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修
前后门敞开时,吹过的风叫穿堂风
过道,有两面幽深的出口
没有比幽深
更幽深的
鸟鸣。从穿堂风中走远的人,敞开
穿堂风一样幽深的意识
可是那从未经过穿堂风而走远的人
没这样的意识
一个不把幽深化作鸟鸣的人
听见了也不会碰到
幽深。幽深的两面幽深的出口
回来的人,远远地望着,前门和后门
布袋和麦麸沉溺于每一次脱皮与被脱皮的
相似。一种积极而脱胎的
演变。一次分装。一次摆放。一片海
演变多余的陪衬物
磨面机负荷过重,钨丝泛红
如配电房的窄门,以至于我们绷紧小腹
还是蹭了一身的面屑
那么白。我一不小心,就会弹落有关
演变的推论,那么惊人的相似
看上去正在发生的一切
正在发生。像镊子遇见肉里的刺
炉灰都要过筛子
未烧透的煤核留下来
每一个日子都有用。人群散去
他认准了这一天
——谨慎地打量那根
刺。投入自己,落日般压倒树梢
炉灰把脸蹭黑了,镊子却分外亮
寒光与颗粒,谁也没遇见谁
三种事物被河流包围。那个叫夹滩的一直
没突出来
“他嘴上吹着自由的曲调
从清晨的薄雾,提炼牛奶”
幸亏奶牛
也被包围。奶牛替他提炼,清晨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