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与策略

孙 嘉 熙

伯明翰大学 投资专业,伯明翰 B15 2TT,英国

0 引言

人民币国际化是指人民币能够走出中国,实现跨国界的境外流通,在国际上被接受成为计价、结算和储蓄货币的过程.一国货币的国际化程度是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的表现之一,实现人民币国际化有利于提升我国的国际影响力.自2010年起,我国虽然已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我国在金融领域的话语权、权威性与我国经济实力还不匹配,尤其是人民币的国际地位还有待提高,所以贡献度并没有反映到话语权和地位上.因此,如何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长期的重要课题.

1 人民币国际化发展进程及现状

1.1 人民币国际化发展进程

上个世纪80年代,我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在货币及人民币国际化政策选择上可以说都是伴随实践进行一次次地摸索，改变了高度集中的固定汇率制度,实行了一系列重大改革与创新,如对非贸易用汇按公开价格换汇,对贸易用汇采取内部价格换汇,实行外汇调剂市场换汇价格等.至90年代,我国对外贸易额大幅上涨,积累了一定的外汇储备,从而为人民币汇率制度市场化改革创造了基础条件,人民币汇率制度市场化程度也随之越来越高.从1994年开始,我国实行汇率并轨制改革,及时稳定了当时高企的通货膨胀率,这使得人民币汇率长期稳定在1美元兑换8.27元左右,为我国进一步扩大对外贸易奠定了基础.

2009年,中国人民银行等6个部门联合发布《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我国开启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2009年4月,我国在上海市等多个城市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减少周边国家对美元结算的依赖.据统计,2009年人民币结算金额不到36亿元,截至2018年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总计发生5.11万亿元,增长1 418倍,其中跨境货物贸易3.66万亿元、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1.45万亿元[1].2010年6月,增加国内试点地区,取消限制境外地域,扩展试点业务范围.此后,我国先后与12个国家的银行签署建立人民币清算安排的合作备忘录,扩大地域范围.其他各国也不断增加人民币的外汇储备,如新加坡等60多个国家和地区,把人民币加入他们的外汇储备,也有诸多国家开始售卖大额人民币债券.借此人民币在国际上的使用范围和认知程度也将进一步拓宽.2013年,我国提出了“一带一路”的倡议.通过鼓励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双方贸易和投资环节中使用人民币,从而使人民币流出,然后再以人民币债券等方式,使其形成良好的循环.“一带一路”的倡议使人民币国际化拥有了史无前例的机会,扩大了贸易量和金融投资范围.同时,与多个沿线国家签署货币交换协议,增强联系以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在“一带一路”的倡议下,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于2015年10月正式启动.它是中国人民银行进一步整合现有的人民币跨境支付渠道,提高跨境清算效率,满足各方面人民币业务的发展需求,提高安全性所构建的一个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大大提高了跨境清算效率,人民币在国际支付方面取得重要进展.这种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的建立,同时也大大减少了我国企业和金融机构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进行投资时的繁琐步骤,使投资方能够体验到更加便捷的跨境支付服务和贸易投资平台.2016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决定将人民币纳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权重为10.92 %,这标志人民币国际达到新的发展高度,也给人民币搭建了通往储备货币地位的道路.

1.2 人民币国际化现状

一国货币的国际职能是指将其支付手段、记账单位和价值贮藏3种国内货币职能向外拓展[2],对应到国际货币职能,分别是贸易货币、定价货币和储备货币.目前,人民币国际化这3种功能上都已取得巨大成就,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自贸协定的稳步推进和跨境与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长足发展.在“一带一路”倡议引领下,人民币已经发展成为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区域性国际货币.到目前为止,中国央行已经和多家央行签署了货币互换的协议,其中包括英国和欧洲央行等,与沿线国家签订货币互换协议也在逐步进行中.通过这种形式,中国与沿线国家、人民币与沿线国家货币之间也可以做到降低风险、增强联系.使用人民币作为贸易结算货币的国家越多,人民币在国际上适用人数和范围也会增大,这也加快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第二,人民币国际储备货币地位不断上升,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全球金融市场剧烈波动.加入SDR后,人民币国际储备货币地位显著提高,据中国人民银行数据,截至 2020年6月底,人民币为全球第三大贸易融资货币、第五大储备货币[3];最后,人民币投融资属性加强,资本市场进一步与国际接轨.近年来,人民币直接投资出现了较大规模的增长.未来,随着更多商品不断迈向国际化,会使人民币的国际定价职能得到更大提升.

2017年底,人民币国际化指数虽已回升至3.13 %,同时2018年,人民币也成为世界第五的国际货币且支付比例达到了2.04 %,但这也只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开端.与美元、欧元和英镑3种货币相比,人民币仍然存在明显差距.“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虽逐步实现了人民币的跨境直接支付,但是占全部贸易额的比例并不高.人民币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认知度和认可度还有待提高.所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在取得了阶段性成绩的同时,仍需更多探索与有序推进.

2 人民币国际化的国内外环境

人民币国际化发展受到国内外多重因素的制约,因此要探索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与策略,首先要把握好当前国内外的相关经济环境,这样才能更好地分析和预判人民币国际化的未来道路和方向.

虽然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增速多年来保持全球领先水平,又拥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但是以国货币国际化,必须要依托强大的国内金融市场.从整体来看,我国的金融体系相比于美国和欧洲等发达国家尚存不足.一个国家经济的发展往往会影响到其金融体系的发展、形成及繁荣程度.目前,人民币已成为世界第五支付比率的国际货币,纵观美国、欧洲、日本等各国或地区,其金融体系与发展已基本完成且比较发达.与其他国家相比,我国金融市场及体系均不健全[4].比较明显的表现就是我国银行和金融市场的管理和监督缺乏有效性,对外公开透明度也不够高,这些都不利于我国金融市场的发展.在健全我国金融市场体系方面,也要注意到目前人民币的金融产品不够丰富.近几年,离岸金融币市场虽然已呈发展趋势,且在规模、交易数量和交易活跃性方面均有所改善.但受我国宏观政策限制、市场结构和创新能力有限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境内人民币金融产品的丰富性还是较美元等国际货币存在一定差距,如非本国居民没有足够且便捷的条件和方式去使用和投资人民币,那么将会对人民币的境外使用和人民币国际化产生消极影响.

此外,由于政治文化上的信息不对程等诸多因素,国际市场往往对中国经济存在不正确、非理性的预判,这种不利因素在金融市场不断开放的过程中,会影响我国金融市场的稳定性.部分国家的政治格局不稳定,存在各国历史文化的冲突,或因两国宗教信仰的不同而引起的矛盾和误会,都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人民币国际化的进行.比如在“一带一路”的沿线国家存在着恐怖袭击或者不同民族的冲突,这都会成为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障碍.更为重要的是,当前和未来的一段时期内,中美贸易摩擦将很难避免,而这种摩擦即给人民币国际化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也有可能成为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新的契机.在严峻的国际环境下,我国必须要加大自主研发和核心竞争力,才能真正降低对美元支付结算的依赖,在跨境交易中进一步减少美元使用.

3 人民币国际化推进路径与策略

3.1 加强和拓展基础设施建设

推进国际贸易合作和国家间的沟通,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实现人民币走向境外，必须要完善与其密切相关的机构、银行和企业等.首先,必须合理使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这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点,也是我国重要的投资金融平台.在亚投行主要使用的货币有欧元、人民币等.无论是我国通过亚投行为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进行投资,还是在亚投行近期发售的人民币债券,都是可以推进亚投行成员国之间的项目合作共赢.亚投行使我国有更多的机会对外进行投资,尤其是推行了中国企业和金融机构走出去.对其他国家和地区进行投资,又或者是鼓励跨境国家使用人民币进行贷款,这些都对人民币实现跨境支付和结算有积极的影响.而且亚投行内部也可设立投资机构,设立专门的团队,分析项目进行投资或者融资,鼓励带领其他机构或者银行参与,这些将会使人民币在相关国家或地区的话语权上升,为人民币国际化打好基础.同时另一个需要完善的就是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它相当于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高速公路,可以使国内机构和企业使用人民币对国外进行投资时,有更便捷的条件,加强人民币在境外的结算功能[5].无论是对金融机构的更好利用,或是对基础设施的进一步完善,都将会使我国与其他国家的合作关系更进一步密切,也给我国企业对境外投资创造良好平台.

3.2 制定更有效完善的宏观政策

我国必须制定高效的宏观政策.人民币国际化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我国要取得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相匹配的货币地位,就必须要有国际网络效应,改变现有国际货币体系对美元等关键货币的依赖,要实现这一目标就会不可避免地在贸易或金融方面产生摩擦和冲突,因此需要更加全面和高效的国际政策协调.

而且要注意的是地位越高、经济越发达的国家.他们的经济溢出效应就更加明显.所以,我国政策可能会受到外国经济政策的影响而达不到预期的目标,所以有必要进行协调和调整[6].我国必须要有相应的政策确保人民币的币值是稳定的,这样才能巩固现有的经济贸易地位.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本国经济,尤其是实体经济.实体经济才是一国经济的立身之本和财富之源,是稳定国民经济的基石,能给人民币国际化提供大力支持.

3.3 加大推广电子商务与平台建设

在互联网金融发展迅速的今天,我国应利用现有的电子商务优势,跨境电子商务进行帮助.现在我国对跨境的电商有优惠政策,降低了他们的出口关税.这些政策支持了电子商务的发展,鼓励其走出国门,争取贸易上的合作.采取具体措施,知名的物流公司或电商可以跨境国家建立本地物流网络,即商品的运输和储存都在所在国进行.这样既可省去运输成本,又可降低频繁过关手续的复杂程度.规模较小的公司可与其他公司寻求合作,共同建立自己的物流网络;也可以寻找大公司合作,使用其网络进行贸易往来.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跨境支付系统就得到了不断的完善,有少数国家已实现了人民币直接支付,如支付宝1+9的计划.同时还应拥有覆盖全流程的服务性平台,确保产品的购买、运输及售后服务形成一条龙服务,并得到好的回复.另外,我国也可制定并实施跨境电子商务的法律制度,把互联网商务上升到新的等级,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更好的配套服务.

4 结语

总体而言,人民币国际化作为我国一项长期战略,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给我国经济及我国在国际政治中的话语权带来较大收益.但同时,人民币国际化也面临着较为复杂的国内外经济文化环境,因此在总结经验的同时应更多地从理论和实践上探索人民币国际化的未来发展道路,使人民币国际化得到有序而稳步的推进,充分认识到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目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任务,而是要经历一个长期过程,实现人民币国际化仅是引领我国融入国际金融的重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