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 大孝子我的爷爷

贾语宸

我的爷爷是个大孝子。他在自己的妈妈，也就是我太奶奶生病以后，一个人在病榻前精心照顾了五年，直到太奶奶去世。

太奶奶81岁时突患脑萎缩，在医院住了将近半年，但还是不能站立行走。爷爷觉得医院不如家里舒适温馨，坚决要把太奶奶接回他身边疗养。这时，他接受了一所大学的邀请去当教授，在环境优美的校园专家公寓布置了一个安静整洁的家，这样既能照顾太奶奶，又能兼顾工作。

每天早晨，爷爷一起床就给太奶奶做早餐。原本对厨艺一窍不通的爷爷为了自己的妈妈从头学起，居然也能做出一手像模像样的饭菜。等太奶奶醒了，爷爷轻轻地把她扶起来，一边问候，一边给她穿好衣服，把她抱下床小心翼翼地放到轮椅上，然后用温水为她洗脸漱口，推到餐桌旁帮她系上围兜，拿小勺喂她吃。有时候汤汤水水会顺着太奶奶的嘴角流下来，爷爷就迅速地用毛巾擦去。爷爷是那么的有耐心，就好像他是妈妈，而太奶奶是孩子一般。

天气晴朗时，爷爷会推着太奶奶去校园里透透气，晒晒太阳。雨雪天，爷爷就待在家里，把电视打开，边看边和太奶奶聊天，和她一起回忆从前的美好时光，逗她开心。有时，太奶奶看电视，爷爷会站在她身后用一把梳子轻柔地梳着太奶奶花白的头发，或者帮太奶奶按摩捶背。

有一次，爷爷推着太奶奶出去散步，不知怎么的，轮椅被井盖卡了一小下，太奶奶连人带轮椅摔倒在地。爷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个过路的学生帮忙把太奶奶扶起来，并送到了校医务室。此时，爷爷的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医生给太奶奶做了检查，说没什么大碍，但爷爷还是心乱如麻。爷爷紧张地握着太奶奶的手，给我爸爸打了个电话，哭着说：“我把你奶奶给摔了！”那样子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过了一会儿，太奶奶颤抖而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没事，我死不了！”爺爷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奶奶去世之后，爷爷悲痛欲绝，挥毫写下：五度春秋，执汤奉食，床前尽孝，形影相依，叹不假天年，何日庭中再侍母;九霄昼夜，茹素披麻，灵下怀恩，阴阳暌隔，唯长思畴昔，每逢梦里又唤儿。

（摘自《散文百家》2019年第2期   图/刘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