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荣芬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经说过:“没有真正的创造性的体验也就没有艺术”。不同个性的演员都会对角色产生自己的阐释,“如果我要不体验的话,我就演得没有生气,没有色彩”,因此,演员在创造角色的过程中,体验是不可缺少的重要过程。
舞台艺术不同于其他门类的艺术,它需要依靠演员的思想、情感和形体来创造,演员不但创造了角色,又与此同时是角色本身。除剧本对角色的创造之外,演员的思想情感体验和形体体现对角色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想要塑造出性格鲜明、生动逼真的人物,就必须从稀松平常的日常生活中去寻找角色的来源。
艺术是社会生活在艺术家头脑中反映的产物,艺术作品的所有构成因素,人物、题材或情节,包括整体艺术形象,都是有实际的生活来源,主题思想也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
如果对实际生活没有一定的观察体验,而仅仅从概念出发,便不可能创造出成功的艺术作品。然而,演员的创作一般依靠的是间接材料,作者提供的剧本。演员扮演的角色对演员来说有可能是熟悉的,也有可能是陌生的。演员要创造出这样的角色,除了需要认真理解剧本,研究相关的背景材料,还必须要寻找自己的情感体验,并且专门去体验有关的生活。
2018年,当涂县黄梅戏演艺有限公司排演了黄梅戏《燕子归时》,参加了中国(安庆)黄梅戏艺术节展演,我在该戏中担任姐姐柳凤的角色。《燕子归时》是一部以青年人返乡创业为题材的黄梅戏,讲述了柳凤、柳燕这一对姐妹,从小相依为命,却在妹妹柳燕回乡创业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姐姐希望妹妹大学毕业留在城里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妹妹却偏要回来打理茶园通过网络营销创业。现实生活中,青年人利用“互联网+”让乡村的发展有了一条崭新的道路。本剧通过主人公柳燕与姐姐柳凤的情感关系:走与留,去与归,情感的交织与碰撞,往事和现实的对应与超越,刻画出新一代青年人在当代乡村这片艰难却大有希望的土地上,经历的挫折与坎坷、追求与困惑、又充满了梦想与希望。
回忆我在戏曲《燕子归时》中扮演“柳凤”这一角色时,我本人的生活与思想同柳凤可以说是不大一样,为了更加理解这个人物,我不断地回忆自己生活积累中的许多有关往事。揣摩和感受她的内心世界。我并没有柳燕这样一个青春创业的妹妹,但是我对于姐妹情感当然有非常多的生活体验,我不断地回忆我在生活中作为姐姐和妹妹的身份,感受姐妹之间已经极可能出现的情感,经过反复地观察内心和情感体验,我对姐姐柳凤这一角色有了真切的感受,把形象种子埋在心里,熟悉了人物,逐步走进了角色。在排练过程中,我心中有了底,表演体现人物的状态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作为一名演员,除了从勤学苦练中获得表演的基本技能,还要设身处地、将心比心,才能塑造出真正有深度和厚度的人物。
俄国剧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给艺术的规律下过精确的定律“演员应充分的、完整的生活在他所扮演的人物生活之中”,而体验就是人的行为全部过程在舞台上的有机再现。在完成“柳凤”这一人物塑造的过程中,我发现姐姐这一角色不能完全满足对柳凤的塑造。经过反复研读剧本,我认识到柳凤实际上是一个亦母亦姐的人物形象,由于她和妹妹柳燕从小就是孤儿,二人相依为命,这个人物在实际生活中担任了柳燕母亲的角色。她多年来照顾妹妹的生活,放弃自己上学的机会,让给妹妹,这种无私的、奉献的、牺牲的精神,实际上就是我们非常熟悉的母亲的形象。带着对人物这一形象的理解,我仿佛悟到了这一角色塑造的深一层的感受。
一旦有了母亲的形象支撑,对我来说,就有了直接材料和感受来了解和体会人物,这种感受我们都是极端熟悉的。进而,我在处理柳凤一开始对柳燕的强硬态度时,便找到了合理的情感支撑。在生活中,姐姐对妹妹的命运和生活的干预总是有限的,而在该剧中,这个姐姐对妹妹的干预有时候甚至是武断的,不讲道理的。当我从一个母亲的感受去理解姐姐,便能感受到,她含辛茹苦将妹妹养大,妹妹的幸福未来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就比自己的幸福要重要千倍万倍,这个人物心理放在姐姐身上是难以接受的,而放在一个母亲身上是可以引起共鸣的。而这些武断,不讲道理,在最终剧情揭示出姐姐对妹妹的无私付出时,让观众热泪盈眶。
综上所述,通过这次人物形象的塑造,在调动自己的生活经验的基础上,我认识一个演员,不仅要还原角色,更要创造角色。即使在舞台亮相之后,也不应当停止对角色的再认识、再创造,而是要继续进行新的探索,在演出创造过程中,要保持精力充沛,每次演出要有一种新鲜感,还要善于总结,在总结中去发展,丰富人物的灵魂,逐步走进人物、贴近人物,利用情绪记忆体验生活中的真实面貌,只有把观察生活、认识生活、体验生活高度的统一起来,才能真正的塑造出有思想、有情感、有生命的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