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构建现代环境治理体系的两点思考

胡军

(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北京 100029)

2020年初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构建现代环境治理体系的指导意见》(简称《指导意见》)，明确指出构建党委领导、政府主导、企业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现代环境治理体系，提出到2025年建立健全环境治理的领导责任体系、企业责任体系、全民行动体系、监管体系、市场体系、信用体系、法律法规政策体系的主要目标。如何完成这一任务目标呢？通过对《指导意见》中七大体系及24条具体措施的认真梳理分析，笔者认为应主要从两方面着力：一是补短板，二是一体推进。

1 补短板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谋划开展了一系列根本性、长远性、开创性工作，推动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从实践到认识发生了历史性、转折性和全局性变化，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了显著成效，呈现出“五个前所未有”的生动局面。一是思想认识程度之深前所未有，二是污染治理力度之大前所未有，三是制度出台频度之密前所未有，四是监管执法尺度之严前所未有，五是环境质量改善速度之快前所未有。在这“五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实践中，生态环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不断提升。但对照“指导意见”中的七大体系，我们发现，24条具体措施中，在推动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方面还存在一定的短板，亟须在未来不断健全和完善。

形成绿色生产方式需要对现有的生产体系进行改造，让生产更有效率、资源更节约、污染排放更少，这主要靠政府和企业。绿色生产方式从链条来说大概有三个层面，一是源头预防。我们一直强调的循环经济体系可以让整个生产更有效率，我们一直在推进的环评制度可以让选址更科学，让一定区域内的排放对人的影响尽量小。二是末端治理。近年来通过中央生态环保督察、严格执法和提高排放标准，绝大部分企业都安装了治理设施，不达标排放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三是中间控制。也就是在生产过程中避免跑冒滴漏，让各种原料的不必要浪费尽可能少。总的来说，前两方面过去都做得不错，但是第三方面受限于技术条件等因素，还关注较少。随着技术的进步，当前我国在数字化、智能化应用方面的优势逐渐显现，对传统制造业尤其是重点排污行业的智能化、绿色化改造的可行性大为增强。例如，河北沧州的华北石化上了一套智能优化决策系统，项目共花费700多万元，实施后年减排CO2近1500吨，对全厂提升经济效益在2000万元以上。效益怎么产生的？中间原料节约了，末端排放减少了。按此情景粗略推算，如果把全国的化工行业都智能化改造后，一年能够节省大约1.5亿吨标煤。因此，绿色生产方式补短板应该在“十四五”期间进一步完善智能化、绿色化相关政策法规体系，充分利用财政、金融、税收政策的引导带动作用，推动实施制造业重大技术改造升级工程，发挥环保“领跑者”作用，提高企业的环境绩效，促进全行业节能减排和绿色发展。

形成绿色生活方式需要加强生态文明宣传教育，强化公民环境意识，让每个人都做践行者、推动者，逐渐形成节约适度、绿色低碳、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模式，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的良好风尚，这主要靠政府和公众。2020年7月份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发布了2020年全国公民生态环境行为调查报告。报告显示，95%的受访者生态环境意识很强，但是真正践行绿色消费的只有约40%，存在强烈的知行不合一问题。调查还显示经常关注环境信息的受访者比不经常关注的，其绿色环境行为平均要高20%。这提示我们，绿色生活方式补短板应该进一步加大生态环境知识和信息的宣传力度，让环境保护宣传教育进学校、进家庭、进社区、进工厂、进机关，研发推广更具吸引力的环境文化产品，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手段增强宣传的广度、精度、效度，引导公民自觉履行环境保护责任，逐步转变落后的生活风俗习惯。

2 一体推进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取得的巨大成就中，有两件事很有相似性：一件是反腐；一件是治污。腐败破坏了政治生态，环境污染破坏了自然生态。从工作目的来说，反腐和治污都是要把被污染和破坏的“生态”修复好、保护好；从工作内容上来说，反腐和治污都是要严厉打击破坏“生态”的行为；从工作对象来说，反腐和治污在根上都是要做人的工作。因此，这两件事具有非常强的内在相通性。

近年来反腐败理论中很重要的一个成果就是提出了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强调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是一个有机整体，不是三个阶段的划分，也不是三个环节的割裂。其中不敢是前提，不能是关键、不想是根本。在这里解释一下：过去认为反腐的第一阶段就是要有腐必反形成震慑，第二阶段是要织密制度笼子形成约束，最后阶段是强化理想信念教育形成不想腐的思想和行动自觉。但是在具体实践中发现过度强调某一方面或者分阶段来推进都不能形成合力，必须要一体推进，打通三者内在联系，坚持惩治与预防相协调、治标与治本相协同、自律与他律相统一，构建出一个环环相扣、同向发力的反腐闭环，如此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笔者体会，治污同样也可以大致分为不敢污、不能污、不想污，七大体系的24条具体措施基本上也能按此分类一一对应。我们在做好这些具体措施的一体推进工作中该把握那些关键点呢？一是在指导思想上，要坚定不移贯彻新发展理念，保持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定力，同时注意在环境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等多重目标中寻求动态平衡，以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二是在落实主体上，地方各级党委和人民政府要按照党政同责的要求，切实发挥好领导和主导作用，推动七大体系一体化建设，实现各体系之间的统筹衔接，发挥出最大的整体效果。三是在具体方法上，要始终坚持精准、科学、依法治污，要落实生态环境领域相关改革举措，构建源头预防、过程控制、损害赔偿、责任追究的生态环境保护体系，要注意将严惩污染的震慑、完善法律标准的约束、加强经济政策的引导、强化宣传教育的力度等各方面工作相协调相统一，要把握好阶段性与连续性的关系，既突出阶段性重点、勇于攻坚克难，又坚持久久为功、以钉钉子精神做实做细做好各项工作，一件一件事情盯住干、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不断累积工作成果。四是在责任监督上，要发挥好中央生态环保督察的利剑作用，将七大体系的建设情况纳入督察工作清单，倒逼各地区党委政府认真履行主体责任。

3 结语

总之，当前我们应紧密围绕着《关于构建现代环境治理体系的指导意见》所明确提出的到2025年要建立健全环境治理的七大体系这一目标，要在总体上把握好补短板的主攻方向，紧紧瞄准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的靶标，在工作方法上要注重借鉴近年来反腐败斗争的理论成果，抓牢两个责任，以一体推进的方式努力取得更好的治理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