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未来一个时期内的重要发展战略方向。科学评估国民经济发展依靠国内和国际循环的程度,有利于更好理解和把握“双循环”战略的历史性意义,提出针对性的政策举措。文章利用国际投入产出数据,将GDP分解为纯国内循环创造的部分和参与国际循环创造的部分。测算数据表明,中国近年来GDP中依靠国内循环创造的比例从74%稳步提升至83%,同时参与国际循环的竞争力也在不断增强。而从国际经验来看,美国、日本是以国内循环为主的大国自循环模式,西欧国家采取国内弱循环、区域强循环模式,亚洲经济体主要是内部弱循环、国际强循环模式。展望未来,中国应建立更为强大自主的国内循环体系、巩固和发展更具竞争力的国际循环体系,推动形成内外循环互促的大国发展格局。
[关键词]国内国际双循环;投入产出分析;发展战略;循环堵点
[中图分类号]F1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461(2020)12-0008-08
一、引 言
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未来一个时期内的重要发展战略方向。强大国内市场,畅通国民经济内循环,提升经济自主性和安全性,是大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意味着国内经济循环效率提升的同时,参与国际大循环的竞争力也需要显著提升。从数据分析角度科学地评估国民经济发展依靠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的程度,分析国内、国际循环的阶段性变化特征,对于理解和把握“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有利于提升政策制定的科学性、合理性和针对性。
如何评估经济发展依靠国内和国际循环的程度?目前学术界的研究比较少。一般以经济的外向型依赖度来间接地衡量参与国际大循环的能力。比如通过进出口总额与GDP之比来表示的外贸依存度指标,通过支出法计算的GDP中净出口贡献的比重,等等。从图1可以看出,改革开放以后,外贸依存度出现了明显的增长态势,到2006—2007年左右达到一个峰值,外贸依存度从1978年的9.65%提高到2006年的64.24%,净出口占GDP比重从1978年的-3.16%提升到了2007年的8.66%。随后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及后续逆全球化影响,我国的外向型依赖度不断下降,2019年外贸依存度下降至31.84%,净出口占GDP比重下降至1.49%,这也可以间接地印证国民经济依靠国内、国际循环的比重此升彼降的趋势。但这类指标都存在较大的缺陷:进出口总额是总量贸易指标,而GDP是增加值概念,两者本就不具备直接可比性,只能衡量进出口对经济的重要程度;而净出口占GDP的比重则忽略了出口和进口拉动的国内增加值部分,从而严重低估了参与国际循环的水平。如何科学地评估国内国际循环的程度成为一个难题。
本文通过定义学术意义上的国内、国际双循环概念,并利用OECD的国际投入产出表,以增加值分解的方法,测算出中国和其他世界主要国家的国内经济循环和国际经济循环的比例关系,从而进一步分析不同经济的双循环模式主要选择,为“双循环”发展战略提供了理论支撑。
二、文献综述
本文的相关文献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国际大循环、国内大循环、国内国际双循环的理念论述和学术探讨,另一类是利用投入产出表进行国际、区域联系分析和增加值贡献分析的理论研究。
原国家计委经济研究所王建(1988)[1]提出中国作为发展中大国,应充分利用农村劳动力资源丰富的优势,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换取外汇收入支援国内的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从而推动资金密集型产业发展,这种发展战略被称为国际大循环经济发展战略。实践证明,20世纪90年代以后尤其是中国进入WTO以后,利用劳动力成本优势发展出口导向型产业获得了巨大的产业成功。但在中国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国际经贸压力不断增大的情况下,国际大循环战略也面临诸多困境。如贾根良(2010)[2]则认为国际大循环存在“低端锁定”的重大局限,不仅使我国在国际分工中被锁定于产业低端的依附地位,而且也使我国遭受美元霸权的掠夺,造成外向和内需相分割的“二元经济”,他因此提出应该走国内经济循環为主的发展战略。高洪民(2016)[3]以人民币国际化的快速发展为背景,通过理论分析提出构建跨境实体经济循环和跨境金融循环的人民币国际化循环路径。齐顾波,马俊乐,徐秀丽(2018)[4]以剑麻行业为例,较早提出了“双循环”的说法。事实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后,随着国内“四万亿”刺激政策的出台,拉动内需成为重要的战略,此后畅通国内循环日益成为重要的经济发展方向。面对新冠疫情肆虐后日益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2020年5月14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提出“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习近平总书记又多次提及“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双循环”发展战略的理念初步成型。
利用投入产出表进行国际和区域联系、增加值分析方面的研究相对成熟。沈利生和吴振宇(2004)[5]利用投入产出模型,从需求出发计算了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从供给出发计算了进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重点对进口和出口拉动的国内增加值部分进行了分解。李景华(2013)[6]利用投入产出构建主导产业选择模型,研究北京未来的主导产业集群。王直等(2015)[7]利用国际投入产出表对贸易的增加值进行了分解,将贸易流分解法扩展到部门、双边和双边部门层面,进一步将贸易流分解为多个部门,填补了贸易总量分析的不足。彭支伟和张伯伟(2018)[8]通过一个两国模型推演不同贸易方式下的国际分工收益决定机制,研究了经济体依赖外部生产网络和全球价值链发展的关系。陆江源等(2018)[9]通过计算基于消耗系数的投入产出关联强度和基于产业链接强度的技术效率乘数,分析了经济结构中的要素配置效率和增加值分配问题。罗集广(2019)[10]利用投入产出模型,分析了湖南省内四大区域13个产业的经济特征及其相互联系。韩中(2020)[11]基于WIOD数据库提供的世界投入产出表(WIOT)和社会经济账户(SEA),对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的中国出口进行了增加值分解,研究了中国增加值的主要来源地和主要行业;冯明,闫冰倩(2020)[12]利用投入产出数据研究了金融业占比上升的问题。
三、中国国内、国际循环的比例测算
本文首先定义了国内、国际循环的学术概念,并利用增加值分解的方法,测算了国内国际循环的比例。
(一)国内国际双循环概念定义
从投入产出的角度,国民经济循环可以分为3个环节(见图2)。一是资本、劳动等要素的投入和收入分配的环节;二是各产业之间的投入产出环节;三是形成最终产品满足最终需求的环节。因此,国内经济循环是指纯国内要素投入和收入分配、纯国内产业的投入产出、满足纯国内最终需求的增加值创造过程,即以上三个环节均不参与国际价值创造。相反,国际循环是指在要素投入和分配、产业投入产出、满足最终需求中的一个或多个环节中参与国际价值创造的过程。因此,无论某一环节是否在国内创造价值,只要与之关联的环节参与国际循环,该循环即被视为国际循环的一部分。在这个定义下,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不存在交集,可以将国民生产总值分解为完全独立的国内循环、国际循环两部分。
通过增加值分解方法,需要先结算国际循环的比例,再间接计算国内循环的比例。从增加值分解的角度,国民经济循环产生的增加值可以被分为五大部分(见图3):A.国内经济循环创造的增加值,与国际投入和产出没有任何关联;B.中国出口在国外创造的增加值;C.中国出口拉动的上游产业在国内创造的增加值;D.外国进口推动的国内下游产业在国内创造的增加值;E.外国进口在中国创造的增加值。
其中,A部分为中国经济内循环部分,B、C、D、E部分为参与国际经济循环创造的增加值,A、B、C、D计入中国GDP,E计入外国GDP。传统的国民经济总量核算公式Y(产出)=C(消费)+I(投资)+EX(出口)-IM(进口),只计算B、E部分,而忽视了出口、进口参与国际循环在国内创造的C、D增加值部分。其中C和D部分的计算参照沈利生和吴振宇(2004)的方法,利用投入产出关系反推进口和出口在国内创造增加值。由于A部分很难直接计算,因此通过间接计算得到:
借助OECD的1995—2015年国际投入产出表数据,对中国、美国、欧盟、日本等经济体的国内国际循环比例进行测算,由于OECD还提供美国、日本、德国等发达经济体20世纪70—80年代的投入产出表,因此可以进一步扩展分析这些经济体与中国当前类似发展阶段时期的国内国际循环情况。
(二)中国经济内循环的比例变化
二十多年来中国国内循环比例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一是2001年以前,中国国内经济循环比例在79%左右波动。当时中国经济参与国际经济分工的水平还不高,中国产品被排斥在国际市场之外。二是2001—2008年,国内循环呈现“U”型变化。加入WTO以后,中国参与国际分工和价值创造的能力不断提升,国际循环创造的增加值占国民经济的比重不断提高,并于2006—2007年左右达到峰值,相应的国内经济循环比例一度低至74%。全球金融危机迫使中国国内经济循环出现回升态势。三是2009年以来,尤其是2012年以来,面对日益严峻的国际经贸形势,我国主动作为,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经济自主性不断提高,国内循环比例从81%左右稳步提升至83%(见图4)。
中国近年来国内经济循环比例上升源于内需拉动、结构转型、产业自主三大原因。首先,国际需求疲软、国内需求填补是推动国内循环提升的最直接原因。金融危机后发达经济体长期处于缓慢增长状态,国际需求对国际循环的拉动作用始终未能恢复至危机前。随着2009年国内刺激政策的出台,国内经济循环水平快速攀升,国内经济循环比例从2008年的76.3%大幅提升至2009年的81.5%。其次,中国经济结构的服务业转型也是国内循环上升的主要原因。服务业的国内循环比例普遍高于制造业,从图5可以看出,服务业平均有95%的国内循环比例,而制造业由于更深入地参与国际循环,平均仅有75%左右的国内循环比例。经济结构向服务业转变,必然带动国内循环水平提升。最后,各细分行业的国内循环比例也普遍提高。受近年来国内产业自主能力和价值创造能力提升的影响,中国各行业尤其是制造业的国内循环比例都出现了明显提升,计算机电子制造业和纺织服装制造业、电气设备等国内循环比例较低的行业提升最为明显。
(三)中国参与国际经济循环价值创造的能力不断提升
中国参与国际循环的内涵不断拓展。中国学者曾提出“国际经济大循环”的概念,原意是指[CM(21*2]中国借助廉价劳动力优势、通过加工贸易方式参与国际产业分工,发展“两头在外”的产业。这种国际循环模式可以较好地解释1995—2008年阶段的国内国际循环关系变化。但2009年以后尤其是2012年以后中国国内循环比例稳步提升,国际循环又表现出新的内涵特征:产业的全球价值链位势和国际竞争力不断提升,出口的价值创造能力大幅增强、进口的依赖程度明显下降。以加工贸易参与全球分工的国际循环日渐式微。
中国产业的全球价值链位势和国际竞争力不断提升。从价值链指标来看,中国出口中的国内增加值率从2005年的15.6%稳步提升到2015年的17.5%,国外增加值率从26.3%大幅下降至17.3%,中国产业的国外依赖度明显下降。中国产业的全球竞争力也在不断提升,中国在OECD国家创造的增加值占这些国家最终需求的比例从2005年的1.1%大幅提升至2015年的2.5%,其中,中国出口在美国、欧盟、日本创造的增加值占这些国家最终需求的比例从1.2%、0.7%、1.3%大幅提升至2.3%、1.8%、3.2%,表明中國在全球创造价值的能力大幅提升(见图6)。
四、主要经济体的双循环模式
通过对美国、日本、德国、欧盟、亚洲经济体等代表性样本的国内经济循环比例进行比较,分析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国内国际循环关系,发现美国、日本为国内强循环模式,西欧国家为国内弱循环、区域强循环模式,东盟、韩国等为内部弱循环、国际强循环模式。
(一)美国以国内循环为主体的大国自循环模式
美国的国内经济循环比例在20世纪70—80年代长期高于90%,90年代以来受全球化加速影响,国内循环出现下降态势,但仍处于86%以上的较高水平。全球金融危机以后,美国的国内循环呈现缓慢上升态势,呈现出逐步与世界经济脱钩的迹象,目前美国国内循环比例达到87.6%(见图7)。事实上,美国从80年代开始长期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政策,贸易保护体系不断建立。1974年,美国通过了《1974年贸易改革法》,其中就有著名的“301条款”,赋予了总统处理“不公平”贸易的权力。1979年,美国通过《1979年贸易协定法》,授予美国特别贸易代表与外国政府就不公平贸易问题磋商的权力,极大地增强了美国总统直接下属的贸易代表的权力。1984年通过《1984年贸易与关税法》,将服务贸易纳入“301条款”。1988年美国通过《1988年综合贸易与竞争法》,形成了著名的“超级301条款”,规定美国贸易代表通过国家贸易评估报告对损害美国市场的行为进行调查,并可以通过直接或间接地方法进行反制。毫无疑问,美国自身强大的服务业和贸易保护政策,导致其国民经济中参与国际循环的比例相对较低。
(二)日本从外向型转向内需主导,但逐渐丧失竞争力
日本国内经济循环在20世纪70—80年代也呈现出与中国2001—2008年相似的“U”型变化(见图8)。进入80年代日美经贸摩擦日益加剧、石油危机冲击日益严峻,日本开始积极调整经济结构,对内扩大内需,对外建立区域经济圈。日本政府于1986年采取了6万亿日元公共投资的紧急经济对策和降低利率至战后最低的财政金融政策,并制定了规模宏大的“第四次全国综合开发计划”,计划期为1987—2000年,用资金与项目配套的模式拉动内需增长。根据该计划,全国被划分为十大开发区,东京大区作为金融和信息职能中心,中部大区作为产业技术职能中心,近畿大区作为文化、学术和研究职能中心,东北大区及九州大区作为尖端技术产业中心等。此后国内经济循环比例快速攀升,1990—2010年长期处于88%—90%的高位。对外战略而言,日本积极构建以日本为中心的亚太经济圈战略。20世纪80年代开始日本大幅增加对海外投资,在全球尤其是亚洲“四小龙”、中国大陆和东盟国家进行布局,以建立生产、销售、开发一体化体制取代原先的代理经销制。但至今看来,由于日本在国际政治的弱势地位,日本尽管形成了庞大的海外投资体系,但始终未能建立起一体化的亚太经济圈。日本由于强大自足的国内自循环能力,参与国际循环的产业分工能力逐步减弱,制造业整体全球竞争水平不断下降,产业链竞争力逐步萎缩至关键零部件环节。
(三)西欧国家采取国内弱循环、区域强循环模式
为了增强与美国、日本在国际贸易中的竞争力,20世纪70年代以来,以西欧国家主导的欧洲经济一体化进程加速。一方面,欧洲国家建立了区域统一的“欧洲货币单位”,随后发展为欧元;另一方面,推行区域内贸易、投资、人员、资金、技术自由化。西欧国家为了适应国内的产业结构调整,逐步将落后产能和工艺转移投资至东欧国家,以德国对东欧的投资最为明显。德国、法国这些西欧国家与周边国家的经济联系普遍较高,导致国内经济循环比例普遍较低,基本在70%左右。在20世纪90年代两德统一以后,德国国内循环比例出现小幅提升,但随着欧盟“东扩”和欧洲一体化进程加快,德国的国内循环比例长期处于下降态势。欧盟最初的15国区域内循环比例一度高达92%,但现在也下降至80%(见图9)。同时,欧盟28国的区域内循环比例持续处于高位,目前为88%。构建以西欧国家为中心[CM(21*2]的区域经济循环体系是西欧国家维持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方式。在欧盟“东扩”的过程中,德国和法国等西欧国家的金融和投资力量进一步扩展到中东欧,逐步形成了以西欧国家为中心的欧洲区域贸易、金融、投资网络,与美国、日本的经济圈形成了有效的竞争和抗衡。
(四)亚洲小型经济体主要是内部弱循环、国际强循环模式
韩国的国内循环比例在74%左右,中国台湾地区、中国香港地区的内循环比例仅为68%左右,表现出明显的小型外向型经济体特征(见图10)。东盟区域内经济一体化水平远不如欧盟,同时东盟作为成长最快的中国贸易伙伴,对中国的经贸依赖日益增强,目前区域内循环水平也仅为74%。其实早在20世纪80—90年代,美国、日本与韩国、中国台湾地区等外向型经济体的贸易摩擦日益严重,这些外向型经济体也尝试着转型升级。韩国为了改变贸易摩擦的局面,制定了以促进经济结构高级化和自主化为主的“第七个五年计划”(1992-1996)和“2000年经济展望”,提出“高科技研究和开发计划”,逐步建立自己的科技体系,提高技术自主方面的竞争力,实现产业结构由资本密集型向技术、知识密集型发展的产业升级。同时,韩国提出“西部开发计划”,将经济建设的重心从东南沿海转移到汉城—大田—全州—光州为轴线的西南部沿海地区,兴建为数众多的具有较高的资本和技术、知识密集程度的高层次产业的工业区,在国内经济地理层面从“东南向美日发展”转变为“西南向中国和东南亚”发展。而中国台湾地区则仍然采取和巩固了外向依赖型的发展战略,导致外向型依赖度仍然较高。从数据上看,韩国的内循环比例远高于中国台湾地区。从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的发展历程来看,尽管短期内韩国经济增长绩效不及中国台湾地区,但长至二十年的周期而言,拥有更强国内经济自主性的韩国经济发展动力更足。
五、推进“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政策建议
面对日益严峻的国际形势,强大自主的国内经济循环体系是应对外部风险挑战的重要保障,更高价值链位势、更具参与度的国际循环体系是巩固和提升全球竞争力的必然路径。
(一)打造国内循环的三大主体地位
打造需求牵引主体,畅通市场循环。积极培育强大国内市场,建立完整的内需体系,发挥好内需在建立大國循环中的基础优势作用。努力扩大投资,着眼于优化未来的供给结构,统筹引导社会资本投向。围绕保增长、惠民生,加强新型城镇化建设,补齐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短板。持续扩大消费,巩固住房、汽车等大宗消费品市场,加快发展教育、健康、托育等服务消费,鼓励消费新模式规范发展,抓好具有巨大撬动效应的消费刺激点。健全出口转内需的政策扶持体系。推动消费模式转变,支持新型物流配送模式发展。
打造创新引领主体,畅通产业循环。深化创新驱动战略,健全科技创新体系,畅通创新和产业的转化渠道。精准填补国内产业链缺项,构建国内独立自主的完整产业链体系。围绕抢占未来科技制高点,做好5G、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布局一批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为现代化长远建设夯实基础。加大基础研究投入,完善支持企业、研究机构创新的配套政策。适应创新型国家建设需要,更多将收入分配向高层次科技人才倾斜。推动东部与中西部地区、南部和北部地区的产业转移对接机制,推动国内区域产业布局的协调发展。
打造激励机制主体,畅通经济社会循环。完善多种要素参与分配的市场化机制。完善财税体制的再分配功能,着力缩小收入分配差距。推进直接税改革,加快房地产税立法,建立健全房地产税、资本利得税等直接税征收规范,着力控制并缩小存量财富差距。加快推动新型职业农民、技能人才、高校毕业生等进入中等收入群体。提高教育培训质量,培养更多适应产业升级需要的劳动者。围绕居民关注的教育、医疗、住房等社会领域,增加政府公共服务支出,建设以家庭为单位的福利支持体系,完善社会保障体系。
(二)提升国际循环竞争力
壮大价值创造环节,提升制造业价值链位势。制造业是参与国际循环的主体,需要处理好提升制造业整体竞争力和参与内循环的关系,更加积极主动参与国际竞争,壮大出口的高附加值生产环节,拓展产业链上下游,提升制造业整体增加值率。建立国际产能合作指导目录,综合评估产业转移的就业、国际收益和产业链影响,避免产业空心化。
扩大服务业开放,提升服务业国际竞争力。服务业开放度低、国际竞争力差已成为参与国际循环的重要障碍。要进一步推动金融业、教育、医疗、专业服务等服务业行业对外开放,接轨国际标准,鼓励外资来华投资。大力发展数字贸易。提升服务业市场化竞争水平,提升服务业国际竞争力。从招商引资转向招才引能,集聚国际高端要素。
构建以我为中心的区域经济循环体系。依托与东南亚十国较强的经济和文化联系,进一步巩固经济联系,形成东亚经济良性循环。引导企业在东南亚投资,构建以我为中心的产业链体系。推动建立“一带一路”国家金融联盟、货币互换基金等国际金融业态,形成“一带一路”的金融贸易循环体系。加快推动人民币在东南亚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区域循环。加强国际援助等方面的人民币使用比例,培养惯性更强的人民币境外使用用户。
[注 释]
①因一部分进口品经过国内加工后将用于出口,因而出口拉动的国内价值(C)和进口推动的国内价值(D)之间可能存在重复计算,但该重复部分数值较小,并不影響最终分析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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