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吴长海 图_刘昌海
我的故乡在一个偏僻的山区,是著名的红苕之乡。说起故乡的红苕,我还与它有着一段难忘的“情结”哩!
在我们山村,几乎男女老少都喜欢吃红苕。红苕不但可以烤着吃,也可以去皮切细煮着吃。那一碗碗红苕汤喝在肚里,甜在心上。还可以将红苕刨成丝晒干,到了第二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和大米一道煮饭或者熬粥,帮助山里人度过春荒。
红苕浑身都是宝,除了我们喜欢吃,红苕皮、红苕藤、红苕脚(特别小的苕)还可以用来喂猪。猪吃红苕后,不但上膘很快,而且肉质很好。每年秋天,当我吃了一段时间红苕后,体重就有所增加,脸色也显得红润,人也显得精神。我想,这大概就是故乡人常说的长“苕膘”吧!
我很喜欢郭沫若的那首《满江红》词:“我爱红苕,小时候,曾充粮食……”
是啊,小时候,在那捆着肚子“抓革命促生产”的年月,红苕曾是我们山里人的主粮食,也是帮助我们度过饥荒的最大功臣。那个年代,如果我们每天能有两餐饱食的红苕也就心满意足了,可那时连红苕也吃不饱!
记得有一天,由于家中粒米无存,我没吃早饭饿着肚子上学去,忍着不断袭来的饥饿上完了课。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和小伙伴们一起,走着走着,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一个人慢慢落到了最后面,只觉得头发晕,眼发花,腿打软,天旋地转,一下倒在了路边的红苕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山风吹醒了我,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在地上抠了一个大红苕。拿着红苕,我愈发感到饥饿,顾不得老师的教诲,就和着泥土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大大的红苕啃完了,顿时觉得浑身舒坦有劲多了。那个红苕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晃近五十年过去,那种心酸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如今,家乡的面貌已彻底改变,家家户户都有了吃不完的白米饭,红苕充饥已成为历史。但我每次回到故乡,总是让妻煮上红苕吃,而且不厌其烦地对她讲那个“我和红苕”的恩情故事……
近些年来,故乡人通过引进优质红苕品种,产量大幅度提高,效益明显增加,红苕已成为一大经济支柱。它帮助我们那世世代代以红苕为主食的山里人渐渐告别贫困,走向富裕,迈向小康。
每当秋天来临,开始吃红苕时,我就不由想起了郭沫若的那首词:“我爱红苕,小时候,曾充粮食……”故乡的红苕总能勾起我对童年的许多回忆,对故乡的许多怀念……它多甜,多美!
愿故乡人的生活更甜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