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琼丽(云南)
整个下午,我一句诗也没有写,木讷地坐在你的身旁,听着你在这个黑色的茶壶里,翻滚的声音。
我知道,固于形,你是不甘的。相比于孤寂的一生,你更向往大风大浪;相比于熟识,你更喜欢,我这样一个陌生人。
实际上,我很胆怯,我怕自己接不住你风尘仆仆归来之后,遇到第一个人,急于表达的迫切。
如你所见,我果真就接不住。你从黑细的铁管子里奔出来的时候,我被吓到了,我口齿不清的蠢样,让你愈发地信任我。
我记得,我是在你的指挥下,将你送进我的茶壶中。你告诉我,那是你最终的归宿。
我用我微弱到听不见的声音嘤嘤:这是最丑陋的坟墓!
你摇摇头:“No, No, No,这是我最想要的尽头!”
隐 忍
之于你,我的生命是一个可变换的符号,有时休止,有时截流,有时惊涛骇浪,有时断断续续,有时唯唯诺诺……
之于我,你的生命,是跌宕起伏的剧情,是连绵不绝的清扰,是临近枯萎的倔强,是一言不发的默契……
我曾顺着河流的尽头去找你,曾顺着褶皱的脉络去找你,曾顺着冰雪消融的路径去找你,曾顺着保温杯的裂缝处去找你,都寻你不见。
我生气地顺着所有的方向,离家出走一遭,再原途返回。
我将自己关在世间所有的笼子里,再逐一挣脱。
我跑到赤道周围,让那些火焰来煅烧自己,又跑到北极的黑夜里,让寒冷来驱逐自己。
我用尽所有,都无法将你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