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电出口在不确定性中求变

李前 黄帅

波动，是近几年我国家电出口的关键词。

2019年12月4日，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在第七届中国电子家电企业国际化高峰论坛上发布的报告《2019年中国家电（白电）产品出口分析》（以下简称“报告”）显示，2015年，我国家电出口自2008年金融危机后首次出现下滑，家电产业正式进入转型波动期。2017年和2018年，我国家电出口连续两年出现明显反弹，出口规模连续创新高。2019年1—9月，我国家电产品出口额为593.2亿美元，较2018年同比增长4%，出口规模保持稳定，出口增速较2017年和2018年有所放缓。

尽管2019年国际贸易环境复杂严峻，但我国家电行业仍然保持稳中提质的发展势头，整体出口规模稳定，成为我国外贸领域稳规模、提质量、转动力及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和合作的中坚力量。

主要家电出口增速回落

报告显示，受美国及印度两大家电市场影响，2019年1—9月，除空调外的主要家电产品出口规模虽然保持增长，但增速较2018年有所回落。

2019年1—9月，冰箱、洗衣机、空调等大家电（包括零件）出口出现明显回落，出口额为268.5亿美元，同比微增1.7%。市场方面，2018年下半年，印度对冰箱、洗衣机、空调等大家电加征关税导致我国对印度大家电出口下滑明显，2019年1—9月同比下滑19.8%;2019年1—9月，我国对美国大家电出口同比下滑13.8%。

2019年1—9月，我国小家电（包括零件）出口额为317.8亿美元，同比增长6.2%。继2016年主要小家电产品出口均有所收窄外，小家电产品出口已连续3年实现增长，但近3年出口增速逐年放缓1个百分点。

报告显示，由于小家电企业前期在海外布局的产能并不多，进口商很难找到替代生产国，因此，尽管我国小家电产品对美国的出口额占小家电产品出口总额的27%，但2019年出口规模受贸易壁垒影响有限，前三季度我国小家电产品对美国的出口额与2018年持平，同时对欧洲等主要市场出口增速有所提高。不过，出口规模稳定的背后是利润的下滑，家电出口企业不得不承担部分关税负担，对自身经营造成了较大的影响。

由于受到全球经济波动影响，前两年出口快速增长的空气加湿器、吸尘器等小家电品类明显回落，而风扇、加热器等传统产品出口明显回升，“两净”（空气净化器、净水器）和电磁炉等产品由于规模不大，出口依然保持两位数增长。

从报告分析看，我国家电出口保持了“稳”的基调。但也应该注意到，美国自我国进口家电确实有所减少，而韩国、加拿大和泰国等国家成为受益者，家电对美国出口大幅增加。

出口市场有所分化

报告显示，进入2019年，我国家电出口除美国市场出现下滑外，东盟和欧洲市场依然保持了增长，同时中东市场有所回暖。而由于阿根廷汇率波动，前两年刚刚出现复苏迹象的拉丁美洲市场整体乏力。

近年来，我国家电对北美市场出口表现相对稳定，2012—2017年平均增长6.3%，仅次于对东盟地区的出口增长。受加增关税影响，2018年下半年，我国家电对美国出口出现下滑，但由于当前阶段美国进口商的替代选择较少，因此我国家电对美国出口下滑有限。

报告显示，我国家电企业加大了对东盟、中东和非洲等市场的开拓力度。2019年1—9月，东盟、中东和日韩市场的增长带动我国家电对亚洲出口同比增长5.6%，出口额达到224.7亿美元。其中，对东盟出口同比增长12.9%，对泰国、印度尼西亚、越南、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前五大市场的出口增幅均为两位数。随着更多企业到东盟投资，东盟市场消费必将迎来新一轮的增长。未来两年，我国家电出口东盟市场或将延续增长态势。我国家电出口对中东市场增长主要得益于沙特和利比亚市场的大幅回暖。得益于中非合作增加和“一带一路”倡议，近年来我国家电对非洲出口明显回升，2019年1—9月出口额为24.7亿美元，同比增长8.4%。

根据报告提供的数据，2014—2018年，我国家电对“一带一路”沿线市场出口额分别为172.91亿美元、167.39亿美元、173.5亿美元、191.33亿美元、204.82亿美元，同比增长率分别为6.4%、-3.2%、3.6%、10.3%、7%。2019年前三季度，我国家电对“一带一路”沿线市场出口额为167.99亿美元，同比增长4.9%。我国家电对印度、俄罗斯和沙特出口额共占我国家电对 “一带一路”沿线市场出口额的1/4左右。

初现产能转移苗头

在我国制造业中，家电产业的制造实力和国际竞争力有目共睹。完整的产业链和对智能产品的研发投入，使我国家电产业在国际上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根据报告提供的数据，2018年，我国家电产量占全球的份额接近60%，贸易规模占全球份额的30%以上。从近些年产能发展看，我国家电产能处于平稳扩张阶段。尽管我国家电企业已经“出海”多年，但是拓展市场比较谨慎，多为并购品牌后集成的产能和浅尝辄止的投资建设。由于大多数家电企业代工业务仍占主要份额，因此从成本角度考虑，海外投资建厂并不是它们的投资首选，反而但更倾向于品牌并购。

不过，这种趋势受到了近几年贸易壁垒的冲击。日韩家电大企业产能转移较早，但是前些年它们并未从对东南亚的投资中获得实质性的优势，反而疲于应对成本上升和管理难度增加带来的烦恼。近两年，东南亚投资优势凸显，中日韩厂商再次加大了对当地的投资力度。当然，贸易壁垒让中国企业意识到了市场多元化的必要性，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报告显示，从目前的的投资趋势看，尽管印度增加了家电产品关税，但因其市场庞大，仍然成为机电品牌企业布局的关键市场。东南亚成为中小企业投资的主要目标，并且是产能转移的主要目的地市场。

家电出口不确定性仍大

报告认为，2020年，我国家电出口面临的阻碍主要来自美国和全球其他主要经济体经济增长乏力。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余波还未完全消除，“逆全球化”带来的震荡又加剧了贸易的波折。不仅美国、欧盟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筑高了贸易壁垒，印度、巴西等新兴市场也纷纷设置贸易障碍。这些带来的后果是原有的自由贸易规则被打破，贸易流动受阻，贸易伙伴之间的融洽关系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外部冲击通过汇率、商品价格传导等复杂的因素将会造成国内市场的波动，影响企业市场布局的方向。

即便是全球公认的制造业强国德国，经济表现也差强人意。报告显示，2018年以来，德国制造业出现趋势性下降，2019年德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更是处于50%的枯荣线下方。德国经济已在2019年第二季度出现负增长。德国对华进出口增速自2018年开始就处于下降趋势，至今已连续数月负增长。

除了经济、贸易方面的波动，全球贸易还面临诸多风险因素，比如英国“脱欧”、拉丁美洲国家内部动荡、部分地区动荡不安等。

如果說以上这些风险因素是影响家电行业的外在因素，那么，智能化、技术变革、国内外消费需求升级等掀起的浪潮则是促使家电行业改变的内在因素。要么在循规蹈矩中暗淡下去，要么在转型升级中站稳脚跟，这是我国家电企业已然看到的市场现实。

由此，创新升级已成为我国家电企业的共识。不管全球贸易市场如何变化，它都是我国家电企业未来深度参与国际市场竞争最强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