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网红”段子手，针砭时弊语惊人

○楠 木

春秋战国时期群雄割据，为了打击对手的嚣张气焰，各国纷纷编段子互黑，被黑得最厉害的当属宋国、郑国和楚国。我们学过的不少典故都是古人融合了“鸡汤”和幽默的段子。这些段子正解反讽经久不衰，笑后让人充满思考。

诸子轮番互黑

先秦诸子讲段子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通常不黑本国人。比如韩非子就是个非常善于群嘲的人，在《韩非子》一书中记载了大量他编的段子，郑人、宋人、鲁人、卫人、齐人、楚人……统统都被黑了个遍，但是唯独没有韩国的人被黑，因为他就是韩国人。

在关于郑人的段子中，最知名的一个就是“郑人买履”，讲的是有一个郑国人想去买鞋子，但是到了集市却忘了带事先量的尺码，然后放下鞋子又回家去拿尺码，等他回来以后集市已经散了，最终没有买到鞋子的故事。有人问他：“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脚去试试鞋子？”他回答：“我宁可相信量好的尺码，也不相信自己的脚。”

楚国原本是个南方的蛮夷小国，后来强大起来才北上问鼎中原，后来又被秦国灭国。楚国在漫长的时间里产生了各种黑历史，于是也就沦为中原段子手们的谈资。诸子几乎是轮番上阵黑楚国，各种段子层出不穷。

首先出场的是齐国大夫晏子。晏子出使楚国，楚王三次想侮辱晏子，都被晏子巧妙回击，凭借“橘生淮南”狠狠抽了楚国人的脸，使楚国人很好地扮演了一回因骄横而自取其辱的角色。

以自黑出名的楚国人

前面所说的两个段子是别人黑楚国，而楚国自黑也是出了名的。特立独行的楚国刚强大起来的时候，进攻泗上的姬姓诸侯国随国，那是周天子的本家。随国辩解说：“我无罪，因何伐我？”楚王熊通回答：“我蛮夷也。”这话翻译成今天的说法就是：东风吹，战鼓擂，我是蛮夷我怕谁。楚国毫不犹豫地给自己贴上了 “蛮夷”这个专属标签。

孟子被尊为亚圣，在人们的印象中是一个聪明厚道的人。但是孟子也是个编段子的好手。他是齐宣王的座上宾，当然很熟悉齐国人，但是熟归熟，该黑的时候也不手软。比如那个“齐人乞食”的故事，就成功塑造了一个齐国极品渣男的形象。

而列子则直指齐人贪小便宜好面子的形象。他编了一个“齐人攫金”的著名段子：一个齐国人想发财想疯了，有一天在集市上看到有人在换金子，他抢了一把就跑，被抓住后人家问：“这么多人都在旁边，你怎么敢拿别人的金子呢？”齐国人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眼里只有金子，没有人啊。”

擅长讲寓言故事的庄子总是以哲学家的形象出现。其实庄子是个出了名的段子手。

有一次，庄子和好朋友惠施到小河边游玩，庄子说：“你看这些鱼玩得多开心啊。”这本来是件很和谐的事情，但是惠施以为抓住了庄子的把柄，就说：“你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玩得开心？”但是这丝毫难不倒庄子，庄子一句话就让惠施闭上了嘴巴：“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很开心呢？”

惠施以钻牛角尖出名，找人辩论，根本没人讲得赢他。魏王请他去做宰相。庄子决定去看望他，因为他们是好朋友。惠施却紧张了，以为庄子要夺他的位。庄子知道这个事之后，想办法来到惠施身边，他说：“我给你讲一个动物世界的故事吧。故事是这样的：凤凰这种鸟很讲究，只歇在梧桐树上，只吃竹子结的果实，只喝泉水。有一天，凤凰在天上飞过，地上一只正在吃死老鼠的鹞鹰看见了，立马用翅膀盖住死老鼠。”

讲完故事后，庄子拍拍惠施的肩膀说：“兄弟，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抢你的死老鼠吃啊？”

惠施当时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许，你奉为至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天下的尴尬莫过于此。换个角度想问题，人生的烦恼也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