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小组”认知调研方法在服装史教学中的应用

闫兰兰，汤婕妤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1 认知研究的心理学范畴

认知是人们获得和应用知识的过程，依赖于人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如知觉、观察、记忆、学习、决策等。认知心理学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在西方兴起的一种心理学学派，以人类行为基础的心理机制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其核心是输入和输出之间发生的内部心理过程。它研究人的高级心理过程，主要是认知过程。在研究学生对服装史的认知研究中，知觉与历史各个时期的服装外观认知相关，观察与服装史上各典型服饰对眼球的吸引力相关，记忆侧重对服装史课程所有知识点的掌握，学习与了解服装史的途径相关，决策则侧重于研究学生对于服装史各典型文化的运用、喜爱甚至模仿和穿着。

在心理学领域，尽管人类大脑十分复杂，心理学家还是尝试构建一种认知模型来研究人类的认知过程。其中有一个较为简单的计算式大脑认知模型能够用来解释学生对于服装史知识的认知过程，如图1所示。学生大脑对于大脑对服装史知识的认知过程可以解释为：服装史上的服饰文化作为外部刺激物，刺激参与者的感觉储存系统，而后大脑提取这些信息转变成记忆，这些记忆经过加工会对服装史上的服饰文化做出一定的反应，而这种反应也会进一步影响服装史上的服饰文化对于认知系统的刺激。根据这个理论，参与者对于服装史上的服饰文化的认知会引导其做出一定的行动，如对于某些服饰文化的喜好等。而这些行为会刺激人们对某些服饰文化做出更进一步的认知和行动，如将这些服饰历史文化运用到自己的设计作品中，并进行一系列的创意设计。所以，学生对服装史知识的认知直接影响了他们对服装历史文化的喜好和运用，也会对中国传统服饰文化的传承和创新产生直接的影响。

图1 计算式大脑认知的认知模型

2 服装史教学中的若干难点问题

在各大高校的服装学院，服装史是服装与服饰设计专业的核心课程，主要培养艺术设计类学生基本的专业史论素养，其教学目标主要包括：（1）使学生了解和掌握中外服装发展史知识、脉络和中西方服饰文化；（2）使学生掌握丰富的人文知识，打下扎实的人文理论基础，提高人文素养；（3）使学生能够正确认识服装发展史所出现的各种服饰现象，从社会与文化角度解释服装流行趋势；（4）能够有内涵地将中外服装史中的服装元素灵活地、创造性地运用到现代服装设计中去。然而要在短短的一门课程中实现以上目标，着实存在一定的困难。

其一，服装史的时间跨度比较大，学生很难在短短的一学期领会整个历史脉络。除了将服装的起源追溯到300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以及一万年前的史前服装，中国服装史的历史时间跨度从公元前2224的先秦夏商周时期开始，经过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辽金元、明、清直到近代二十世纪的民国时期，共上下五千年；而西方服装史则从公元前4000年古埃及时期开始，经过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古希腊、古罗马、中世纪、文艺复兴、十七世纪、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直到二十世纪，共上下六千年。可以说，光让艺术学科的学生记住这些时代的来龙去脉和特征就已经十分困难，再加上每个时期典型的服饰文化，可谓是难上加难。因此，学习历史，是一个循序渐渐的过程，在大学课程中需要突出重点，教授学习历史的方法，提高学习服装史的兴趣，而对于整个服装史的学习，则需要贯穿一生。

其二，服装史的空间概念难以形象构建，学生很难在现代化都市中构想历史各个时期的自然人文环境。中国服装史在空间理解上还较为容易，所有的朝代更迭都在中国土地上进行，其文化也呈现“继承性”发展，再加上学生进入大学之前所学的历史知识，可以对中国服装史的空间概念进行追溯。然而，西方服装史的空间概念则较为复杂，其服饰文化的发展发生在不同国家、地域和民族之间，是一种“传播性”的发展模式，这就需要学生具有非常广泛的知识面，能够知道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古罗马、法兰西、德意志等地域的具体位置和社会文化，否则很难在脑海中构建清晰的空间布局以理解整个西方服装史的发展轨迹。学习西方服装史，是一个扩大知识面的过程，包括地理、历史、社会、人文等各个方面，只有对西方历史有了宏观的了解，才能在学习西方服装史的过程中形成良好的空间概念。因此，在大学西方服装史课程中要发散讲解，多学科融合，从情境出发教授学生不同时期的服饰文化，让学生理解中西方服饰文化的不同，以及产生差异的原因，在对比学习中掌握西方服装史的相关知识。

其三，服装史的知识点繁多，学生对各知识点的掌握程度难以评价。中国和西方服装史跨越几千年时间，其知识点数量可想而知。例如，中国某一朝代的服饰，除了皇帝、皇后、王公大臣等贵族服饰，还有平民服饰，贵族服饰又分为礼服、常服，礼服又分为不同场合和等级的服饰，单单了解皇帝一个人的服饰制度就已经十分复杂，更何况如此大的群体和如此长的历史跨度。因此，学生掌握了多少知识点，对每个知识点的认知程度如何，学生如何学习和掌握一个知识点，就十分值得去研究，这是教学评价体系的一部分，也是授课教师应该研究的问题。弄清这些问题，授课老师才可以用正确的方法在有限的时间内引导学生掌握更多的知识点，更加深刻地认知服装史上的服饰文化现象。而焦点小组调研方法，恰好可以用来解决这一问题。

3 焦点小组的实验方案

认知调研主要使用的方法有文献资料分析、问卷调查、访谈、眼动仪行为观测试验、焦点小组等。其中，焦点小组也称为小组座谈，是由一个经过训练的主持人以一种无结构的自然的形式，采访从小组成员中挑选出的被试。焦点小组的主要目的，是通过倾听一组从调研者所要研究的目标市场中选择出来的被调查者，获取对一些有关问题的深入了解。这种方法的价值在于，常常可以从自由进行的小组讨论中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发现。而要解释焦点小组在服饰史教课中的应用问题，最直观的方式就是举例分析。在此前的教学过程中，笔者曾对服装史上的两个重要知识点进行过焦点小组认知测试，这两项测试都在课程之前进行。第一个知识点是学生对于远古冕服的认知，第二个知识点是学生对于近代旗袍的认知。

对于远古冕服的认知，笔者将焦点小组认知调研放在课程之前，以测试受众对于中国服装史基础概念“冕服”的知晓情况。调研的主要问题包括：（1）中国古代帝王的服饰有哪些；（2）冕服是哪类人在什么场合穿的服饰；（3）冕服的部件有哪些；（4）冕服的颜色纹样有什么特征；（5）你通过哪些途径知道冕服。

对于近代旗袍的认知，笔者将焦点小组认知调研放在课程之前，以测试受众对旗袍的态度、历史、文化、设计和商品属性等的认知，以及对当代旗袍发展有何看法或建议。调研的主要问题包括：（1）请画出你心目中的旗袍形制；（2）旗袍起源的时间、地点、人群；（3）你喜欢或不喜欢旗袍，穿或不穿旗袍的原因；（4）什么样的女性在什么场合比较适合穿旗袍；（5）旗袍在当代中国的传承发展需要注重的方面。

4 服装史认知研究案例分析

由第三章节的试验方案可以看出，对于冕服的认知调研内容较为浅显，仅为了了解学生对于冕服知识的知晓情况，非常有助于分析学生的学情，进而了解学生对于中国服装史的知晓程度，为后续课程的讲解提供参考依据。而对于旗袍的认知调研内容则较为深入，不仅要了解学生对旗袍形制的知晓情况，还要了解学生对于旗袍历史、文化的知晓情况，甚至包括学生对于旗袍的态度，以及他们对于旗袍行业发展现状和趋势的看法。旗袍相对于冕服而言，离现代生活不远，还活跃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因此，引导学生对旗袍这一传统服饰在当代中国的发展进行发散性思考，是服装史学习的更高境界。

经过试验结果分析，我们可以知道，学生对于冕服的整体认知较为模糊，对于中国古代帝王的服饰印象最深刻的是龙袍。至于冕服，个别学生仅知道是古代服饰的一种，至于什么场合穿着基本没有概念。对于冕服的部件、颜色和纹样更是知之甚少。当笔者对冕服的个别典型部件提出线索的时候，学生才反应自己曾见过类似的服装图片（如图2所示），但形象依旧模糊。可见，学生在不清楚具体什么是冕服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了解冕服的图解。仅有对冕服图片的偶然记忆，也是来自于一些古代画像和电视剧。可见，学生对于中国服装史的典型服饰了解甚少，虽然他们在过去的学习和生活中，对于中国历史文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对于具体的服饰文化知识十分缺乏，这就要求在中国服装史的教学中要重点理清中国服装史的发展脉络和典型服装形制的细节特征，让学生可以掌握中国服装史上典型服饰的具体形制和文化。

图2 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阎立本《历代帝王图》魏文帝和汉武帝着冕服图

学生对于旗袍的认知则较为乐观。虽然在绘制旗袍形制的过程中，学生很难分清民国旗袍和清代旗装的形制差异。但是看到一件服装的时候，学生很容易能够分辨出该件服装是不是旗袍，如图3所示。可见，旗袍的形制已经储存于学生的认知系统中，这与旗袍在现代生活偶有出现的现象息息相关。至于对旗袍的态度，多数学生还是比较喜欢旗袍的，但他们不穿旗袍主要原因是认为旗袍较为过时，也不太适合他们的年龄和生活方式。对于旗袍起源的时间地点，学生们不太确定是清代还是民国时期，是北京还是上海，因为“旗”字着实容易迷惑我们。对于旗袍起源的人群，由于受到近现代媒体的影响，很容易让学生认为旗袍穿着的群体为时尚名媛，这就需要进行大量的文献研究，才可以得出正确的结论。因此，在服装史教学中要教给学生研究历史的方法，尤其是“查找文献、分析文献、得出结论”这一基本方法的使用。对于适合穿着旗袍的女性的特征，学生头脑中有清晰的概念、适合身材苗条、气质俱佳、优雅美丽的女性，也有学生突发奇想，认为旗袍可以休闲化，与运动品牌相结合。除此之外，学生对于旗袍未来的发展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包括虚拟试衣、APP 开发、对旗袍进行与时俱进的时尚改造等等。可见，在服装史教学中引导学生对中国传统服饰的传承和创新进行发散思考，是掌握服装史知识和传承中国传统服饰的有效手段。

图3 影星阮玲玉女士着旗袍

5 结论

通过服装史教学实践，笔者领悟到认知研究对于服装史教学的促进和帮助。因此，在有限的教学实践中，笔者选择了焦点小组作为课程教学调研的试验手段，并进行了两次有的放矢地课前认知调研。其结果能够体现认知研究对于服装史教学具有指导意义，课前认知研究能够清晰反映学生的学情，进而采用更加有效的教学方案来上好服装史这门课程。因为前期教学时间有限，笔者仅对焦点小组的课前认知调研进行了试验，课中和课后焦点小组认知调研还未开展，且对于学生分类方面的工作做得还不够细致，可分组进行多次调研。在今后的服装史教学中，笔者将继续进行服装史课程的认知研究，将心理学认知理论应用于服装史教学中，力求科研和教学相结合，提高服装史的教学水平，更好地完成服装史的教学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