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路程、成果及问题

陈立

摘    要：本文梳理我国近十几年来发展世界一流大学所做的努力，以及取得的成果和存在的问题。中国在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方面取得了可观的成绩，国家政策和战略发挥了较大作用;与美国和英国的世界一流大学不同，中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道路是自上而下的，国家政府特别是地方政府对少数精英大学的集中资助;中国的做法仍然受到西方和国际排名的影响。因此，我国要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高等教育模式的一部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关键词： 世界一流大学    研究型大学    高等教育

一、引言

我国高等教育自规模扩大以来，在数量上剧增，质量提高更快，很多中国大学在全球大学排名上稳步增长。我国出现了一批研究型大学，其中一些研究型大学正努力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科技时代，国家竞争力的核心之一是创新能力的竞争，也可以说是世界一流大学之间的竞争，因为一百多年来，它们为社会做出了很多贡献，培养出了大批创新人才，创造了高深知识，发表了学术界很多前沿科研成果，以自己的学术方式改变世界。因此如何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成为近几年高等教育界研究的热点，每个国家都在努力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并努力保持卓越地位。

二、“世界一流大學”的内涵

“世界一流大学”的第一种定义为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不同学者对此有不同的理解。然而，对于当今世界几个高等教育发达国家的研究型大学采用的重要标准基本上，我们可以总结出九点：最优秀的教师，有才华的学生，处于领先地位的学科领域，经费充足和获得大量的捐赠，对社会做出巨大贡献，具有一流的软硬件设备、享誉全球的科研实力和教学质量、历届毕业生对社会的贡献、具有若干学术大学和国际学术领袖[1]。

“世界一流大学”的第二种定义是看其在全球大学排名中的地位。最常见的排名有ARWU、THE、QS三种。这些排名采用来源于学校和公共资源的各种主观和客观数据评估一所学校的综合实力，从而判定他们在世界范围内高校的排名。尽管各种排名使用不同的方法评估大学，但这些指标高度关注大学的教育质量、国际化水平、科研产出、声誉和影响力等。

三、我国为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举措

中国大学是否实现了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是有争议的，但我国已经制定了一个以现代化和人力资本理论为理论基础的清晰的路线图，具体措施如下：

第一，实施国家层面的战略。第一个战略是1995年实施的“211工程”，该工程在1993年的《国家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中首次提出，目的是提高部分高校管理、科研和教学质量，使部分教学、科研和管理达到世界一流水平。第二个战略是“985工程”，该工程在1998年5月北京大学百年校庆之际启动。1999年7月到1999年11月，“985工程”首批院校已经基本确定为9所。2009年10月，这9所大学为中国高校的常青藤联盟，称为C9。以常春藤盟校和罗素集团大学为榜样，C9致力于在教学和研究方面达到最高水平的学术卓越，并向着世界一流大学方向发展。第三个战略是“双一流”方案。2015年10月，《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出台。2017年9月21日，《关于公布高等院校和学科建设和学科建设重点院校名单的通知》公布了42所高等院校和95所学科建设重点院校。

第二，中央和地方密切合作，为建设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提供资金支持。通常情况下，当一所大学被纳入“985工程”时，教育部会与当地政府签署一项合作协议，承诺为该大学分配一笔匹配的资金。“985工程”一期投资255亿元，其中中央专项资金投入140多亿元。二期投资426亿元，中央投资189亿元，各部门和地方投资140亿元，院校自筹97亿元[2]。

第三，建立质量保证体系。2004年，教育部成立了高等教育教学评价中心。接手1994年开始的全国本科教学评估工作，评价选择的主要标准有办学方针、师资队伍、教学条件与利用、专业建设与教学改革、教学管理、校风与教学效果等[3]。由于高等学校实施国家强制性考核，考核结果在教育部官网站上公布，各大高校尽一切努力争取和保持学校荣誉。

第四，合并建立综合性大学。1992年以来，由于我国经济体制的改变，教育部将很多专科学校合并，建立了学科门类广泛的综合性大学。教育部的数据显示从1990年到2006年，有1057所高校合并为431所大学[4]。虽然高等教育机构的合并是高等教育行政管理改革的一部分，但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以来，它被认为是创建研究型大学的重要途径之一，因为主要的全球排名体系显示，绝大多数世界级大学都是综合性和研究型大学。

第五，国际化是我国建设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的重要途径之一。自2005年以来，中国政府增加了派遣中国青年学者和研究生赴世界著名大学，特别是美国和英国等国家资助的高校进修和联合研究的名额。几十年来，中国吸引和培养了许多国际知名的学者和专家，培养了数千名具有国际视野、先进知识和建设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迫切需要的高水平人才。

四、我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结果和问题

第一，自2009年以来，中国高校在ARWC上迅速发展。2009年中国大学在500强中只有18个，到2018年已增加到51个，其中一个最明显的变化是，所有“985工程”大学已全部进入500强[5]。中国大学数量不仅在排名前500名中有所增加，而且在排名前301名—400名、201名—300名，尤其最近几年排名前151名—200名的大学数量也有所增加。近几年，中国几所大学也取得了进步，跻身前200名。例如，到2009年，中国没有一所大学位居200强;然而，到2018年，前200强中国大学的数量已经扩大到12所[6]。

正如前面提到的，由于C9最有可能成为世界一流大学，肯定会付出更多的努力展示他们在全球主要排名系统中的地位。在所有“985”高校中，C9对中国高校在ARWC排行榜上的崛起做出了突出贡献。与其他30所大学相比，C9的学校已经全部进入前200名[7]。

第二，我国出现了一批研究型大学，努力建设世界一流的大学。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绝大多数中国高等教育院校是具有单一学科或只有非常少专业的高职和职业学院，随着高等教育体制的多样化，尤其在实施国家建立世界一流大学的政策和战略方面，研究型大学与其他类型大学之间的分工逐渐清晰。在最近公布的全球就业能力调查中，清华大学位于今年的第9位，与哈佛、耶鲁、牛津等名校相差无几。中国大陆有五所大学进入前一百名，依次是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上海交通大学[8]。

第三，我国加大了对高等教育和科技研发的投入，随之而来的科技出版物有所增加。自2003年以来，中国的科技出版物产量增长了近5倍，因此，从绝对数量上看，中国的科技出版物产量现在与美国相当。然而，中国研究论文的质量是另一回事。用一个国家的科学论文在全世界被引用的前1%的论文中所占的百分比衡量科学产出的质量，中国的进步速度比发表的要慢。尽管我国在前1%被引用的科学论文百分比从2000年的0.4%上升到2014年的1.0%，但仍遠低于美国同期的比例（2000年为1.76%，2014年为1.94%）[9]。

第四，扩大后的高等教育体系，除了最接近国际研究型大学模式的综合性大学之外，还保护了高等教育的多样性，培育了其他机构，如师范、农业、理工等其他类型的高校。

虽然在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方面已经取得了许多成就，比如其中一些大学已经在全球排名体系中快速、稳定地提高了排名，但是我国在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道路上还面临许多问题和挑战。最重要的问题是，即使目前对于什么是中国特色的世界一流大学，以及这些大学应该具备哪些要素或特质，似乎没有精准的描述。如上所述，在1995年启动211工程，尽管它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推进约100所大学和重点学科建设。有助于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在全国高校中处于领先地位。自此以后却没有详细的结论说明这些学校已经确实达到世界一流水平。虽然“985工程”确立了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但在启动“985工程”时并没有充分考虑世界一流大学的定义。自2003年ARWU创立以来，紧随其后的是THE、QS等全球主要排名体系，如今在中国似乎找不到公认的世界级大学的解释或术语，更不用说官方的定义了。

我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理念最初是由政府提出的，但在后来实施过程中是由政府和地方携手进行的。不得不提的是，我国建设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的措施，是通过将公共资源集中在最优秀的大学展开，并且将一直受到英美顶级大学和外部排名体系的影响。

五、结语

中国的发展道路经历了从早期对世界一流大学的模糊解读，到近年来对世界一流大学的标准和特点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从强调对教学和研究方面的基础设施和设施进行大量投资，到更多地努力吸引国际知名学者;从国家研究型大学的建立到世界一流大学的建设。

然而，由于中国的进步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全球大学排名体系或西方评估机构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中国仍处于追赶世界顶尖大学的阶段。可以说，中国高等教育虽然充满了无限潜能，但要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高等教育领域的一部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刘念才，Jan Sadlak.世界一流大学：战略·创新·改革[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9：27.

[2]忠建丰.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教育改革纪事·高教改革提升高等教育质量的国家行动.[EB/OL].http：//www.moe.gov.cn/jyb_xwfb/moe_2082/zl_2018n/2018_zl89/201812/t20181205_ 362450.html，2018.12.5.

[3]赵树勤，刘志敏.中美大学高等教育评估体系比较[J].湘南学院学报，2011，32（01）：90-93.

[4]教育部.1990年以来高校合并情况（截止到2006年5月15日）[EB/OL].http：//www.moe.gov.cn/srcsite/A03/moe_634/200605/t20060515_88440.html，2006.5.15.

[5][6][7]中国高校世界500强排名[EB/OL].http：//www.shanghairanking.com/，2019.4.10.

[8]QS.全球毕业生就业能力调查及排名（2019）[EB/OL].https：//www.topuniversities.com/university-rankings/employability-rankings/2019，2019.4.10.

[9]美国国家科学委员会.2018年科学与工程指标[EB/OL].https：//www.nsf.gov/statistics/2018/nsb20181/assets/nsb20181.pdf，2019.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