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和瑞士绿色金融发展经验及其对成都的启示与建议

◆文 章 淳伟德

目前从全球范围内来看，金融领域绿色化与其可持续发展的议题最早开始于社会、资源、环境等全球性问题日趋严峻的20世纪80年代。然而直至近年，随着当前全球经济气候变化对自然生态系统和社会实体经济的直接影响进一步加速，可持续发展已经成为全球气候变化快速背景下的一个全球共识，但由于全球环境外部性、期限错配、信息不对称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依然存在，全球绿色金融普遍面临着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主要资金流和需求与其投资规模严重不平衡的理论和实践挑战[1，2]。如何有效地发展绿色金融，积极地推动主要资金流与实现低温室污染气体有效排放和其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和途径始终保持一致，成为当今世界各国共同致力于解决的历史性难题。

一、我国绿色金融领域发展现状

近年来，我国发展绿色金融子市场开启了全新的发展篇章，其金融管理制度不断地完善和革新、体系的建设也逐渐取得稳步发展。与此同时许多发展绿色金融子市场的规模均一直名列全球的前列，如发展绿色商业信贷、绿色债券、绿色担保基金，以及发展低碳交易绿色市场等等。

(一)全球首个绿色金融政策框架

近年中国绿色金融市场化改革以自上而下顶层设计，不断完善了绿色金融政策的框架，2016年8月，由央行和中国人民银行共同联合财政部等七部委共同制定并出台《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该指导文件从多个角度分别提出了35条具体措施，使得我国成为了全球历史上首个在国际上建立了完全系统性的绿色发展金融市场化政策体系和框架的国家。

(二)绿色金融实践实现弯道发展

2016年，我国成立绿色债券市场。第一年即成为全球最大的绿色债券市场，占据全球市场份额的40%[3]。随后又进行一系列的产品创新探索，其涉及信贷、保险、基金、股票等多个领域。我国作为绿色金融实践后来者，坚持以创新促发展，实现弯道超车。

(三)绿色金融试验区成效显著

自我国设立5省(区)作为重点探索和建设具有绿色区域经济特色的国家绿色金融地方经济改革创新试验区，支持地方经济实现绿色发展转型以来，试验区已经积累了一系列的成功经验，包括率先建立了绿色经济金融的地方标准和项目库、成立了绿色金融行业的自律和监督机制、建设了一体化的信息安全管理服务平台、创新了绿色的金融模式和产品、发行全国绿色金融市政专项投资债券等在内的一系列经验和做法，为全球绿色金融经验库中添加了“中国经验”。

二、瑞士绿色金融发展的经验启示

与成都同属多山内陆地区的地理属性，以及相近的经济发展结构与历程，使得瑞士丰富的绿色金融实践经验成为成都发展绿色金融的良好范本。

(一)完备立法塑造绿色金融发展环境

瑞士政府从联邦、州、市各级自上而下，通过一系列行政法律、法规的补充完善，来塑造良好的可持续投资市场环境，有力推动绿色金融的快速高质量发展。多方面的立法发展还影响着瑞士整个商业环境，为瑞士绿色金融的发展与实践提供了有力的法律支撑。

(二)持续推进绿色金融监管与行业规范

除来自法律、法规约束外，瑞士还不断强化金融业监管，鼓励金融业将绿色标准更好地融入行业规范，促使2018年瑞士绿色投资市场总规模显著增长83%。2018年，瑞士养老基金协会(ASIP)将绿色因素纳入养老金投资准则中；瑞士可持续金融协会(SSF)与瑞士基金和资产管理协会(SFAMA)联合制定行业准则；联邦政府支持养老基金和保险公司进行自愿的气候一致性测试，检验投资组合与2°气候目标的兼容性[4]。

(三)与绿色低碳产业发展有机结合

瑞士上世纪前半叶曾面临一段重工业环境污染严重、能源消耗巨大、环境保护负担逐年骤增的严峻历史困难时期。但是瑞士很快成功地进行了产业的战略性转型，从经济和低碳环保的角度和市场出发颁布一系列的政令对瑞士重工业产业体系进行了整顿，结合自身的资源优势，引导更多的投资和资金朝绿色可持续的方向进行发展，着重培育和发展清洁可再生能源、绿色太阳能建筑、低碳轨道交通、低碳农业、绿色山地经济等一系列绿色可持续产业。绿色可持续产业发展成为了瑞士重要金融和经济的支柱后，进一步地促进更多的金融绿色产业和投资的进入，从而也形成了金融与绿色产业可持续发展的良性关系和互动。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瑞士重工业二氧化碳的年排放量显著大幅下降的同时GDP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成为了世界上人民生活环境最好、最富裕的重工业国家之一。

(四)丰富绿色金融投资方式及产品

瑞士依托其全球领先的金融优势，在绿色金融领域制定了丰富的投资准则、标准、工具及产品。如用于评估、选择可持续投资项目的工具有ESG整合工具、可持续主题投资及影响力投资等；可持续投资产品包括房地产及物业股权、公司债券、主权债券、私募股权、私募债券、基础设施基金、超国家债券、对冲基金等。丰富多样的可持续投资工具及产品不仅有力推动了瑞士金融业在可持续领域的发展，更进一步地通过投资组合多样性有效降低了金融市场面对可持续发展的风险性，也为投融资主体提供了更为多元的选择。

三、国内先进试点城市的经验做法

(一)浙江:利用绿色金融带动传统产业升级

浙江的两个国家绿色金融自由贸易试验区湖州、衢州以习近平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论作为其绿色发展的指导思想，利用自身优越的自然生态环境和绝佳的地域自然资源优势大力发展其绿色金融，建设良好的生态金融环境屏障，走健康绿色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1.有力促进市场主体的绿色发展和转型。大力助推经济的健康绿色发展转型、建立并逐步地完善了绿色信贷金融项目的数据库。对市场主体绿色信贷和金融项目专营化管理机制的建立进行积极地的探索，为进一步着力有效缓解市场主体绿色信贷的融资抵押和绿色担保的难题，切实提升了绿色金融信贷管理模式创新的深度，并不断完善其管理机制。

2.进一步做大绿色融资总规模。充分发挥中小企业绿色信贷投融资主渠道的作用。进一步推广“大额信用+降息”、“灵活还款+定制”、“综合测算+特批”等投融资模式；切实发展中小企业绿色直接融资业务；适时设立中小企业绿色信贷发展重点产业扶持基金。

3.不断地优化绿色金融生态环境。继续强化绿色银行创先争优的政策激励和引导，开展对绿色金融企业贷款的实施和运行情况的评价，绿色银行评级；引导和支持区域性绿色金融资源聚集综合应用服务平台的建设；保障和维护金融稳定和秩序、安全和有效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建立健全金融风险与监管互相协调的机制和监管环节，实现金融风险防范监管全覆盖。

(二)广东:充分利用现代金融的资源服务于绿色经济发展

广州作为国家重要的经济中心城市，充分利用现代绿色金融的资源积极服务于生态与文明的建设，抓住绿色经济和金融可持续发展的良好契机，实现金融市场的持续绿色健康发展，是一亟待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和任务。

1.支持创新和发展绿色金融产品和服务。主要包括整合和盘活现有存量的绿色企业信贷资源，推广和开展合同能源管理和合同资源环境管理服务融资；扩大和拓展对绿色企业和投资项目的抵质押金融服务范围；支持和鼓励绿色银行业为发展绿色企业和项目提供全链条式的金融服务等等。

2.稳妥有序地探索和建设绿色环境权益产品交易市场。地方政府鼓励并引导和支持各类社会组织和资本机构设立各类绿色环保低碳产业发展投资基金，其重点主要投向绿色环保低碳的基础和配套设施的建设；探索完善低碳排污权、用能权等产品市场定价的机制和交易规则，尝试探索增设此类权益产品的环境权益交易市场。

3.进一步加强绿色金融领域对外的交流与合作。重点是推动境内设立符合条件的粤港澳绿色金融机构，在自由贸易试验区境内设立中外合资的证券、基金、期货和绿色保险投资公司；积极推动境内和港澳地区绿色金融机构和投资者积极参与境内设立的绿色金融私募股权证券投资基金和港澳地区绿色创业投资基金的投资。

(三)贵州:绿色金融支持绿色农业和生态环境治理

以农业经济为主的欠发达省份贵州，主要是探索绿色金融支持绿色农业和生态环境治理，在避免先污染后治理的前提下利用绿色金融带动当地经济发展。

1.加快建立多层次的绿色发展金融事业部的组织管理机构和体系。支持激励并指引各类金融机构企业设立多层次的绿色发展金融事业部；鼓励研究建立绿色发展信贷关键行业综合评价指标，探索建立和开展区域性绿色银行综合评级；鼓励支持全国性的金融机构企业设立绿色发展后台信息服务和数据中心，实现后台数据集中处理，并进一步建立各后台服务功能区。

2.积极探索拓宽中小型绿色产业的投融资服务渠道。积极引导和推动中小型企业绿色投融资企业发行各类中小型绿色融资产品和工具；积极推动绿色大数据、新能源、绿色环保节能建筑、绿色能源矿山和新型绿色轨道交通产业等投融资企业上市和公开挂牌；积极探索用能权、用水权、排污权等新型的绿色投融资管理机制，完善投融资定价机制和市场交易规则。

3.进一步加快和发展新型绿色保险。为提高和增强新型绿色产业抵御各种社会风险的意识和能力，支持和设立新型绿色的保险机构，以此为重点来指导和加强新型绿色保险产品的技术研究设计与应用推广；积极探索和发展危险物质化学品安全责任险、场所环境污染安全责任保险、森林责任保险等业务。

四、成都推进绿色金融发展路径的重点策略建议

成都市发展绿色金融的路径选择必然是在国家的顶层设计制度框架内进行。但在遵循“自上而下”原则的同时，要想实现我市金融市场真正地可持续发展，还需要与“自下而上”的基层实践探索和广泛社会共识有机结合[5]。其两方面的有机结合不光是推动国家级层面，也是推动成都市落实区域级绿色金融的有效路径和核心，即成都绿色金融的发展应当走出一条“上下结合”、绿色金融供给与需求有机融合的发展路径。

(一)“自上而下”路径建议

1.优化和完善成都市绿色金融的政策和架构。进一步明确今后成都市发展绿色产业金融的总体发展的目标、任务，出台《成都市绿色金融“十三五”发展规划》；进一步构建良性的绿色金融激励机制，通过绿色金融风险控制和补偿、税收减免等多种形式进一步降低绿色投融资的成本，显性化控制保护绿水青山的隐性支出和收入；进一步推动成都市绿色产业金融依规立法，明确甚至进一步强化对环境污染者的法律责任，显性化控制环境污染的隐性成本。

2.进一步夯实绿色市场经济基础和设施的建设。聚焦和结合成都市加快发展绿色市场经济低碳循环“九大产业形态”、绿色市场经济五大特色产业形态的重点综合发展区和三大绿色产业重点聚集区的实际和特点，制定一批具有明显地域经济特色的绿色金融项目库；研究制定一套科学的对绿色金融信息的披露标准和指引，细化绿色金融信息的披露，其包括内容、格式、时点等在内的披露标准；研究建立完善对绿色信用的统计监测和指标体系；构建完整的对绿色友好型信用金融信息的披露体系，让真正致力于提供绿色环境友好型绿色金融产品的中小企业和个人得到更多的融资和支持。

3.进一步加强绿色金融对外的合作。深入开展“中-瑞低碳城市”成都建设项目在绿色金融领域对外的交流合作，推动成都绿色产业金融市场与瑞士国际可持续投资绿色金融市场的接轨；重点依托中德、中法、中意、中韩及新川五个国际绿色金融合作产业园区，吸引一批国际先进技术水平领先的高端科技绿色生态房地产开发企业的投资入驻；同时积极支持一批成都金融机构和境外投资证券企业积极投资到“一带一路”沿线的重点国家和发达地区，以及发行新型绿色生态环保房地产业投资债券。

(二)“自下而上”路径建议

1.建立和完善绿色金融服务组织体系。积极地探索支持设立绿色金融专营服务事业部、绿色金融分行等绿色金融专营服务机构的组织体系建立；鼓励支持和设立成都市绿色金融评级与认证、知识产权与代理、信用评级等绿色金融中介机构；通过设立成都市政府绿色金融产业项目投资基金引导和鼓励吸引其他社会资本参与发起设立子基金等方式，设立成都市绿色金融产业项目担保投资基金。

2.进一步强化对绿色信贷金融产品的创新。鼓励支持开发各种适合于成都实际的绿色信贷金融产品，引导金融机构进一步加大对成都在绿色新型城镇化、农业生产集约化规模经营、绿色现代农业等重点领域的政策支持和引导力度；鼓励推动和发行政策性绿色资产支持债券、绿色重点项目收益债券，丰富了绿色项目债券品种；支持创新发展绿色保险产品，鼓励绿色保险资金重点参与和支持绿色清洁环保新能源、节能环保、海绵宜居城市、绿色轨道交通、绿色保障性建筑等重点项目的建设。

3.丰富环境投资和权益交易的融资方式和工具。四川联合环境交易所是国内唯一同时设立碳交易和用能收益权交易等金融业务经营资质的交易机构。成都市依托该权益交易平台，鼓励和支持更多的社会组织和资本参与设立低碳资产投资基金，重点主要投向开发绿色环保低碳能源、绿色环保低碳工业、绿色环保低碳交通、绿色环保低碳建筑等领域的绿色环保低碳资产投资项目，引导低碳低能耗产业项目在成都市快速集聚和发展；鼓励和支持环境权益金融交易机构创新基金开发环境权益金融产品；鼓励和支持商业投资银行参与研发基于成都市低碳资产的绿色环保信贷权益金融产品，探索和建立一个包含多品种的绿色创新环保权益金融衍生品的资本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