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月的阳光里,一树的小苹果温暖地红着。
临风微笑,楚楚动人,携手并肩地窃窃私语。说着我听不懂的藏话,有些卷舌音,好听的韵味,让稀松平常的农事成就不寻常的秋意。
我知道苹果的成长,从小小的花蕾开始,随后挂果,淡淡地青涩。正值青春的青涩,渴望受到青睐的青涩。
然后,与一束阳光一同生长,与一些温暖的细节一天天地红透。
苹果红得一半含羞,一半率真。
我看见苹果向秋天吐露爱意,看见摘苹果的琼姆和阿哥,与苹果红透的爱情。
摘取的每个苹果,上面都留存着爱人手心鲜润的余温。
在高原,在秋天,我知道一个苹果找到另一个苹果,知道一首情歌追着另一首情歌。
尽管是我听不懂的爱语,但我知道心事红透了,情爱熟透了。
傍晚,薄得像张发黄的纸。一匹马的影子,被风从黑暗深处牵出。
马站在葳蕤的草原,一边吃草,一边用尾巴不时把草尖的阳光扫来扫去。
马总是与形容词搭配在一起。这匹马还与名词相爱,与草原相守。
草吻着生动的嘴唇,满心欢喜的齿印。郁郁葱葱的汁液,濡染马的一生。驮着起起伏伏的草原,一匹马,静静地打开自己,打开暗藏草香的心事,在内心的光亮里疾走如飞。
从没有停顿过灵魂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