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杰
孩子升入中班后,为了培养孩子的责任意识和劳动能力,我在班里组织开展了值日活动,每天轮到一个小组的孩子当值日生,分别负责班里的扫地、擦桌子、照顾植物、整理玩具等工作。轮到值日的那组孩子当天可以根据早晨来园的早晚顺序自主选择值日的任务。值日制度实行两三周后,我发现,扫地、擦桌子这两项工作常常没有人愿意选,几乎每次都是留到最后,孩子没别的可选了,才选这两项。担当这两项工作任务的两个孩子只需在午餐后清扫地面、擦干净桌面即可。起初,我以为孩子不选扫地、擦桌子是因为不愿意干这些活,然而后来我发现另有原因。一天,新新负责扫地,在同伴们用完午餐后,他便拿来扫把开始扫地。地面不算太脏,只有少量纸屑和一些孩子不慎掉到地上的饭粒和食物残渣,但新新干得很费劲。班里的扫把是保育老师平时在用的,對孩子来说似乎有点大,新新拿着它扫地时动作很别扭、不协调,想把垃圾扫进簸箕,就更难了。新新本来对扫地就没多少经验,这样一来,工作进度更慢了。当天负责擦桌子的是月月,她把抹布打湿后拧不干,只能求助于保育老师。擦桌子时,由于抹布太大,保育老师教她把抹布叠成四层擦,可是她擦着擦着,抹布就卷成一团了,于是她只能重新叠好再擦,这样进度也很慢。保育老师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只能对着他俩不断念叨:“是这样的,不是那样的”“不能那样,要这样”……新新和月月干了不到10分钟,就到饭后散步的时间了,但他俩的工作还没做完。保育老师考虑到园里规定要在孩子出去散步前完成班级的餐后清理工作,而且自己也要与班上两位老师一起去陪孩子散步,便对新新和月月说:“马上到散步时间了,你们去准备准备吧,剩下的事我来做。”后面的一段日子里,我继续观察,发现每天的情况都差不多。那一天,轮到乐乐那组值日,乐乐来园有点晚,只剩下扫地的工作了,他有些不高兴,说:“扫地太难了,我一直做不好,而且每次我刚扫一会儿,老师就说‘算了算了,你别扫了,还是我来吧。还有,我妈妈也叫我别选扫地和擦桌子。” 看来,可能是因为这两项工作孩子做起来有困难,且常常无果而终,所以孩子经历了几次之后,积极性大受打击。
为此,我去其他几个中班“取经”,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应对策略。那几个班也是从本学期开始有值日活动的,每个班的活动安排大同小异。谈到我班的值日情况,那几个班的教师表示他们班也存在类似问题,但我发现他们的应对策略各不相同。比如,中一班教师是选了几个能力强的孩子来负责扫地、擦桌子,其他工作则由全班孩子轮流来做。他们认为,这两项工作难度较大,可以先由能力强的孩子担当,进而带动更多孩子逐步加入进来。中二班教师购置了适合孩子使用的小型扫把、簸箕套装以及质地柔软的方形小抹布,同时,给负责扫地、擦桌子的孩子更多时间,让他们可以继续留在活动室,在完成工作任务后再由保育老师带着他们与散步的“大部队”会合。中三班教师则直接剔除了扫地、擦桌子这两项工作,他们认为,扫地、擦桌子本来就是保育员的工作任务,若要交给孩子来做,就算给孩子合适的工具,孩子也难以做到符合幼儿园的卫生工作标准,园里当然不可能为此而降低标准,所以最后还是需要保育老师来收尾、完善;如果是为了培养孩子的责任意识,不见得非要通过这两项工作,安排其他的值日工作同样可以实现这一目标。针对中三班教师的这一观点,有人提出异议:扫地和擦桌子这两项工作也有一定的教育价值,不宜随意剔除,至少有利于孩子的动作发展。对此,中三班教师认为,如果仅仅考虑孩子的动作发展,那么在娃娃家等角色游戏中有时也会有一些扫地、擦桌子的情节,孩子同样可以得到锻炼。
几位教师的观点及应对策略似乎各有各的道理,但对于这个问题,我仍有很多困惑未能得到解答。我们常常说劳动教育要从小抓起,扫地、擦桌子这两项劳动对于孩子来说究竟有怎样的价值?具体实施时,我们要如何来把握这类活动的定位?如果要让孩子参与这样的活动,我们需要考虑哪些因素,做哪些准备?劳动与幼儿园的课程、与孩子的日常生活及游戏,应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怎样才能使劳动教育不止于形式?
您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如果是您,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