打开溜去食堂,你帮我把风,我帮你打饭。”“ok,你注意着点儿,别被抓了。”如果我们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这样的对话便是我们的日常。在吃饭的问题上,我们一向没有分歧。
老金也带我堕入学习之河。
“老金,这道数学题我没有思路,救救我!”
“老金,英语笔记借我看看。”
“老金,語文卷子借我参考参考,等会儿你的卷子就要被贴在宣传栏了,先借我看看。”
“……”
高中三年,在老金的鼓励下,我的学习成绩就像开了挂似的“噌噌噌”地往上飙,逐渐提高到一个我曾经难以企及的高度。巧的是,在高考考场上,老金是我的邻桌。每场考试开考前,她都悄悄朝我竖起大拇指。我心想:老金你这么“栽培”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了。
毫无疑问,老金高考考得特别好,我也还可以。老金选择留在本省,我则想给老黄夫妇创造重返蜜恋状态的机会,就报了外省——很好,家在祖国版图的东南,大学在西南。
“老金,你在大学过得怎么样?”大一过年一回家,我便迫不及待地去老金家唠嗑。
“大学真好!即使是食堂,饭菜也那么香!校园附近有好多条美食街,好多好多吃的……”老金滔滔不绝。
“除了对吃的,对其他事物没有感觉了?”我内心惊掉了下巴:老金,你这是解放天性了?
“没有啦,吃的最重要。”老金一本正经。
“好吧。你注意一下学习哈,不要挂科,考好点儿。”这回轮到我提醒老金了,我心中暗喜。
“安啦,没事的,期末我好像考了专业第一,是吧?我看看?”老金打开手机,“哦,没记错。”
得嘞,在学习方面我永远是“地主”老金的“农奴”。
“那就好……”我心中涌起阵阵悲壮,我恨……
“豆豆,你们学校都有啥好吃的,快给我讲讲!”老金一脸期待,眼睛中闪着饥饿的绿光。
“吃的可多着呢……”
老金,我喜欢你喜欢到心坎儿里去呢!余生漫漫,我们继续一起走吧!
编辑/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