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的新生活

晏砚砚

遥远的戈壁滩上生活着一群野马。这里终日风沙漫天，荒凉贫瘠，野马们每天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果腹的草皮和水源。

有一天，一个人来到戈壁滩。“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他说，“跟我走吧，我保证给你们更好的生活。”

野马们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首先，我保证你们每天都有充足的清水和草料，再也不用忍饥挨饿。”

几匹野马不由得向前挪动了一下。

“其次，你们的身体如此俊美，应该配备精致的外套，而不是任由风沙侵袭。”

又有一些野马靠近了一些。

“戈壁滩上石块太多，磨坏了你们的脚掌，应该给你们穿上好鞋。还有，这里的生活多么寂寞，你们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儿才有趣。”

一部分野马摇摇头走开了;一部分野马动了心，决定跟随人的脚步。

人把这部分野马带到一个热闹的乡镇，“看吧，在这里你们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机会。”他说。这算是实现了其中一条承诺。

人领着野马来到一排木棚里，那里果然有长长的石槽，里面盛满水和草料。这算是又实现了其中一条承诺。不过，他在临走时也顺手带上了门，并落下了锁。早上他打开门，野马在围起的栅栏里活动。

野马再也不用为食物发愁，但日子似乎变得有些无聊起来。

这一天，人给野马配上了马鞍、辔头和缰绳，因为他曾许诺给它们穿上外套。他训练野马听从人的吩咐。野马不肯，他一次次挥起马鞭，野马被驯服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说：“我不能总养着这么一大家子，你们得有各自的归宿。但是在走远路前，你们得穿上新鞋。”

他叫鞋匠给野马钉脚掌。野马们乱踢乱叫，人又挥起了马鞭。

野马们被带到集市，有了各自的命运。有的做了戰马，常年厮杀在战场;有的去了乡下，每天拖着沉重的马车为人类工作;有的去了马戏团，东奔西走;有的则过上了舒适的生活，住在贵族家。

很久以后，它们似乎忘记了从前的戈壁滩。

这些马以及它们的后代再也没有离开过人的世界，始终忠诚地为人服务着。但不知这是出于本心，还是惧怕马鞭的缘故。

得到的同时也必然伴随着失去。每一个选择都会决定未来的命运。