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端刚
延伸的路,是一个疑问句。
雨忽大忽小,风吹得乱,偶尔停下来,想想要去哪里,想想自己原来的样子。
风在头发里,风在衣袖里,人间沉重,身体有锻打之声。
并不期望离群索居,牵手被风吹斜的影子,与时间平行,自由而饱满。
即使此刻看不到蓝天。
黄昏像一幅油画,街头巷尾,红色裙子与碎花上衣,一树浅黄慢慢落,都想用文字描绘。
四重奏向人群告别,很轻,很重,留下吻火的影子。
阴天并不是坏天气,不同的花香,不同的光线,清清静静。
像此刻,这一棵是白桦树,下一棵还是白桦树,雨迹风纹,眼睛明亮。
听雨落黑暗。
美好,被一场雨和一个夜覆盖。
路上那些将要凋零的花朵,欲言又止,镜像渐渐坍塌。
一行荒芜的脚印,模糊不清。
记忆在挣扎,遥远的一声鸟鸣,撕下的日历,抚摸着流星延伸的路。
从来没有一笔勾销的过往,飞出夜的鸟,做复杂的事,想简单的你。
想风把你的声音刮来,一波涟漪,在心底荡漾。
沉默,氤氲的雨,不散的烟。
朝阴山走,未吐露的言语,在山涧跳跃。
金色的火焰,树木,云朵,向后退,寂寥空旷,无声无息。
在空旷的田野,在一只蝴蝶飞走的黄昏,在老人挑着两筐红黄柿子的乡间小路上,抬头看有两颗星星,天色深邃。
想起你,想打个电话,还有很多痛,未说晚安。
有月亮,有星星。
雨后风清凉,路面有积水,积水里有倒影和灯火。
远处的汽笛,近处的花落。
时间删减了足迹,人流熙攘,就想起什么时候种植了忧伤的种子,而后年年生长,年年相随,被盐和雪包裹。
敏感的触度,如闪电不退缩,消耗着一场场雨。
脚印,是一个符号;路途,是一种命运。
走過热闹,走过静寂。
一盏清茶里看叶子黄了蓝色的天。
你没留下笑脸,飞鸟没留下羽毛。
已经那么近,那么近,将看到雨擦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