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容闳之墓

徐德清

10月下旬的一天，我到美国康州首府哈特福德市办事，深秋的美东，天空碧蓝、枫叶灿烂，办完事后想在典雅的市区走一走，享受这秋日的美景。忽然想起留学的先驱、耶鲁第一个华人学生容闳先生之墓就在这个城市的市郊，一直想去拜谒，但都没有机会，何不此时去一下。

于是，我拿起手中的手机想用谷歌地图找一下附近的墓园，但手机里的号码是中国的号码，漫游速度非常慢，半天显示不出来，哈特福德市还没有wifi全覆盖。怎么办呢？我有点着急了。

这时附近的一个行人看到我在手机上寻找，便走过来问需要帮忙吗，我说我要找这个城市的墓园，他说这里有很多墓园，你要找哪一个？这可问倒我了。这位行人说，这样吧，正好附近是一个政府大楼，也许你可以进去问他们。他给我指了大楼的方向。

进了政府大楼，我找到了前面的接待员，说明了来意。他说虽然这不是他的工作职责，但他很愿意帮忙，只是这里有很多墓园，不知道我要找的是哪一个？我忽然想起容闳的墓与著名电影明星赫本的墓在一起，就说要去赫本墓地的墓园。于是，这位接待员打电话问了多位大楼里的工作人员，终于有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是在Ceder Hill 墓园，大约8英里之外。

于是我驱车很快地来到Cedar Hill墓园。大门很精致但很小，开车进去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墓园。我开车转着，到哪里去找容闳的墓呢？

转了几圈后，终于看到一位墓园的工作人员，我摇下车窗与他打招呼，我还没说完，他马上说你肯定是来找容闳博士的墓地，我问你怎么知道？ 他说中国人到这来都是找容的墓地。我跟着他的车来到10号区域，他下了车，带我走到容闳墓前。他指着墓碑说，最早是一块很小的墓碑，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块很大的白玉石墓碑，在安装的时候白玉石破碎了，之后就换上了现在这块石碑。我注意到，在墓碑前面有一束還未完全凋谢的花束，说明不久前有人前来拜谒。

我在墓地转了几圈，看到墓碑前还有一块纪念碑，上面刻着一九七二年时任台湾地区政府教育部长写的纪念文。纪念碑上散落着枫叶，为这块纪念碑添加了典雅和诗意。

我在墓碑前静思，并向墓碑三鞠躬，向这位留学先驱表示崇高的敬意。我看着四周走了几圈，看到大大小小的墓碑，没有一个是华人的名字。我在想，中国人的习惯是落叶归根，容闳先生当年决定葬在美国，是需要有多么大的勇气。

据了解，容闳安葬前买下了他墓旁的一片墓地，为其他中国人日后安葬之用，但一直闲置。当地人尊重这块地的归属权，称它为“中国属地（Chinese territery） ”。

我又驱车在墓园转了几圈。墓园非常宁静，到处都是枫叶树和松柏树。深秋的枫叶多彩多姿，加上阳光灿烂，蓝天淡云，真是一幅天堂的景色。

容闳一生始终关心祖国的发展，不仅开创了幼童留美的事业，而且为洋务运动出谋划策，之后，又为孙中山建立中华民国做出了重要贡献。可以告慰他的是，他的许多理想已在今日的中国实现了，目前有百万之众的中国新老留学生在美国学习、工作和生活着，而且很多人还缅怀着他，有的会像我一样前来拜谒他的墓地，他若天上有灵，一定会很欣慰……

而我在这秋日灿烂、枫叶辉煌的时节，来拜谒容闳之墓，似乎也是一个天意。

（作者系耶鲁大学电机工程系访问研究员、浙江微总部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南京大学华智研究院研究员）

（责编  许  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