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五四运动时期各种社会思潮的传入与交锋,既是中国社会历史发展逻辑的要求,也是社会思潮自身发展逻辑的必然结果。社会思潮自身发展逻辑揭示了只有适应、引领社会存在的马克思主义才能被中国人民所接受,而脱离中国国情的无政府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新村主义等最终被中国社会所淘汰。具体而言,无政府主义体现出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基尔特社会主义对资产阶级的虚幻性,新村主义的实验行为暴露出的小资产阶级空想性,都因其违背中国社会发展方向而被历史所淘汰。
关键词:五四时期;新社会思潮;“左”倾;右倾
在20世纪初,大量新社会思潮涌入中国,既包括马克思主义,也包括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形形色色社会主义思潮,比如无政府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新村主义等。这些思潮像一束亮光照进了中国思想的大门,打破了思想禁锢,带来了思想的争鸣。
但是,随着中国工人阶级的不断发展壮大,随着十月革命后解决中国去向问题的实践课题不断迫近,非马克思主义的各种“左”倾和右倾思潮脱离中国社会实际的倾向越来越明显,阻碍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反动性也逐渐显露出来,马克思主义越来越被先进的中国人士所接受,无政府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新村主义等则因其严重超越或落后于中国社会实际而被历史所淘汰。马克思主义作为时代的精华,在与“左”倾和右倾思想的交锋中逐渐显示出了自身的科学性和革命性,在与工人阶级运动相结合从而产生了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实践中充分彰显出自身的强大生命力,最终在中国深深扎下根来。
一、无政府主义的极左倾向,体现了小资产阶级的狂热
无政府主义是一种反映小资产阶级诉求的政治社会思潮,在辛亥革命后得到广泛传播。一方面,它对中国当时资产阶级领导的革命活动以及早期社会主义思想传播都有一定的积极意义。“许多青年对于共产主义社会的向往,常常是以无政府主义为过渡的,无政府主义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了人们接受马克思主义的启蒙老师”。[1]
另一方面,无政府主义极具危害性、迷惑性和空想性。首先,它关于绝对自由以及实现未来美好社会的激进狂热的手段的主张,往往会使人误入歧途。其次,无政府主义建立在超阶级的人性论基础上,为了实现人性自由,必须消灭所有强制力量。这反映了其对国家和政府等本质认识的片面性,这种形而上学观点在当时的中国行不通。因为当时中国面临的任务就是组织无产阶级政党开展阶级斗争,进行暴力革命。最后,无政府主义主张“自由生产,按需分配”,批评马克思主义的按劳分配思想,混淆了马克思关于未来社会两个阶段的论断。“按需分配”观忘记了生产决定分配,这种空谈“彻底暴露了小资产阶级特有的空想和狂热”。[2]最后,无政府主义的“革命”观是脱离实际的。其主张“全世界的平民大革命”,对民众进行教育和感化,完全忽视经济和政治的必要条件。同时其主张的激进方法如罢工、暴动、暗杀等是脱离群众的个人行为、极端活动。
总之,无政府主义者忽视了事物的性质、条件及事物发展的整体性、连续性和渐进性,看不到推翻旧社会是一个长期艰巨的任务,它主张只破不立,方法论是形而上学的。无政府主义的主张严重脱离中国国情,超越了历史发展阶段,属于极左的社会主义思潮。
二、基尔特社会主义的右倾思想,充满对资产阶级的幻想
基尔特社会主是源于欧洲的一种空想社会主义思潮,主要代表人物有张东荪、梁启超、蒋百里等。
基尔特社会主义主要有以下三个主张。一是反对暴力革命,主张劳资调和。梁启超曾说“大抵极端之社会主义,微特今日中国不可行,即欧美亦不可行,行之其流弊将不可胜言。”[3]其主张尽量避免暴力革命,实施渐进改良。二是主张依靠资产阶级开发实业,增加富力。张东荪认为中国最大问题就是贫乏,解决贫乏就要开发实业,而资本主义是发展实业的主要依靠力量,并且资产阶级是打倒军阀的主要力量。“现在中国就要实行社会主义,似乎太越阶了。”[4]三是否认中国存在工人阶级,认为在当时中国无法建立无产阶级政党。梁启超《复张东荪书论社会主义运动》一文,强调中国经济落后,缺少真正的劳动者,也没有多少工人,没有条件建立代表劳动阶级的政党。
社会主义是基尔特社会主义所挂的招牌,是其阶级调和论和改良主义的遮羞布。其认为中国不存在真正的工人阶级,对工人阶级丧失信心,看不到在国际上已经进入到无产阶级革命时代,指望借助资产阶级力量发展实业,看不到资本主义的本质和中国民族资本受外国资本主义控制的现实。这种右倾的改良主义严重落后于中国革命实践发展要求。在世界转向社会主义的发展潮流时,仍坚持中国走资本主义的道路,不符合中国社会发展需要。
三、新村主义的实验行为,暴露出小资产阶级的空想性
新村主义属于小资产阶级建立理想社会的尝试,他们主张温和改良,主张平和过渡,是一种右倾的社会主义思潮,深受无政府主义、“泛劳动论”和人道主义等思想的影响。
其基本思想有三点:一是主张平和改良社会。他们推崇建立示范,着眼教育感化,实现从小组织的联合,建立平等的美好社会。二是重视义务劳动。他们主张“各人应各尽劳动的义务,无代价的取得健康生活上必要的衣食住”,实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三是提倡“人的生活”。其相信人性善良,尊重人的意志,推崇互爱互信,并在此基础上实现人与人的协力合作。
新村主义在当时产生了重要影响,青年知识分子积极响应,甚至连已初步接受马克思主义的先进知识分子,对此也一度取支持态度。但是,它却也不可避免带有强烈的空想色彩。首先,它的社会改良愿望缺乏实践性。新村主义追求与世隔绝的生活,与当时中国要进行阶级斗争开推翻三座大山的历史潮流格格不入。其次,它的空想试验行为缺乏现实性。其强调义务劳动,但不区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在不触动社会制度下,无限夸大劳动的作用。最后,它的抽象人性观念缺乏客观性,违反人的本质属性。它看不到阶级对立的经济根源,以为不变革社会基础就可以实现人的自由,以为不推翻军事独裁就可以实现平等。新村主义虽然极具吸引力,但是严重脱离社会实际,逃避社会主要矛盾,回避社会革命问题,后来一系列新村的破产也在实践上证明了这种改良主义的失败。
参考文献
[1]朱义禄,等.中国近现代政治思潮研究[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244.
[2]張磊,余炎光.论刘师复[J].《近代史研究》编辑部.近代中国人物:一辑[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3]蔡乐苏.中国思想史参考资料集·晚清至民国卷(上编).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5
[4]周作人.新村的精神[J].新青年(第7卷第2号),1920年1月1日
作者简介:
侯宪菁,女,山东东营,国防大学政治学院研究生学员,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政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