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荣
意识形态是获取民众认同和支持的重要合法性资源。如罗伯特·A·达尔所言:“意识形态能够赋予政治权力以合法性,并把政治权力转换为政治权威,而这种政治权威不仅比赤裸裸的暴力和强制来得可靠和持久,而且还能使统治阶级用最少的政治资源进行统治。”[1]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精神力量,其作用的发挥从根本上源于民众对某一意识形态的信仰和认同,从这个意义上讲,意识形态认同不仅直接关系意识形态安全,而且关系到执政者的执政地位和其执政目标的实现。我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在意识形态领域饱受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我和平演变的冲击,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问题尤为突出和重要。梳理和总结国内学术界关于意识形态认同的前期成果,有助于进一步厘清基础理论问题,辨清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面临的机遇与挑战,从而进一步推进相关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
从公开发表的文献来看,国内学界关于意识形态认同的研究始于2000年,李英田在《社会科学报》上发表《加强意识形态认同力的研究》,文章简明扼要地指出了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领域面临的五方面的挑战,提出要从根本任务、指导思想、长远目标、当前工作等方面进行综合治理,增强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力[2]。十多年来,学界围绕意识形态认同这一主题发表了丰硕的研究成果,截止2019年1月,以“意识形态认同”“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为题名在中国知网检索期刊论文,共计260余篇。
但据笔者掌握的资料,关于意识形态认同的研究成果以期刊论文居多,系统研究的学术专著尚不多见。较具代表性的有聂立清所著的《我国当代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研究》[3],该书对意识形态认同的理论基础、条件与机制、类型与特点等进行了研究,并放眼古今中外,梳理了我国古代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和国外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启示,总结了我国当代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经验教训,探讨了当前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面临的新课题、新挑战,并提出了应对之策。
另有5篇博士学位论文从不同角度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进行了研究:《网络“微”时代我国高校学生意识形态认同安全研究》(冷文勇,2018),《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历程研究》(胡春阳,2016),《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期党的意识形态认同研究》(侯天佐,2015),《当前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问题研究——以维护社会秩序稳定为出发点》(姜地忠,2009),《意识形态认同: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社会整合的思想基础》(崔晓晖,2008)。
从研究视角上看,学者们的研究主要包括几个方面:
第一,关于不同历史时期和时代条件下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研究。如《社会转型期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认同面临的挑战及应对》《结构断裂:转型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困境的内潜性原因分析》《社会转型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危机与对策》《微时代的意识形态认同危机及其治理》《新媒体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价值认同的传播策略》《社会信息化与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构建》等。
第二,关于不同主体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研究。这些主体涉及到青少年、教师、大学生、农民工、民营企业家等。相关成果有《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特征及教育对策》《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研究》《互联网背景下中国当代研究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状况研究——基于四川成都地区代表性高校的样本分析》《青少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中存在的问题及原因》《青少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问题、影响因素及路径选择》《新时期中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现状》《个体特征与农民工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政治社会化路径下农民工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实证分析》《志愿者服务对志愿者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影响研究》《新媒体对青年民营企业家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影响研究》《高校青年教师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教育问题探赜》《论当代青年教师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逻辑演进》等。
第三,关于各种社会思潮影响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研究。如《论新自由主义与我国青年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历史虚无主义:当代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新挑战》《民粹主义思潮对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影响调查分析》《社会思潮影响青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作用机理解析》《试论新生代对“网红”茶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等。
第四,不同学科和语境下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研究。如《社会心态视域中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哲学语境中意识形态认同的文艺方式》《民生视阈下推进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有效路径》《统战视域下高校海归青年人才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问题研究》《自媒体视域下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治国理政视域下党的意识形态认同研究》等。
基于对认同的理解,赵晶认为,“意识形态认同是人们对反映一定阶级或社会集团政治经济利益的思想观念体系的自觉自愿的认可、赞同、拥护和支持”[4]。郑永廷进一步指出,意识形态认同“不仅仅是主体对意识形态的一种简单的知识性的同意和接受,更是主体对意识形态在心灵深处的相通相融和在情感、意识上的归属感”[5]。
权麟春对主导意识形态认同与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做出区分,认为主导意识形态认同并不一定能成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两者有着严格的区别。“主导意识形态以其自身的科学性、价值和价值观的主导性、在现实社会实践中的切实可行性,并且能够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广泛认同和践行,才能成为‘主导’,势必会成为文化认同的核心,也才能有条件转化为主流意识形态。否则,主导意识形态会被悬置或淡化,只能成为一个国家或社会宣传的政治话语。因此,主导意识形态并不必然转化为主流意识形态”[6]。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不仅需要人民群众在心理和思想上的认同和支持,更重要的是使之转化为人民群众的行为选择,从而不单单是一种精神力量,通过人民群众的实践活动,最终成为改造整个社会的物质力量。
进一步明晰完善意识形态认同的形成机制,这将为意识形态认同工作开展实效性的提高提供有力保障。揭晓认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是内外双重机制相互作用的结果,是以自身需求为内驱力,选择、调节、教育、引导、规范等机制相互作用的整合过程[7]。许佃兵也从内外两方面论述了意识形态认同的形成机制,内部形成机制包括动力机制、评价机制、反馈和调节机制,外部形成机制则包括教化机制、约制引导机制、奖惩机制[8]。王林认为,推进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是一项系统性工作,主张构建以沟通互动、理性认同、常态化跟进、制度保障为主要内容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机制[9]。
聂立清、张燕认为,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主要有两种机制。一是“要我认同”的自上而下途径和社会外在机制,即国家、政党等政治组织利用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方面具有的资源和优势,通过规范、教化、引导、奖惩等一系列机制,使社会成员接受和认同主流意识形态;二是“我要认同”的自下而上途径和个体内在机制,即个体以自身需要为动力,以已有观念为中介,基于个人情感、意志等心理因素的调节以及性格、气质等心理特征的制约,对主流意识形态进行有目的的、主动的、选择的地接受。前者作为外因存在,是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重要条件;后者为内因,是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根本所在[10]。
第一,意识形态认同(形成——实现)的心理基础。胡小琳认为,“意识形态的心理认同主要受到人的认知、情感、需要、行为四个心理因素影响。”[11]其中,认知结构是基础,情感体验是关键,需要满足是动力,行为强化是巩固意识形态心理认同的方式。
第二,意识形态认同的主客观基础。主观方面,需要保持个体价值观与社会整体价值观的一致性;客观方面,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历史和现实共同构成了国家意识形态认同的客观基础[12]。
第三,意识形态认同的利益基础。利益是意识形态的核心要素,也是意识形态认同的坚实根基。在社会转型期,利益分化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13]。
第四,意识形态认同的理性权威基础。所谓理性权威,是指主流意识形态自身所具有的以其合理性和合法性使民众自觉信服的理论感召力。有学者在梳理了人类历史上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四种权威模型即宗教权威、个人权威、政治权威和理性权威后指出,“相比较而言,理性权威因其更加注重民众对主流意识形态在其内在心理中的认可和接受,而相对更加能够保障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持久认同。”[14]
第五,意识形态认同的文本基础。有学者指出,当代青年热衷于“碎片化”的学习方式和“快餐式”文化消费,与之对应,那些说理抽象、语言晦涩、论证繁琐的意识形态文本只会让他们避而远之。传统文本存在现实感不强和通俗性不够的问题,主流意识形态文本容易出现“两极化的状态,或者逐渐‘思辨化’,走进‘概念的密林’,或者被‘庸俗化’,成为日常生活的‘注脚’,而真正实现学术性与现实性有机结合的文本并不多见。”[15]意识形态认同的基础是形成意识形态认同并实现认同的基本要素和重要依据,因此从另一方面讲,它对意识形态认同的建构路径的探究具有重要意义。
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机遇和挑战是多维的,学者们阐述了来自不同方面的机遇和挑战及其突出特点,并且分析了它们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所产生的影响。
第一,社会转型期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危机。王芝眉认为,社会转型给人们带来了认同的诸多困境,如认知碎片化、认同断裂性、价值理性物化、虚假认同等,这些困境导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陷入危机。意识形态认同呈现多元化趋势,主流意识形态认同逐渐弱化,从而出现“非意识形态化”现象[16]。李笃武认为,社会转型期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危机表现在:多元文化和社会意识多样化对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形成挑战;社会生活方式多样化和价值取向多元化对主流意识形态所倡导的人生观价值观形成挑战;西方发达国家凭借其技术优势和话语霸权,加强意识形态渗透,严重威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指导地位[17]。
第二,网络信息化条件下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机遇与挑战。机遇包括:信息化拓宽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方式;网络的交互性拉近了受众与主流意识形态的距离;信息化有助于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的吸引力和感染力;信息化为主流意识形态吸收、借鉴人类文明成果提供了便利条件。挑战主要有:信息流变加剧了主流意识形态理性整合的难度;西方信息霸权直接威胁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网络信息传播方式弱化了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威认同;社会信息压力挤占了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时空[18]。
蔡泉水、赵松则从博弈视角分析了新媒体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挑战。他们认为,意识形态认同可以看作是一种意识形态对另一种意识形态整合和防御的博弈过程,整合是主动出击的博弈,防御是被动的博弈。从主动博弈看,新媒体不仅使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整合过程更加复杂,而且削弱了传统的意识形态整合方法的有效性,势必增加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整合的难度。从被动博弈看,新媒体既分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吸引力,又强化西方意识形态话语权,从而增加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防御的难度[19]。
李炎芳等人对微时代的意识形态认同危机进行梳理,主要表现为:主流意识形态舆论主导地位受到冲击;主流意识形态的防御能力降低;主流意识形态的整合难度加大;主流意识形态建构的有效性受到削弱[20]。
余保刚分析了网络论坛给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带来的双重影响,从机遇层面看,网络论坛拓宽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方式;网络论坛的交互性拉近了受众与主流意识形态的距离,有助于促进受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网络论坛因其内容的丰富性、形式的多样性、传播的快捷性、范围的广泛性,有助于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的吸引力、感染力,提高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度;网络论坛有利于主流意识形态吸收、借鉴人类文明成果,为提高和巩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奠定基础。从挑战层面看,西方的信息霸权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领导地位构成威胁;网络论坛的开放性促成社会思想和价值观念的多元并存,为社会成员的价值和信仰选择提供了多种可能。以组织权威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意识形态主导地位开始动摇,舆论统一的局面开始瓦解[21]。有学者从经济全球化的角度阐述其对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带来的挑战:经济全球化不仅是经济全球流动,更是政治、资本、文化全球化,而西方精神鸦片加大了意识形态教育的难度,导致大学生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不信任[22]。
非主流意识形态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影响也是学者们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不管是从整体上研究非主流意识形态,还是探析它的各种具体表现,这都对增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产生积极作用。冯刚认为,非主流意识形态的存在及其在新技术条件下的广泛传播,对主流意识形态造成的冲击不容小视。一方面,它造成社会思潮的多元化;另一方面,它使社会成员在价值观念的变迁中出现行为选择上的多变。它不仅对优秀传统文化造成冲击,同时让一些低俗甚至腐朽的文化得以滋生。这些文化还因为其“草根”特征而在民众中流传甚广,对主流意识形态和现有的统治秩序构成挑战[23]。
薛焱认为,以“历史虚无主义”为典型代表的非主流意识形态不仅扰乱了人们的基本历史认知,而且间接影响了建立在史实认知基础上的对社会现实和未来发展走向的判断,不但混淆了是与非、真与假的界限,而且模糊了人们对正义良知等基本价值观念的理解和认知,从而大大削弱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导向功能[24]。王兰娟认为,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重新泛起冲击了高校意识形态安全,扭曲青年学生的“三观”建设,淡化了青年学生追随马克思主义理想信念的热情,盲从非主流思想,动摇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25]。
于春江研究了新自由主义对青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影响,认为:新自由主义动摇了部分青年对于社会主义制度的信心;改变了部分青年的集体主义价值取向;扭曲了部分青年的公平正义观念[26]。
通过对不同背景、不同主体意识形态认同现状的调查研究,可认清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所存在的现实问题,有利于提出增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针对性的对策。
第一,青少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现状。陶利江认为,青少年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存在诸多问题,如政治意识淡化、概念化认同、反向认同等[27]。王茝认为,目前我国青少年对主流意识形态存在着概念化认同、教条化认同、书本化认同等诸多问题。这种认同片面地把主流意识形态局限在概念、理论、书本层面,忽视内容;只讲抽象理论,忽视实际需要。这种文本认同窒息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导致实践发展的模式化,僵化人们的思想和行为[28]。
第二,大学生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现状。有学者指出,当前大学生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状况整体是积极、健康的,但也存在一定程度的虚假认同、反向认同、理论认同与实践认同相背离等问题[29];有的学者指出大学生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存在的问题有:新媒体带来大学生意识形态认知混乱、大学生认知存在差异、传统教育方法与大学生认同之间契合度不高[30]。
第三,新生代农民工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现状。吴春梅、郝苏君等通过对农民群体的实证调研指出,新生代农民工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具有群体差异性特征,整体上是积极向上的,但亦存在对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解不够深入、认可水平有待提升、内化不够、信仰度不高等认同问题[31]。
第四,农民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现状。王芳、王根基于调查发现当前农民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知度上存在明显的个体差异,但总体上具有一定的认知基础,并呈现出比较积极的态势,同时存在一些问题:认知水平有待提升,认知过程缺乏主动性,对党员干部不认可,出现信任危机,信仰教育缺失,信仰模糊动摇,女性政治参与度不高、认识模糊,青年群体认同度偏低,存在虚假认同行为[32]。
学者们从不同层面提出了关于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建构路径和策略。
第一,实现主流意识形态的文本转换。首先,主流意识形态文本转换应嵌入当代青年的日常生活领域,在解疑释惑中展现理论魅力,在引领当代青年发展中提升青年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度。其次,要有效利用并不断完善网络文本。再次,要充分挖掘视觉文本的时代价值。最后,要与当代青年的话语体系相结合[15]。
第二,构建科学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不同意识形态间的认同竞争日益表现为以知识体系为核心支撑的话语体系间的较量。因此,增强当代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必须积极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知识化和科学化,以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威性和竞争力,增进主流意识形态的社会认同[24]。与此同时,主流意识形态建设要积极吸纳和回应社会心理的普遍诉求,通过对社会心理的回应、吸纳,提升主流意识形态与社会心理的契合度,夯实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33]。
第三,做好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工作。一是传播中的差异化和分众化。要根据不同阶层社会成员的特点,采用其各自易于接受的方式进行传播,做好创意和策划工作,加强内容和形式的创新,不断提高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度和亲近度;二是注意传播中的精细化[23]156。完善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舆论宣传机制,即强化以人为本的舆论宣传理念,创新主流意识形态舆论宣传工作内容,改进主流意识形态舆论宣传方式[34]。
第四,夯实理论教育基础。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必须回归马克思主义的开放性、创新性、生活性品质;从事理论教育的人要“真信”,理论教育的内容要“真可信”;理论教育要避免急功近利,理论工程要坚持持久战;打牢理论教育的实践基础,在改革发展中解决社会存在的深层次问题[35]。
第五,筑牢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利益基础。必须要抓住利益这条主线,把实现好、发展好、维护好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提高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根本途径[13]。把改善民生、努力实现社会公正作为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建构的有效途径[36]。
第六,实施分层教育,注重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主体塑造。认同体现了主体与外部世界的价值互动关系,由于认同主体多样,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具有较大的差异性,因此实施分层教育来塑造合格主体,从而有利于获得最佳认同效果[37]。
第七,重视个体的理性反思能力,增强反思性认同。在认同建构中,认同主体不是被动的,而是主动的、有选择的,当前社会每个个体的理性反思能力和批判能力有很大的不同,意识形态工作需要与人的理性发展水平和状况相适应,另一方面,人们能否真心地接受某种理论,关键在于它能否提供令人信服的论证,唯有建立在反思性认同基础上的意识形态教育,才能获得长久的生命力[38]。
从近几年关于意识形态认同的研究成果的梳理中,可以看出在网络和新媒体背景下的意识形态认同问题以及以大学生为主要代表的特定主体的意识形态认同状况研究,是当前学者们研究的热点问题,当然有需要继续深化研究的方向有:
认同本质上是一个心理过程,所以有关认同的研究首先需要心理学的研究和支撑,应就认同的一般条件和规律予以认识和总结。在此基础上,意识形态是观念上层建筑的重要构成,总体上属于精神文化的范畴,所以应进一步探讨意识形态认同与文化认同的关系。同时,意识形态又带有鲜明的阶级性,意识形态是统治阶级赢取合法性、维系统治地位极其重要的思想和理论资源,所以还有必要深入探索意识形态认同和政治认同的关系。
这样,从学科交叉的意义上,意识形态认同的研究需要涉及到政治学、文化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的知识,研究有待进一步深化。
现有的研究大多偏向于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现状、危机、对策的探讨,这反映出学界研究较强的问题意识,以及在研究意识形态认同问题时对针对性和现实性的注重,有其合理的一面。但也必须指出,意识形态认同问题既是现实性很强的涉及执政合法性和国家安全的问题,也是颇具理论深度的重要理论问题,需要做扎实的理论准备和前期研究。其中,首先就需要对马克思主义关于意识形态认同的理论进行系统的研究和梳理,以此获得对具体、现实问题进行研究剖析时的方法论指导。
纵向对比强调的是历史主线。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自传入中国以来,首先影响的就是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知识分子,其中,大学生是如何认知、选择、接纳、认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新中国成立后,在新的社会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大学生又是如何构建起自己对社会主义的信仰和认同的?改革开放后,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大潮下的新时代大学生在构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上又有哪些做法和经验?这些问题都值得进一步探讨和研究。
横向对比注重的则是国际视野。当我们放眼世界之时,既要看到某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意识形态问题上的心口不一、“无名有实”,认识到西方国家软实力战略的核心正是扩张其标榜“自由、民主、人权”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同时也要着重考察上世纪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反思其在意识形态认同构建上的重大失误和教训,以为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