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旅行课程开启实践育人新领域

吴颖惠

在2018年全国教育大会上，习总书记提出，教育要引导学生在六个方面“下功夫”：要在坚定理想信念上下功夫，要在厚植爱国主义情怀上下功夫，要在加强品德修养上下功夫，要在增长知识见识上下功夫，要在培养奋斗精神上下功夫，要在增强综合素质上下功夫。要实现这六个方面“下功夫”，如果完全依靠学校教育，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要落实以上思想，必须依靠校内外的教育资源，充分整合校内资源和校外资源，需要学校和社会达成共同育人的目的，一起探索共同育人的新思想、新领域、新方法和新路径。而研学旅行的兴起正是适应了这种新教育理念的要求。

目前，在中小学开展立德树人有六种育人途径与方式，即课程育人、文化育人、活动育人、实践育人、管理育人和协同育人。在这六种育人方式中，研学旅行在活动育人、实践育人、文化育人方面都可以发挥作用。因此，可以把研学旅行在中小学教育中的作用定位在这三个方面，且研学旅行在这三个方面发挥的作用具有不可替代性。

研学旅行的课程定位

1.研学旅行是一种实践活动课程

研学旅行作为一种课程来设计，需要给出一个确切定位。研学旅行是综合性课程，但更是一种实践活动类的课程。研学旅行强调个性化，也强调在个性化学习过程中，孩子们要养成一种谦和的、好学的、文明的、礼貌的、包容的、宽容的学习习惯和态度。儿童在学习知识、养成习惯的时候，也要学会自我认知，要通过在现实的旅行过程中增长阅历、锻炼意志、修为人格，这是研学旅行的一个重要价值。

研学旅行强调群体性，它不等同于一场个人旅行，它强调群体性、开放性和实践性，引导学生关注自然、关注社会、关注人生，走向实践、走向社会、体悟人生，形成积极的人生态度，培养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和责任担当意识，这是研学旅行的另一个重要价值。

2.研学旅行是一种教育新形态

在国家课程中，有学科课程和综合实践课程两大类。比如学科课程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数学等各种各样的课程。当然在北京市，在学科课程中还增加了学科实践活动的内容。但是，研学旅行不属于学科课程的内容，它属于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所以研学旅行应该是与考察探究、社会服务、职业体验等活动综合在一起的一种教育新形态。

研学旅行超越学校、课堂的局限，突出综合育人、实践育人的思想，是以培养学生综合素质为导向的教育形式，重在培养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研学旅行需要让学生在旅行中身体力行地了解我们的国情、了解我们的文化，包括了解一些职业的特点及职业中的一些活动，来促进学生身心健康、体魄强健、意志坚强。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更重要的是它的育人价值，希望在参与研学旅行过程中，学生能够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很多知识类的学习，孩子们在实践活动中经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一个过程。这些都是研学旅行不可代替的一些独有的课程价值。

3.研学旅行是一种课程新模式

研学旅行是一种综合实践活动，但它又是一种新型的课程系统，它与学科课程有非常多的不同。学校里学习的学科课程都是分割得非常精细的，比如语数外、音体美等不同的学科课程，每节课为40分钟，在一个固定的场所里来完成学习。研学旅行不是这样的课程，它是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是一种社会大课堂的课程，这种课程需要教育部门和学校有计划地组织安排，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来开展校外实践活动，在这个过程中达到综合育人的目的，这是研学旅行课程独有的价值。

所以，所有的研学旅行离不开一个“学”字，当然也离不开一个“行”字，这是在“学”中间不断地“行”，在“行”走的过程中不断“学”的一个过程。在这样的过程中达到儿童的知情意行的综合发展。在这个过程中，借用了大量的社会资源、社会活动的场所来开展研学教育活动，学校希望和社会达成协同育人的共同目的。

4.研学旅行具有独特的教育价值

研学旅行课程有一些独有的教育价值。第一，研学旅行课程具有实践性、体验性、集体性、生活性、社会性等一些特征，需要学生在研学旅行过程中亲自体验，甚至需要学生在这个过程中动手、动脑，通过多感官来接触自然、接触社会;第二，研学旅行充分体现了主题式学习、项目式学习的特点，我们把学生带出去，希望给他们一个研学的主题，给一个学习项目，让学生通过自主学习、合作学习、探究学习的方式完成项目;第三，把孩子们带出去之后，在旅行中有正式的学习，也有非正式的学习，必须把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真正体现课程价值;第四，研学旅行这种课程不是课堂中单一的学科学习，而是多学科融合在一起的学习，这也是研学旅行独有的价值。

研学旅行课程的基本要素

在谈研学旅行课程的时候，我们首先要看到研学旅行的一些基本要素，比如说研学旅行需要研学课程、研学线路、研学基地。教育部也在最近一段时间不断地给大家推荐研学旅行的基地和研学旅行的线路。当然研学旅行过程中也需要有研学导师，需要有安全管理，需要经费预算，需要效果评价，这样的一些要素构成了研學旅行的基本过程。

如果把它回归到教育系统，就变成了研学旅行课程的基本要素，在研学旅行课程基本要素中，可以分成以下五个方面。

第一，研学旅行必须有一个主题。这个主题可能是文化主题、历史主题，也可能是自然主题、科技主题，还可能是社会主题、文化遗产主题等。比如说到南京去研学，可以看红色的文化主题，也可以看江南传统文化主题，也可以看历史主题。我们也可以到自然界中去研学，看各种各样自然的主题，到科技园区学习科技的主题。研学旅行课程需要一个准确的研学主题。

第二，研学旅行主题选定以后，需要选定一条线路。研学到底去什么地方，比如要做海洋的主题研学，是去大连还是去青岛，这是一个线路。我们需要一个目的地，需要研学的基地，也需要一个研学的营地。

第三，研学旅行需要有一个课程设计。这个课程必须有目标、有内容、有方式、有项目。比如说要去青岛学习一个海洋类的课程，到底要了解哪些海洋的植物，哪些海洋的动物，哪些海洋的生态等，这都涉及如何设计课程。

第四，研学旅行还需要有资源。研学需要有文本方面资源、网络方面的资源、知识方面的资源、人员方面的资源等等。

第五，研学旅行课程要实施需要有一个手册。在研学手册中需要阐述本次研学旅行的目的、资源的支持、课程的计划、实践的指导，包括育人方式、效果评价等。

每所学校每去一个研学基地，都需要从这五个方面来建设自己的课程，这样研学旅行最终才会是“教”的性质，而不仅仅是“行”的性质。研学旅行离不开旅行，但它不完全等同于旅行，它仍然是教育的内容，而决定它是不是“教”的关键是我们能否从课程的角度进行设计。我们应该从主题、线路、课程价值、资源评估、活动手册等多个方面来考虑，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研学旅行课程。

研学旅行课程的育人价值

在研学旅行过程中，如果带着孩子出去，花了几天或者10多天时间，到一个目的地进行考察，必须关注以下几个方面的育人价值，这样研学旅行才能回归到教育的关注点上。

第一，研学旅行具有生活育人的价值。现在的学校教育与生活教育是隔离的，学校里也开设了一些与生活有关的课程，比如服装设计制作类的课程，也包括一些烹饪类的课程。但是在学校开设的生活课程是一种模拟性的课程，不是真实的社会，它还是发生在学校里。在学校里学习烹饪也好，学习缝制也好，目的不是要做一件衣服，也不是为了做一顿饭，它与生活还是有距离的。但是研学旅行不一样，研学旅行以集体的方式要把孩子带到一个目的地去，过集体生活，它是一个真实的生活，儿童必须回到真实的生活中。这样的学习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谈到的“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所以说中国的教育不能够太重书本，和生活脱离了联系。我们现在就是要把孩子带到真实的生活环境中间去，让孩子在真实的生活环境之中过集体的生活，在集体生活中间学习，所以我们必须考虑研学旅行的生活价值。

第二，研学旅行具有实践育人的价值。正如我们之前一直在强调的实践特征，在研学旅行过程中，要引导学生从个体生活、社会生活及与大自然的接触中获得丰富的实践经验，形成并逐步提升对自然、社会和自我之间内在联系的整体认识，在实践中获得真知。

第三，研学旅行具有社会育人的价值。传统的学习方式束缚了学生的手脚，隔离了学生与大自然、与社会之间的联系，有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其实研学旅行是对现有教育进行改造，提供一种新的教育模式，在这样的一个模式过程中达到学以致用。在旅行中将学生置于学习的主体地位，让学生获得直接经验。“教育即经验的改造”，经验是儿童发展的重要载体，在经验形成中获得知识、发展能力、养成良好品德。

第四，研学旅行具有综合育人的价值。研学旅行不是一门学科课程，它是多学科的课程综合，是纵向和横向无限贯通的课程。横向是各个学科的贯通，纵向是从小学到高中甚至到大学的整个贯通，让孩子进行文化考察、自然探究，在这个过程中培养孩子的创新精神、实践能力、人文情怀、审美情趣，是综合育人。在学校开展研学旅行的活动中，我们可以看到有价值观的培养，有实践能力的培养，有创新精神的培养，有合作能力的培养，更有职业能力等方面能力的培养。目前研学旅行中大家比较喜欢的主题有爱国教育主题、文化历史主题、科学探究主题，还有職业体验主题。

例如，北京一零一中学在杭州的研学旅行，有主题、有课程、有线路，还有效果评价。再比如，在首师大附中的北京活动基地中，有古生物地质学的基础考察，有天文学的考察，还有现代科技综合科学的考察，有高科技应用与生产基地的考察、人文社会的考察、资源环境的考察等，也有科学院所和高等院校的考察。这些考察活动有主题、有目的，在这些基地中要达到什么样的教育目的，都有各自的考量。所以，研学旅行设计一定要比较慎重地选择目的地、选择主题，根据主题来确定目的地;根据主题来确定线路;根据主题来确定课程目标、教学内容、学习过程、教学评价等课程要素。

当前存在的问题及改进方向

研学旅行在实施中取得了很好的教育效果，受到了师生及家长的欢迎。但也面临着很多方面的问题，有组织管理问题，也有经费、活动、评价、育人导向的问题，还有部门联动、安全保障等方方面面的问题，它还是一个探索中的事物。希望各个学校的研学旅行能在文化历史领域、科技创新领域、自然教育领域、艺术审美领域、体育健康领域、职业体验领域，不断开发新的线路和新的教育主题。

研学旅行在我国刚刚提出，但这也是国际教育改革的一个基本方向。日本很早就有修学旅行，韩国有毕业旅行，美国有冬夏令营，英国有大陆旅行，这些与我们今天的研学旅行都是异曲同工的。我国研学旅行活动的开展，与国际教育的发展方向是完全一致的。希望在研学旅行过程中，能够让儿童通过感受、发现、思考、探究、分析来进行学习。游中有研、玩中有学、游学结合，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研学旅行的教育价值。

作者单位：北京市海淀区教育科学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