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乌龙卷(一)

2020-01-26 05:45蘑菇神力
花火A 2020年12期
关键词:司机

蘑菇神力

内容简介:

谁都没料到,最不可一世的周予白,竟在面对一个小学妹时乱了阵脚。

一开始,交付真心的那个人就是他。

此生,甘愿替她赴汤蹈火,甘愿为她披荆斩棘。

苏撩腹黑学长VS天然萌配音学妹

你是初遇时的乌龙笑话,你是白首时的微甜情话。

第一章 脸红又荒唐

乔咿从工作室出来时,已临近夜里十点。从这里到市区还剩最后一班公交车。

车站离得有点远,乔咿走了几分钟,忽然发觉身后多了几个人。

乔咿快速回头。四个男人,看不清楚容貌和年纪。

乔咿故意放慢步伐,那几个人也缓下步子——应该就是跟着她的。

打火机的“咔嚓”声在寂静的路上格外清晰,四个男人点着了烟,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

这里是要拆掉的旧城郊区,街道两边原本就没剩几家的小铺子也早就关门了。此刻整条街上没有任何行人和车辆,破旧的楼房也像鬼楼似的没有一点人气。

也许有人。

下午乔咿听工作室的老言说有一些流浪汉撬开了门锁,在这些未拆的房子里摸黑过日子。

老言说这话时半真半假,颇有故意吓乔咿的意思。

若不是接了老言这里这么个见不得光的活,乔咿也不至于大半夜还要走在如此偏僻的路上。

没有一颗星的黑夜和初夏燥热的风压得人喘不过气。

虽然身后的几个人没有侵犯的举动,但乔咿的感觉很不好。

乔咿摸到裤兜里的手机,脑子里空白了一瞬,真要打出去,倒有点想不出能打给谁。

她将手机触屏滑开的瞬间,刺眼的光亮也映了出来。

身后有人低语:“她要打电话!”

乔咿的心猛地一紧,一边点进通讯录,一边加快了步伐。

乔咿瞄见身后领头的人弹飞手里的烟蒂,低吼:“上!别让她跑了!”

乔咿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拼命地跑起来。出了这条街,右拐便是大路,那里兴许会有等车的人,或者路过的车辆。

“嘟——嘟——”乔咿已经拨出去的电话响着提示音。

不无意外,没有人接,接了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条暗沉沉的街像是没有尽头,乔咿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很快逼近。

若她没跑出去就被追上,拖到旁边黑黢黢的废楼里,到时会发生什么?

被拖进废楼里就完了!乔咿这样想着,把背包卸掉一把甩向追上来的人,转身主动跑进旁边废楼的一个楼栋里。

“爸爸!快开门!后面有人追我!

“爸爸!是我!有人要抢劫!”

少女焦急的喊声和拍门声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栋里传出来,空洞安静的楼栋像是扩音筒。

四个男人被包砸到,有一个还跌了一跤,几个人拉扯着追了上去。

“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嗷……”

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来。

四人不用分辨便能听出是犬吠的声音,但这叫声又不似普通小狗的“汪汪”声。它低沉雄厚,像是从什么有着强大共鸣腔的身体内发出的。

楼外,几个人都愣了。

“这……这有狗?!这里……”其中一个光头的话还没说完,又听见里面粗犷的老烟嗓男声:“都别号了!闺女,快进来,别让这几只畜生跑出去又把人咬死了!”

男人的抱怨声中夹杂着兽类的喘息声,只在说话时犬吠静了片刻,随即又兴奋地“嗷嗷”起来。

光头从背后摸出刀,弓着身子想往前一探究竟,被领头的一把拽了回来。

“疯了!你不要命了!”领头男人给了他一脚,“你没听出这不是普通的狗?这是藏獒!”

“不会吧,这么黑有人住?”

“你没听到?难不成是鬼?走!不想死就赶紧走!”

市区不让养大型犬,有人偷偷把几只藏獒养在无人问津的郊区,也能理解。

藏獒是什么样的凶犬,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就算不是藏獒,听声音想必也是大型犬。他们几个虽然意图不轨,却并不打算因此丧命。

况且还有男人的声音。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四个男人来不及细究,仓皇而逃。

方才“热闹”的楼栋里依旧漆黑。没有狗,没有男人,只有乔咿蜷缩在角落里发抖。

外面的声音很快没了,但是乔咿清楚刚才的伎俩瞒不了多久,如果不赶紧离开,那几个男人回过神来肯定会找回来。

乔咿感觉嗓子发干,强忍着咳嗽摸了摸四周,手机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她咬着下唇,努力让发软的腿听自己的使唤。

穿堂风吹过,掀起少女额前被汗浸湿的发丝。

乔咿猫着身子往外走,听到有人声,探头朝右看,果然那几个男人已经找回来了。不过他们停在一根电线杆下,攀肩搭背叼着烟,并没有往这边走。

他们像是在等,或是忌惮什么。

其中的光头忽然朝乔咿这边看过来,她吓得捂住了嘴,刚撒腿要跑,车辆发动的引擎声蓦地响起,光也跟着亮了。

街斜对面竟然蛰伏着一辆深色的轿车,乔咿没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的,更没料到里面竟然有人。

车窗跟着落下。

“姑娘,有事吗?”司机声音和气,伸出头扬声问,“需不需要帮助?”

这位司机面熟,白天在工作室门口,老言跟他打过招呼,说他是给人开车的。乔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跑了过去。

“师傅,刚刚有人跟着我。”乔咿压低声音道,“就在那边。”

司机朝后看,问:“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就突然追上来,我躲进楼栋里了。”乔咿努力镇定着,可隐隐能听出哽咽,“能借用一下您的电话吗?我……我的手机刚刚跑掉了。”

司机递了电话出来,乔咿颤巍巍地撥了号码,“嘟嘟”声无奈地响着,还是没人接。

司机朝着车里低声说了什么,后车窗徐徐地滑下来。

一个男人坐在后面,侧着脸,让人看不清容貌,只是声音异常干净好听。

“没人接?”

这是他对乔咿说的第一句话,三个字,拖着不经意的散漫语调。

乔咿“嗯”了一声:“能麻烦你们载我到前面的大路上吗?”

乔咿不知道为什么车里这两人能如此淡定,但是那几个追她的人还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她实在害怕,无法深思对方的意图,只想赶快到安全的地方。

司机的语气像是在征求意见:“这姑娘是老言工作室的人。”

“好。”后座上的男人始终连头都没侧一下,车窗又重新滑上,乔咿没想到他又说,“刚刚不是手机掉了?帮她找找。”

乔咿愣了愣,轻声说:“算了。”

司机下了车,直接大步流星地往回走。乔咿白色的書包就躺在地上,里面的物件散了一地,很明显。

那几个男人看见司机,完全不敢造次,悻悻地走了。乔咿这才发现,这个司机比普通人要壮实很多。

司机动作利索,很快回来把东西给乔咿:“手机没找到,书包是你的吧?”

“是。”乔咿已经非常感激了,道谢时无意间瞄到车尾,迟疑地问,“师傅,这车灯是不是坏了?”

车子处于启动状态,但是右边的灯是灭着的。

司机顿时拧起眉,警惕地往车里瞄了一眼,小声说:“姑娘,这事可千万别给车上的人说。”

“啊?”乔咿眨了眨眼。

“我修修就好。”司机的手机响了,他看了屏幕后表情变得严肃,催促乔咿,“你先上车。”

“是,是,人就在我车上,嗯!嗯……”司机往边上走了几步,捂着电话接听,不想让乔咿听见的意思很明显。

乔咿觉得奇怪,却也没说什么,绕到车门处,听见司机低声说 :“要跟踪监视?好!送到我会继续跟着他!”

其实司机的说话声很小,但是乔咿对人声很敏感。

乔咿的心“怦怦”跳,上车没留神,还没坐稳包里的东西就撒出来了。

后座上除了乔咿,还有那个男人,一颗包好的胖大海滚到他的脚边。车里的灯已经灭了,乔咿看不清楚,见他也丝毫没有要捡的意思,甚至从她坐进来,那男人也没有看她一眼。

要不是为了这天的工作,乔咿不会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她小时候太阳下山前没回家,外公都是会板着脸训她。

乔咿受了一连串惊吓,许多细枝末节都来不及思考,起伏的情绪让她脑子全乱了。

乔咿往旁边凑了凑,小声问:“你跟那位司机是什么关系?”

男人终于对乔咿有了反应,侧过头,但是眼睛还盯着方才的位置没变:“嗯?”

他说话时,喉结跟着上下蠕动,身上有清爽的薄荷香味。

乔咿说:“他好像有问题!”

乔咿的话没说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抬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终于确定心里的疑问。

这男人看不见。

“可以走了。”司机这时拉开门坐进来。

刚打了小报告的乔咿神色一凛。司机倒是没看出异样,进来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嘀嘀咕咕:“那几个人没见过,不像是这片的,已经走了……”

车子往前开,乔咿不知道旁边的人有没有听明白刚才自己说什么,看这样子是没听清。可面对一个看不见的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暗示。

乔咿只有八十多斤,体育成绩回回都只是及格。若前面的司机有何不轨行为,她加上一个盲人就更没胜算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疑问和恐惧让乔咿做出事后想起就脸红又荒唐的事——

乔咿将手慢慢伸过去,在旁边男人的掌心轻轻画下“SOS(救命)”。

少女柔软的手指像棉花,男人的身子明显僵住了。

乔咿眉眼低垂,看到他腕间的手表反射出低调的光泽。

随即,男人轻笑一声,嘴角牵出撩人的弧度,懒懒地拖着音调说:“老李,你干什么了,吓得人姑娘都来牵我的手了。”

谁牵他的手了?

乔咿触电般缩回手。

痒痒的酥麻感还残留在掌心,男人收回手,闲散地搭在胸前,轻笑着似无半点怯色。

李宏踩着油门的脚抖了一下,他心虚地从后视镜里观察后面的情况。

“老李?”这一声冷了几度,“人家怎么说你有问题?”

李宏揣测着小姑娘可能误会什么了,眼下再瞒不易,也怕惹了后面那位不痛快,于是避重就轻地解释:“刚刚车灯坏了,一点小毛病,我让姑娘别跟你讲。”

李宏说完又赶紧补充:“已经修好了!”

话音刚落,后座这位忽然沉默了,无声无息,没了动作。

像是触了逆鳞,李宏不敢搭腔,十几秒后车子快开出街道,那道声音才淡淡地响起:“人为的?”

李宏照实答:“不像,应该是自身故障。”李宏又强调,“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男人头枕着椅背:“嗯——”

李宏刚松了一口气。

“车换掉。”

“……”李宏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应声说,“好。”

坏了车灯就要把整辆车换掉,乔咿觉得荒唐极了。

“没了?”男人停了几秒,恢复了从容淡定,问,“就为这个要牵我的手?”

乔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无法像他那般闲适,欲言又止道:“我没有,那是……那是……”

车已经出了街道,李宏转动方向盘,把车在路边停稳,无奈地转过身。

“姑娘,别误会。”大道上路灯亮了许多,李宏的目光坦坦荡荡,“我家少爷……”

李宏斟酌了一下用词,接着道:“我家少爷身体不适,他的母亲出于担心打电话让我照看着他,但怕他不愿意,就说……偷偷跟着。”

这话自然也是解释给车上另一个人听的。

不过那人的重点放在别的地方,还是仰靠的姿势,指着自己合着的眼:“见过我这样的少爷?”

没等回答,他又不屑地道:“跟着?她是叫你跟踪监视我吧?也不嫌累。”

李宏:“……”

乔咿往旁边快速看了一眼,觉得两人都在暗示眼盲的事情。他这样的状况,家人担心,确实会让人跟着。

乔咿觉得自己刚才可能被吓傻了,才会做出如此窘迫的事,低声说:“对不起,我可能搞错了。”

“这么爱道歉?”男人挑了挑眉梢。

乔咿被自己刚才过激的行为臊得脸发烫,余光瞄到这人的手,使劲咬住下唇,羞得快哭了。

“前面就是车站。”乔咿实在待不下去了,说,“我在这里坐车就可以,今天真的谢谢你们。”

乔咿的手搭在门把上,将门拉开了一道缝。夏季的热风灌进来,和车里的空调冷气形成鲜明对比。

“老言那里的人?”男人像没听出她要离开的意思,随意地问,“叫什么?”

乔咿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是要谢谢?”大少爷又发话了,“名字都不肯讲?”

少女的声音轻甜,显得有些懵懂:“乔咿,乔装的乔,咿呀学语的咿。”

“咿呀学语……”旁边的人琢磨两秒,似笑非笑地转头,饶有兴趣地道,“小朋友啊?”

“……”

“小小年纪就学人牵手?”

这人怎么又提这个?!

乔咿瞪大眼,一直绷着的情绪到了顶点。她再生气、再委屈看起来也不凶,嘴鼓得像个仓鼠,说:“你在问我吗?”

对面的人眉梢一挑。

乔咿说:“可你看错地方了,我在这边。”

“……”

后来,这天夜里的细枝末节乔咿都记不真切了,唯一记得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和最后她推门离开时他对自己说的三个字。

“周予白。”

像是交换,乔咿一听便知那是他的名字,一下便记住了。

车门关上,周予白揉着额头。车子还没启动,李宏有些纳闷地道:“予白,你逗那小姑娘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周予白指腹贴着掌心,“她傻乎乎的,有点意思。”

说罢,周予白又像是被刚才的事气笑了,脚尖踢到东西,摸索着捡起来。

“这是什么?”

车是李宏负责日常保养清洁的,车上不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可能是刚才那姑娘落下的。”李宏也觉得稀罕,凑近看了一眼,“这是……胖大海。”

周予白:“……”

周予白晚上从爷爷那里出来,本来要回自己的公寓,听了李宏的话,改去金都华府。

寸土寸金的地段,三层别墅以西式风格为主。顶层西户做了透明顶,下雪时睡在那里,可以享受雪花飘在头顶,又落不下来的感觉。房前带着院子,两边是生态停车坪,中间特意砌了个精致的小花园,种的全是茉莉花。

茉莉不好养,尤其陈茉如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但这些茉莉花她从不让别人碰,都是自己打理。大家私下都说她是独守空房多年,太闲了用来打发时间。

这时候茉莉开得正盛,香气扑鼻。

周予白驻足闻香的工夫,用人已经跑进去喊陈茉如了。

“怎么这会儿来了?”陈茉如披了件薄衫出来,有点意外,又有些欣喜。

“不是让人跟踪监视我?那我还不如来您这里,您受累亲自盯着。”周予白朝声音的方向转,喊了一声,“妈。”

后面的李宏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都知道了。”

陈茉如自知理亏,扶着周予白往里走,解释说:“叫你回来你又不肯,我不是担心你吗?你这眼睛弄成这样,生活上总要让人照顾吧?”

周予白不甚在意:“不碍事。”

两人进了家,陈茉如见儿子心情还好,试探着问:“爷爷又训你了?”

周予白淡淡地道:“老李不都告诉你了?”

陈茉如抿了抿唇,理直气壮地反驳:“我问老李是怕你又犯浑,惹你爷爷不高兴。他不就是想叫你去相个亲,你去不就行了。据说那家女孩长得很漂亮,大门大户的人家,性子也不会差。”

周予白坐到沙发上,手扶着额头。

“你和那家的婚约早就订了,这些年要不是你在国外,说不定两人连孩子都有了,你也二十四岁了,定下来没什么不好。”

陈茉如还要说,但被周予白打断了:“谁给我订的婚约?”

“这……你爷爷还有你……”

“就让谁去结。”

周予白招手喊老李:“你去换辆车,送我回公寓。”

周予白回来,哪怕是深夜,家里的保姆们都会跟着忙活,小米参粥刚端上来,他又要走。

陈茉如拉住周予白,急了:“这才刚回国一个月,眼睛就都弄成这样,我怎么放心你。听妈妈的话,你姑姑现在把着集团不放,要是爷爷再不支持你,那集团就真成她的了!”

李宏赶紧示意还有旁人在。

陈茉如干脆破罐破摔:“我怕什么,集团本来就是周琛的!他是死了,但他还有儿子呢!”

李宏在周家工作多年,年轻的时候是周琛的司机加保镖,后来周琛不在了,他就给陈茉如开车,深知周家藤蔓枝节交错的人际牵扯。

周家势力雄厚,陈茉如的娘家当年也是名門。她和周琛的婚姻是家族利益联姻的产物。只是两人的感情虽不是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但婚后也一直相敬如宾,和睦融洽,对这个独子更是十分疼爱。

李宏知道周予白这天在老爷子那里已经被塞了一肚子不痛快,是打心眼里心疼,上前想劝:“予白他有分寸。”

“有分寸还不肯去相亲?”如此气氛下,周予白的沉默让陈茉如火气更甚,训斥道,“你爷爷这样安排也是重情,那家人可是救过你父亲,若不是他们家,我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人家看了你的照片就喜欢你,你眼睛这样了也无所谓,就说说想见见你,你也回来这么久了。予白!不说别的,你就不念着你父亲吗?”

蝉鸣叫嚣着,夏季烦闷的夜,偶有晚风拂过,茉莉花香从窗缝挤进来。周予白看不见,但这味道像极了从前的夏夜。

那时父亲性子温润,不善表达感情,总喜欢把眼睛眯成月牙状,乐呵呵地叫周予白“阿白”。

周予白这天回来时鬼使神差地让李宏绕路从旧城那边走,因为父亲曾经的办公室在那里。

李宏说这两年拆了,早就修得没了原样。周予白还是想去看看,哪怕他根本看不见。

不过也算有意外收获,周予白掂了掂手里的胖大海,觉得这玩意摸起来还挺有手感。

周予白起身,话说得颇有玩世不恭的意味:“你们也说了,救的是我父亲,要以身相许也应该是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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