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澜 余 斌
读书会由来已久,它不是新兴产物,而是在人们长久以来阅读与相互交流中碰撞所得的智慧结晶。在中国古代,文人墨客时常聚集在一起,畅谈人生,如金谷二十四友、竹林七贤、建安七子等,读书会的受众群体相对单一,规模较小,这便是当时的读书会形式。在欧美,启蒙运动的开展使得原本思想被禁锢的大众看到了自由、平等和民主的力量,教育逐渐面向更多民众,出版物的数量迅猛增加,读书会在此契机之下得以顺利开展。美国的读书会起源于十九世纪的移民时期,是为了帮助新移民者了解美国的社会生活,学习新的语言,方便地区间的交流。由女性读书会作为开端也是美国读书会一重要特征。瑞典建立第一个读书会始于1902年,区别于美国由私人创办读书会,瑞典的读书会通常是由政府出资,以保证其发展。截至2008年,瑞典的读书会的参与人数约为200万人。
民国时期是读书会发展历程中的重要阶段之一,学界对此有一定探析。凌冬梅(2019)意识到民国读书会史料的价值,发现民国时期相关著作、读书会当事人口述资料、档案与地方志等材料均可成为研究基础,同时由于各类材料的性质、馆藏地各异,应区分其搜集途径[1]。赵俊玲(2018)将民国图书馆读书会发展历程划分为三个阶段,20世纪20年代末为兴起阶段,以1937年为界,在此之前,读书会发展正盛,之后,速度放缓。[2]事实上,建国以后读书会也经历了较快发展,但针对这一时期读书会的研究尚缺,回溯历史,方能更好指导未来理论构建与实践。
邱天助(1995)在详细梳理台湾地区读书会的走向后,发现读书会的功能有以下两点,第一,增强阅读对民众的吸引力,阅读人口的显著提升是佐证依据。第二,民众在分享阅读心得的同时,潜移默化地提高了其基本民主素养,进而推动了民主化进程[3]。叶秀琴(1999)选择十位已婚女性作为研究对象,通过个别访谈的形式来探索读书会的开展与女性学习成效之间的关系[4]。向剑勤(2016)认为读书会具备五种功能,但同时也认为其功能会随着时代进步而不断更新[5]。读书会的功能具备多样化的特性,并且也处于继续演化的过程中。
张亚军(2004)亲身体验贵州大学图书馆举办的读书会,发现读书会与高校之间共通共融,读书会具有依附图书馆而存在、是学生社团的一部分等等鲜明特点[6]。赵彦梅(2013)从组织形式、阅读主题和讨论导向三方面细致介绍了南京图书馆陶风读书会概况,并指出图书馆读书会是民间文化的关键部分之一[7]。读书会受众群体广泛,冯若楠(2018)还指出宁波市图书馆“夕阳红读书会”活动是老年读者群体的福音,同时归纳总结了与媒体合作、采用会员制、原创自荐等几大活动特色,老年人能够在读书会中拓宽阅读视野、增强阅读体验、破除阅读障碍[8]。
余政峰(1999)从团体动力学的角度出发,研究读书会的团体动力因素--沟通、领导和凝聚力[9]。团体动力学属于心理学的研究范畴,运用心理学知识来研究读书会的管理举措。团体动力是读书会发展的基石,三项动力因素相互作用影响,引领读书会迈入新阶段。陈思航(2012)则在课题和实践基础之上,提炼亲子图书馆运营管理中所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包括加强人员培训、会务管理以及效果评价和总结反思工作等等[10]。
Elizabeth Long 是西方女性读书会的核心研究者之一,她花费多年时间观察并参与女性读书会,并且访谈了来自不同讨论小组的成员,发现读书会阅读并不是女性群体的自娱自乐,固定时间的聚会是其实现个人社会价值与提升社会地位的重要渠道[11]。Elizabeth Long 的研究是探索西方女性读书会的开端,其运用的观察法、参与法、访谈法等研究手段为其他研究者提供了启发与借鉴。之后,陆续有研究者从不同角度进一步解释女性和读书会间的关联。
J.Hartley(2001) 调研了英国350个读书会,具体探究了读书会的内部人员结构、运营管理以及阅读书目等[12]。国外对某一国或细化到某一地区读书会的研究并不少见,该类研究大多停留在现象层面,就事论事,尚缺乏理论层面的探讨,但大量的真实成功案例也为后续研究读书会的理论体系提供了素材,因此该部分的研究也体现了其独特的价值。
Cassandra M.Scharber(2009)强调研究面向未成年人和青少年的基于公共图书馆的在线读书会,在线读书会对未成年人和青少年来说是一项富有趣味性和便捷性的活动,它为读书会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细节,以便其他图书馆创建自己的在线读书会[13]。基于在线平台的读书会应当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尤其适合青年人紧张的工作节奏以及对互联网工具的依赖。
随着时代发展,西方读书会在传统的阅读、交流互动功能之外又衍生出新功能。Hammer(2017)调查了为期24周的“活跃读书会”对于治疗癌症的可行性,对癌症患者所使用的干预方式有聆听有声读物、佩戴计步器行走以及监督读书会会议[14]。Kilham
(2017)则讨论了美国的昆尼皮亚克大学多建立的图书馆如何与健康教育中心合作,开发一个促进跨专业交流的读书会[15]。由此可见,读书会正在发挥其学术交流功能,进一步提升了其交流深度。
综上所述,首先,在国内文献部分,从地区差异来看,台湾地区在读书会的理论深化和实践经验上均领先于大陆地区,可以说,大陆地区对读书会的解读多数仅涉及表象层面,且以图书情报学科研究者为读书会的主要科研力量,如何将读书会与其他学科理论,如教育学、管理学等巧妙融合是亟需探讨的问题。在国外文献部分,明显发现读书会在欧美等地已经发展地较为完善,庞大的规模、多样化的功能、线上线下结合模式、海量的阅读资源均为其茁壮成长的标志,同时读书会的发展不再仅局限于文学领域,在医疗领域在开始发挥其功能。虽珠玉在前,但鉴于各国读书会的历史发展、国民的文化素养、科技发展水平等因素各异,在学习国外经验的同时,也需要仔细选择并适度改造国外模式,由此打造适合中国的读书会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