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谙安
“我能说些什么”
人是次要的,它要生活
人声鼎沸,也振动不了一只蝴蝶
人是陈旧的,流动在聚集的狂喜里
只有无声无息的物跟世界保持沉默
战争不过是闻到了大型动物的鼻息
女孩们点状散布在各个展位内
乳房改善了钢构的分布
呈现出人道主义的慈悲
从一扇窗到一张床
罗列是唯一的忠诚,千万别有敌意
“您对此了解吗”
我们以为掌握了真实
纵身一跃就获得了世界大同
当我正为书中涣散的线索哭泣时
雪分开众水,独自穿过寺顶
画不出鸟鸣,也不试万古愁
扑身成蛾子,奋不顾身投掷自己
雪中梧桐痛不欲生
要顺应前赴后继的改造,以残骸示人
伤疤清净,在废墟里潜行
来敲我的门
所有人都是独自一人
失去爱的脸庞只有皮肤与意愿
不要问干过哪些蠢事
没有人愿意扮演重要的角色
而我就在千秋雪的窗后
怀抱另一种可能的清醒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
钟声就褪色了
俯身张望阴郁的回廊
一千年前的叹息引来窸窣的碎光
于我
是不在场的潋滟之物
或许该有一个你惯常的位置
面向干净的山坡
如何避免频繁的造访
请暗示我
水天云黑白
隐匿不过是昏冥不定的返乡路
看过路长风
缠绕飘零的异乡神
我自悲苦的破晓而来
初次朝拜你
抵达暮色的芦苇中
相信所有他对你说的
这漫长的一生太过节制自己了
现在你贪婪地吞食这一切
你需要的是故事
故事也没有参照物
你对人类的了解极差
也不太知道
存在是什么意思
涉及的是一片废墟还是永恒之物
谈论爱,就反驳了自己
谈论月亮就跌进了黑暗
一个心事重重
一个深居简出
直到语言中的风掀起海啸抹去时间的全部细节
瀑布全裸,与天空对峙
仰面走过七月流火窒息的广场
你的丰富全部来自于他的抵达
他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
只听见喃喃低语的重负
这悲哀的倾述也只认识虚无
大规模的破裂也不能把你从中解脱
直到他自己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