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市融媒体中心主任编辑、汝州市炎黄文化研究会会长 尚自昌
古寨、地道、老宅、戏楼、石桥、牌坊
三河环卫的古村落,保持着当初的地理格局;明清时期的民院民宅,仍在使用的明代石桥,
清嘉庆初建造的豪华私家戏楼保存完好;同治年间修筑的土寨,地下四通八达的地道,抗击
日寇时还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老街、老道,古井、古树,石磨、石碾,上马石、拴马石……
这是全国传统村落汝州张村展现给世人的一帧帧画面。
汝州张村位于市区东北20多公里的嵩箕山南麓,地处丘陵和平原的交会处,三条河流在此交汇,形成冲积型的高台地。临水的高台地,一直是先民首选的宜居地。
明洪武年间,来自山西的张姓移民被分配到这一带择地垦荒。当家人看中了这块水丰土肥的宝地,特别是那棵可以栖身的酸枣树。据传,这棵酸枣树主干一人多高,树围两个成人合抱,主干尽处向四周长出多个分枝,分枝连在一起,形成近圆形的平面,可容纳三个四人的牌场。夏秋树叶遮天蔽日,小雨全被树叶载留。后来枣树老死,人们把它连根挖出,留下了一亩多的大坑,成为村民洗衣的水塘,20世纪80年代还在使用。
张村的张姓始祖,就把行装卸在酸枣树旁安身,在树东盖房,开始了全新的生活。随着人口的增多,渐渐形成了一个村落,他们就把这个新村叫酸枣张,一来感谢这棵树曾为先祖挡雨遮日的恩德,二来区别其他张姓的村落。
张村有三座明代单孔拱桥,全部用当地石材构成,数百年的大水冲刷,仍横跨在河道上。桥面石头上深深的车辙印,是石桥方便行人留下的碑记。
环卫张村的三条河发源于北部的深山,无数的汇水坡集成的雨水给村民带来丰衣足食的同时,也为村民出行和生产带来了麻烦。为了解决出行和生产物难题,村民集资先后修筑了三座坚固的石桥,因为没有留下名字,村民按方位称其为北桥、东桥和南桥。
三桥的桥墩均用巨石和糯米浆建造,桥拱的正中朝下置有“斩龙剑”,桥的两侧有护栏,桥两侧拱顶的正中在来流和去流向分别置有石刻龙头和龙尾。三座桥均按明代规制和民俗建造,记写着村民的富足和文智。
南桥因地处通往禹州的古道上,建造较为豪华,除修有雕刻精美的护栏外,桥两边还竖有两对高大的石狮。这个桥2003年公布为汝州市级第二批文物保护单位,定名为张村张氏桥。
河南人自古勤劳节俭,把积蓄用于建房来光宗耀祖和传留后人。
张家到张慎修这代步入辉煌。张慎修生四子元章、汉章、俊章和锦章。张家发达后,将旧房拆去,先后建成五处相连的宅院。五处宅院东西相邻,坐北向南,结构相同,均为四进四方院,整个建筑群占地5000多平方米,有楼、房200余间。
五处宅院后分给了不同姓氏的村民所有,除部分危房改造成现代建筑外,均保留有大部分原来的建筑,仍为远近罕见的超大古建群。
五处宅院居中的为主院,建造规格和质量也最高,除临街的门楼和一进内的厢房改建外,其他建筑基本保持历史原貌。现存的大客厅建筑独特,叫“明三暗九”,即外面看是三间建筑,但室内有九根一围粗的竖柱支撑,实占九间的面积。朝南的一面没有墙,由槛框和格子门、槛窗、雕花裙板组成,明清工匠在雕刻方面的高超技术在这里定格,让人惊叹不已。房顶上有五脊六兽,六兽的龙须是铁须。据说这些规制只有进士以上身份的家庭才可以享用。
张村保存一完好的清代戏楼,建于嘉庆初年,面阔5间,进深10米,坐南面北。台前上部护板垂饰雕刻精美,房顶箱脊垂脊保存完整,屋顶因做工精细至今不漏雨,可谓古代建筑的一个杰作。是汝州市现存规模最大,最豪华,也是最完整的戏楼。
张慎修的妻子焦氏是个戏迷,小儿子张锦章受母亲的影响也喜欢看戏,又娶了一个戏迷妻子刘氏。张锦章是个孝子,父亲去世后怕母亲孤独,以建个戏院服务乡邻为由,得到了母亲和妻子的支持。
戏院分戏楼、广场和左、右、后三个观戏楼。观戏楼为年老人和乡绅观看,年轻人、孩子和外来的看客只能站在广场看戏。由于村剧团高手众多,影响力大,常出外演出,可自负盈亏,所以能长期保持着旺盛的活力。
张村剧团影响了村里的许多戏迷爱好者,村里也走出了多个演员,还出现了写戏的作家。今年81岁的张海昆,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寄料曲剧团团长,渭南、长葛、禹州等贡剧团导演,撰写有《李豁子劝学》《上访户住监》等现代剧本,还保存有诸多过去的老剧本。
张村也是曲剧的发源地之一。
清同治年间,在张家带动下,全村出资筑起了张村寨。张村人见识多广,在筑寨时挖了逃命的地道,以备寨被攻破后应急。
据老年人讲,地道总长约3公里,设有60个出口。出口多为家里的水井、红薯窑和院内、室内的隐秘处,有多个出口通往村外的沟里。地道分上、中、下三层,纵横交织,陷阱、疑道、暗堡密布,如迷宫般。地道内还备有起居室、厨房、储藏室。
民国时期土匪作乱,张村人将老寨和地道加固完善,增加了不少防御功能。
1944年5月,日军发动了中原战役,国民党军抵抗失败后撤离,日军占领了汝州城。1945年农历二月初一晚,日军调集日伪军,决定在天亮后围剿焦村和张村。
据本村已故的老干部任丙寅老人生前的回忆,初二早上,村民发现了埋伏在村西的一小股敌军,双方开始交火。战斗从早上进行到下午5点,军民边打边退,安全撤入村内,并从地道撤到山里。日军占领了空寨后,烧毁了几座草房后撤离。
张村人敬重先人的劳动,对村里的古井、古树,墙上的拴马石,不用的石磨、石碾给予了保护。村里的三座石坊,“文革”期间被推倒,修建了石桥,石坊前的狮子则推进了沟里。如今狮子被村民找回,竖在了村里的桥头。筑在桥上的石坊部件,精美部分全部朝外,仍可展现当初的风采。村里决定条件成熟后,建造一座新桥,将石坊的部件收回恢复其原样。
张村的文化底蕴非常厚重,大户人家迎新的礼仪“大奉盅”已批准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村里的石刻技术也成为农民致富的一项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